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什麼偏廳?幾十平的佔地面積足夠開個舞會。裡面的擺設也很是奢華,真絲刺繡的屏風靠北而立,楠木的桌椅分兩側擺放,上鋪百花圖刺繡的錦緞,中間空出了很大的地方可供表演歌舞,桌椅之後有兩個高大的多寶格,上面擺放的都是金石玉器,琉璃骨瓷。
妖嬈找了個位子坐下,滿臉興味的環視四周,這屋子簡直就是個小型博物館,別說那兩架子上的東西值多少錢,單單是牆壁上的字畫也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進了這偏廳的只有皇甫瑾、雪域、妖嬈、常安、月牙兒等有限幾個人,其餘的侍衛原本是在院子裡守衛的,可後來管家說什麼也要讓大伙進屋歇著說要奉茶,皇甫瑾一個顏色,眾侍衛便隨管家到隔壁的房間用茶了。
妖嬈左看看又看看,忽然發現雪域盯著一幅畫面色陰沉,那是一幅淡彩山水,不論是運筆還是意境都可以說是恰到好處,只是畫卷的角落處的署名是——雪域···妖嬈覺得內傷了~~
不過更奇怪的是皇甫瑾,明明剛開始還很排斥來雲錦這裡,怎麼現在卻悠閒在那喝茶了呢?難道這裡的茶水比王府的還好?
妖嬈端起茶盞嗅了一嗅,黑線了···明明沒有王府的好麼~~
於是大家喝著茶,看著屋內的擺設,除了丫鬟不斷的給添茶之外,再也沒見雲錦現身。大概過了一個時辰···
就在妖嬈覺得無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浩浩蕩蕩的來了一堆人,為首的赫然是換了一件衣服梳妝打扮後更顯嫵媚的···雲錦···那旁邊的男子就是傳說中和他關係曖昧的城守嘍?
妖嬈雙目放光的把進來的人看了個通透——
刀削似的面容透著剛毅,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顯示出這人不輕易妥協的個性,就連從臉頰蔓延到脖頸處的刀疤都能給人一種很男人的感覺,藏藍色的官袍黑色的官靴的包裝下還真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架勢。
江城的城守,名叫厲鋒,名字跟人一樣,不論言語還是外貌都透著鋒利。不過這人一開口說話倒讓妖嬈小驚訝了一下,因為他前前後後的語氣中一點兒都沒有那種想像中的狂傲,反而彬彬有禮的好似讀書人,而且和雲錦一唱一和儼然一對「夫妻」,這種場面對妖嬈來說沒什麼,畢竟同性戀這種事在現代並不是禁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此刻她屬於純欣賞。
但是皇甫瑾和雪域就不行了,看著雲錦和厲鋒眉來眼去的樣子只覺得扎眼晶,不論雲錦和厲鋒怎麼勸酒愣是滴酒不沾只喝茶水。
妖嬈只當他們不識貨,雲錦的酒雖然比不上洌泉,可是香醇的味道實在是很熟悉,於是妖嬈邊喝邊琢磨,終於在喝到第六杯的時候妖嬈驚喜一笑:「根本就是花彫麼!」
正在閒談的雲錦笑了開來:「小姐看來也是懂酒的人哦~~」
月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家小姐根本就是貪酒···
「也是洌泉酒坊的麼?」妖嬈忍不住問道。
這次倒是厲鋒搭了話:「是西郊的青山酒肆,洌泉酒坊雖是天下聞名的酒坊,但口味並不適合我們江城的人。」
妖嬈幾杯酒下肚白淨的臉上已經染上了層層的紅暈,雙眼有些迷離,在端起一杯湊到嘴邊剛剛入口,差點兒讓雲錦的一句話嗆到——
「有人說過你喝酒的時候很美麼~~」
目光似劍啊···問題是為嘛都往她身上射啊···說話的又不是她···而且——
「這酒有毒···」就算是洌泉也不可能這麼幾杯就把自己撂倒,唯一的原因就是酒的本身有問題,怪不得大家都不喝,丫的皇甫瑾都不告訴她···
「小姐!」月牙很悲催的發現,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對小姐的話有激烈的反應。
雲錦一笑,嫵媚多情:「小姐恐怕是喝多了,各位不會也以為酒有問題吧?」
雪域淡然的瞟了主位上的兩個人說道:「不管怎樣,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
皇甫瑾什麼都沒說站了起來,雙手抱起妖嬈領著眾人朝外走,雲錦和厲鋒意外的誰都沒有出言挽留。
雪域跟著上了馬車撥開楊琳要搭過來的手,親自為妖嬈診脈,眉頭漸漸舒展,笑了。
皇甫瑾不知為何絲毫沒有懷疑過雪域的醫術,此刻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樣?」
雪域為妖嬈掖好被子專注的看著妖嬈說道:「你不記得她救過百里楓麼?自己怎麼可能有事?」
想了想又問道:「你不阻止她飲酒,是否也是留戀她的醉顏~~」
皇甫瑾一愣,不自然的別開了眼,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一時間車內的幾人安靜的只聽得見馬蹄聲。
皇甫瑾一行人絲毫沒有耽擱趕在日落前出了江城繼續趕往南郡,沒想到剛剛進入山林官道的時候變化陡生——
百餘個黑衣人頃刻間裡三層外三層的把皇甫瑾等人圍了個通透。
雙方很有默契的一句話都沒說,刀來劍往打了起來。
皇甫瑾、雪域和眾侍衛圍著馬車越打越心驚,過不多時招式力道見亂見弱,眾人皆以為酒菜中可能被下所以一點都沒吃,沒想到出城到現在才覺得內力正在漸漸消失,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著了道。
天色漸漸變暗,官道上卻是一片血腥,不知為何拉馬車的兩匹馬突然受驚,在皇甫瑾等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奔出了眾人的視線,雪域和皇甫瑾殺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