雲雨山下,連年的災情讓當地的村民已經有了心理障礙,所以汛期前後大部分的村民都會選擇遷徙到其他的村鎮。
於是妖嬈一行人雖然樣貌出眾氣勢超凡,但在山腳下一群忙碌的工人當中並沒有引起什麼騷亂。
一連三天的濛濛細雨給山體上的爆破人員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而且雲雨山的土石結構不均,每爆破一處都要重新採集樣本重新估算炸藥的多少。
皇甫瑾看了看馬上一身水藍色長袍的男裝版寧降雪,再看看她身前面色桃紅的蝶衣,糾結了。
天下間就是有那麼一種人,女裝的時候魅惑男子,男裝的時候眩惑女人,更可氣的是當事人嘴角掬著一抹壞壞的笑容絲毫沒有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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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眾人在借住的府邸門口準備好馬車等待著換裝的女主角,上至王爺下到侍衛個個表情複雜,皇甫瑾思索著即使寧降雪換了男裝仍舊頂著原來的那張臉,基本上等於換湯不換藥;眾侍衛想著以王爺的霸道若是要王妃出門恐怕得捆成粽子才行。
「父王,雲雨山形勢險峻為何非要她去不可?」皇甫逸文雖然年紀尚小可是馬上的功夫卻是一點兒也不輸大人,而且王府的眾人似乎也沒把他當成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若不是開山的線路和築壩的材料需要她討論,本王死也不讓她出來。」皇甫瑾騎在馬上臉色陰鬱的就像現在的天氣,灰濛濛的總是看不見陽光。一句話不知是要回答皇甫逸文還是要說給自己聽。
「可是她的身體——」皇甫逸文蹙眉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想要說話卻又被皇甫瑾一眼瞪了回去。
「就知道你這人沒什麼好心~~」妖嬈搖晃著扇子一邊邁步出府一邊瞭然的說道。
皇甫逸文目光移向妖嬈,雙眼一亮——
門口的人面如冠玉眸若寒星,烏黑的長髮用白玉的發扣束在頭頂,簡潔的衣衫勾勒出修長的身材,腰間玉帶流蘇隨步而擺自有一番飄逸,雖不如父王及常家兄弟高大,但舉手投足之間風流倜儻俊逸非常。
與此人一比,皇甫瑾的貴氣、常靜的穩重、常安的瀟灑似乎都被薄薄的雨簾擋住了,沖淡了。
「我、要、騎、馬~~」妖嬈微微揚頭用她特有的有些低沉聲音提出了一個頗為任性的要求。
皇甫瑾不屑:「你會騎馬?」
妖嬈,伸手搭在蝶衣的肩上比他更不屑的說道:「我已經自備司機了~~」
「什麼?」
「呃,蝶衣會騎馬···」
「然後呢?」
「自然是本公子與蝶衣小美人共乘一騎。」
「你坐馬車!!」
「你當車伕~~?」
「寧降雪!!」
「王爺,怒氣會催生皺紋~~」
「你不用去了。」
「你付不起那代價。」
······
「啟程!!」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妖嬈鬥,奇傻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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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山腳下,臨時搭建的帳篷裡。
妖嬈臉色凝重的站在桌前看著幾日來的工程進展,身邊站著皇甫瑾、皇甫逸文、常家兄弟、瑾王府的爆破專家、皇甫瑾請來的高級水木工程師。
當然了,站在這裡的人大大小小的都是有官位的或者不屑與當官的,而皇甫瑾介紹妖嬈的時候也只是說京裡派來督工的。所以,不知道妖嬈身份的人壓根兒就沒看得起她,討論起來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我們寧妖嬈同學雖然不喜歡成為眾人之中的焦點,卻更討厭被人忽略。
啪的一聲拍了拍桌子,妖嬈終於把眾人的視線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眾人不滿的目光中妖嬈很淡定的問道:「外面的工人連續幹了多久?」
大伙是極其不願意回答妖嬈的,但見瑾王爺面對他如此不敬的動作竟然沒有斥責後,紛紛暗自猜測這人的身份。
一人不冷不熱的答道:「寧公子來之前大伙分晝夜班連續干了五天。」
妖嬈皺眉:「你是說所有的工人分成兩撥不眠不休的干了五天?」
那人滿臉不悅的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你知不知道一個工作日的時間只有八個小時?中間還得包括吃飯上廁所午休等等的緩衝時間。他們就算吃激素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也得累垮的。你是沒常識還是故意要害人啊?!」
「陽河水位因為連日的陰雨天氣連續飆漲,到今早為止已經沖毀了三道堤壩。若是不讓工人連夜趕工怎麼能趕在大水來襲之前打通雲雨山?到時候不但這些工人等死,他們的一家老小,避到其他村鎮的村民都難逃一死,更別提被沖毀的村鎮要花費多少金銀重建。這個責任,寧公子您付得起麼?」所以說小白臉兒就是見識短,還什麼小石小石的,根本就聽不懂。
妖嬈看著眼前的男子覺得十分的可笑:「那麼大個帽子一扣我是不是得以死謝罪啊?」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下官沒有那個意思。」
妖嬈撇嘴:「這樣的工作時間和強度只會讓工人們體力透支,根本達不到最高的效率。不如把他們按照年齡和工作種類分成幾組,勞動強度大的就短時間換班一次,強度小的就長時間換班一次,另外······」
妖嬈一套現代人力管理理論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期間還時不時地解釋現代詞彙,最後把爆破後剩下的沙石如何再利用做了一番建議。
一屋子的大男人從剛開始的輕蔑漸漸變為詫異,最後滿眼欣賞。散會的時候紛紛感歎果然是京城裡皇上派來的人吶,簡直是深藏不露嗎~~
妖嬈一邊坦然的接受著眾人的崇拜一邊暗自擔心,照現在這個情勢發展下去,即使變更人員的工作時間調整到最佳狀態,也可能趕不及在洪水徹底爆發之前通山分流。
雲雨山周圍所有的人屆時都會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