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三詔發佈後,又過了兩日,處理了一些小事,幫老二楊延定去張小姐府上提了親,楊延融便率領一班文武大臣前往泰山封禪!他的一眾妻子隨行!命老趙普留守京師!
數千年來,歷代帝王都有過封禪泰山的舉動,但有宋一朝,無論是太祖還是太宗皇帝都沒有去泰山封禪過,這也使得禮部的一些官員們為了封禪泰山能夠順利舉行,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總算知道了一些封禪的各個步驟,由於已有數百年沒有舉行過了,更沒有類似的經驗,便將這些禮部的老人們忙得焦頭爛額的,加班加點干通宵,忙活了好久,才總算拿出了一個草草的方案來。
禮部的方案呈送給楊延融御覽後,對這些事情更是摸不著頭腦的楊延融看得頭都大了,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字,一道又一道繁瑣的步驟,生怕再搞下去這些老傢伙們非得累趴下不可,便在這份方案上用金披御筆寫道:閱!遵照即可!最後再蓋上黃金大印,總算敲定了這件登極以來的最大事件。
在兩萬御林軍的嚴密護衛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州過縣,沿著泰山而去。
坐在寬大豪華的龍攆裡面,楊延融卻是一個人無聊的呆坐著。臉上的神情哀到了極點,被禮部的那幫子老傢伙給忽悠了,說什麼封禪泰山是舉國盛世,須得戒齋一月,日日沐浴更新衣,還不得進女色。因此,一路上是緊挨著路程來安排來算的,哪一天必須走到哪,在什麼時候必須停下來。有時候明明是艷陽高照,卻得停住原地休息,有時候又是陰雨綿綿,還得踏著泥濘趕路。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從出了京師後,一直到泰山頂上,必須得走滿一個月。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
算了算時間,這才走了三天,還沒有出鄭州呢,奶奶的,這啥時候才是個頭啊!想起這幫子老頑固,楊延融就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我忍,現在是皇上了,得有皇上有風範!楊延融雙手平推出去,臉上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長長的「哈」了一口。
「報!啟稟皇上,雁門關有八百里加急公文傳來!」一聲高唱將正在修練皇帝風範的楊延融驚醒了過來,一聽說是雁門傳來的,頓時心中一驚,一把拔開簾子,對著外面喊道:「快拿過來!」
這時候,一個全身戎裝風塵僕僕的軍士馳著快馬疾奔而來,奔到楊延融龍攆的近前,利索的跳下馬兒,自腰間的竹筒中拔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書信交到楊延融的手裡,拱了拱手,便自個兒的跳上馬背退了下去。
楊延融擔心邊關有變,也顧不得拿什麼火燭烘烤化漆了,一把將信封撕了開來,將裡面的一張雪白的信紙展開,急急看了一遍,頓時心中一沉。這封信並非老爹楊業的公文,而是自遼國轉過來的,是蕭太后的親筆書信,其中說道叛軍勢大,自己已敗退至雁門,上京留守耶律銀屏被叛徒出賣,如今已落敵手,望楊延融速來解救云云。其中附的耶律銀屏通過秘密渠道傳給楊延融的話:二哥,快來救我!當然,這幾個字都是蕭太后寫下來的原話。
想起那個活沷聰明機靈古怪的三妹,楊延融心裡便頓時焦急異常,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將身陷群狼之中的三妹救出來。
此時再也顧不得搞什麼一月之期了,楊延融拍著窗欞大聲喊道:「傳我口喻,命令隊伍加速前進,勿必在五日之內趕到泰山。」,說完,又叫來一名曾經跟隨在他身邊征戰萬里的親兵,讓他急速趕到雁門關去,囑咐他在見到蕭太后後,讓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轉告耶律銀屏一句話:二哥會保護你一生一世的。
楊延融的這一聲喊,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因此遠遠的傳了開去,數萬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遠遠的墜在後面的一眾禮部官員們一聽,這還了得?這還有沒有規矩了?不行,此事定然不能容皇上一意孤行,一夥人急匆匆的趕到楊延融的龍攆前面,齊唰唰的跪了一地,將楊延融一行人阻了下來。
聽到衛士來報,真把楊延融氣了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大手一揮,命人將這些老東西捆了抬著。這下子,沒人干擾,隊伍行進的速度陡然加速,一路車馬沿著官道飛速奔行了起來。
如此飛速趕路,真可謂是換馬不換人,不到五日的功夫便趕到了泰山底下。但這會兒天都快要黑了,泰山山路崎嶇,哪裡容得了這麼多人一古腦兒的衝上去?不得已,只得下令就地紮營,休息一夜之後再行上山。
楊延融下了龍攆,望著夜幕之中那巍峨聳立的泰山,久久不語。早就注意到楊延融舉止有異的桑雨初緩緩走了過來,揮手命一干侍衛退了下去,握著楊延融的手,輕輕說道:「八郎你莫要過於擔心,雖然耶律姑娘身陷囹圄,但一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只要雁門關那五十萬大軍還在蕭太后的掌握之中,他們就不敢亂來。現在你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將封禪祭祀完成了,然後才轉道雁門前往遼國,到時候我們都陪你去!」
楊延融長吁了一口氣,將雨初那柔弱的身子摟在了懷中,撫摸著她額角上那烏黑的碎發,沉聲道:「雨初,你說得不錯!以二妹的聰明,自然懂得自保之道。倒是我太心急了些。」
一身鳳冠霞佩的桑雨初抿嘴兒一笑,母儀天下的皇后之風頓時撲面而來,她說道:「八郎,跟著你一路走來,我也漸漸明白了你的心思,你呀,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哼,是不是又打上你這個二妹的主意了?」
楊延融汗了一把,急聲辯道:「怎麼可能?雨初你可別想差了,銀屏可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呢,我怎麼敢打她的主意?」
桑雨初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看得楊延融老臉也不由得一紅,她似笑非笑的說道:「真的是這樣的嗎?我怎麼聽說蕭太后只有你一個兒子呢?哼,就連文殊奴都不是她親生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兒。菲煙妹妹久居遼國,把這些密聞早都告訴我了,自從蕭太后生下你後,便一直不能生育,文殊奴是遼帝的一個妃子所出,被蕭太后抱養過來的,至於銀屏,更是景、聖二朝重臣韓德讓的親生女兒。她原本就是漢人,不過取了一個契丹名字罷了!」
楊延融:「……」
桑雨初又道:「給你的那兩個名額,算銀屏一個吧!嗯,上官妹子本來就對你情有獨鍾,她本來就是咱們的好姐妹,你呀,記住了,還有最後一個!否則,看我們饒不饒你!」
楊延融嘿嘿一笑,拍了拍這個善解人意的大宋皇后桑雨初的肩膀,笑瞇瞇地道:「雨初,還是你最瞭解我啊!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桑雨初顯然不吃他這一套虛的,說道:「至於那個楚依然,大家都不喜歡她,你如果真的想將她留在身邊的話,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楊延融一聽,額頭上的汗水頓時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這麼隱密的事情她們是怎麼知道的?不會吧?是誰洩露出去的?
桑雨初看著他那極不自然的表情,幽幽一歎,說道:「八郎,楚依然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可得小心著點!」,說著,提著裙擺,款款的走了。
聽著這話,楊延融頓時品出味兒來了,看來一切都是楚依然這個女人說出來的了。果然不簡單,難道以為我上了你一回,就得要封你一個貴妃當當麼?哼,也太小瞧我楊延融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得出什麼花樣出來。這次出來,他自然不可能帶上這個女人的,便將她獨自兒的留在了禁宮之中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蹬上了泰山。
封禪,雖然只是一種儀式,但它卻包含有兩項內容。封,就是在泰山上堆土為壇,在壇上祭告天神,報答上蒼的功績。禪,則是泰山下掃除一片淨土,在淨土上祭祀土神,報答厚土的功績。也就是說,封禪得舉行兩次,一次是在山頂,第二次是在下山的時候再舉行一次。整個封禪儀式才算是結束。其中的次序不能搞混了,否則,就是對上天的不敬。
上了泰山後,楊延融就像只木偶似的被一幫子早就對他不滿的禮部官員們牽著鼻子走,讓他拜他就拜,讓他跪,他就跪,簡直聽話到了極點。祭祀的程序頗為繁瑣,僅僅是「封」這一項,就搞了足足一天。在接近尾生的時候,突然天際烏雲滾滾,夾著雷嗚電閃,呼嘯的狂風猛烈的吹了過來,將插在山上的各色旗幟刮得烈烈亂響。群臣駭然失色,難道封禪泰山真的有這麼靈驗?天地眾神都趕來朝賀來了?由於這突然刮起來的山風實在是太大了,將這參加祭祀儀式的數萬人吹得東倒西歪的,不得不互相牽著手臂,建立一座人牆來。
楊延融這會兒也是失神的盯著天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這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楊延融的耳中,這是一直隱身在其中的楊排鳳的聲音,她說道:「八郎,沒想到你這次封禪泰山動靜這麼大,由於封禪已有數百年不曾舉行,他們全都跑來湊熱鬧來了,你速速寫下一道詔書,將其打發走,否則,到時候越集越多,只怕這數萬人都會被大風吹到山下去。」
楊延融也是吃了一驚,忙問道:「小姨,這道詔書要怎麼寫?」
楊排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要多,就四個字即可,免參免見!」。
楊延融趕緊點頭,伸長著脖子,對著四方拱了拱手,大聲道:「今日朕封禪泰山,詔告天地,諸天神佛皆來朝賀,但楊某實在是無德無能,愧對大家的厚愛!大家還是盡快散了去吧!」,說著,展開一卷黃帛,咬破中指,在上面寫下四個大字:免參免見!又蓋上了大印。
群臣傻愣愣的呆著楊延融的動作,紛紛搖頭歎息不已,這樣也行?騙鬼去吧!這會兒,只見楊延融寫好聖旨,拿起玉璽在上面蓋上了大印,將這道聖旨投入了早已烈焰滔天的銅鼎之中。
說來也怪,隨著這道聖旨慢慢的燃燒,天上的烏雲突然散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雷聲止住了,閃電也停了,那風也是越刮越小,竟然慢慢的停了下來。
眾人看著站在土壇邊上一身明黃色皇袍的楊延融,突然彷彿是有感應似的,齊唰唰的跪了下來,高聲唱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媽的,爽啊!楊延融站在高台上,俯身看著下面朝賀的群臣,一種雄霸天下的感覺油然而生。恐怕自今天以後,大傢伙都會以為老子是天神轉世了吧,奶奶的,竟然能招來神鬼妖魔一齊來賀,奶奶的,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任那幫子禮部的老頑固想破頭也不會想到,這個年輕的皇帝這般的蠻幹竟然真的招來了漫天神佛啊,這可是上古先賢才有的待遇啊。據說,上古時期的鳥生魚湯在祭祀泰山的時候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結果被一道詔書就把這些看不見的妖魔鬼怪們給嚇退了。
一時間,在群臣的心中都生出了懼意,將他們徹底的壓服了。賢君,聖主,明主……種種讚譽更是隨之而來。
楊延融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大手一揮,喊了一聲:眾卿平身!
當晚在泰山上住了一夜,又於第二日在泰山腳下祭祀土神。等一切完畢之後,楊延融的龍攆才又被抬著返回了京師。不過,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的賢君聖主建元皇帝楊延融此時正帶著一幫子老婆們喬裝打扮,正急急的在奔往雁門關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