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了這幫王八蛋們整整大半夜,楊延融才下令收兵回營。
當他又躺回那個小窩的時候,周圍的那些守衛們可不敢再嘮嗑了,規規矩矩的站著崗,再也不敢在那裡看他的笑話。
直睡到大天亮,楊延融就被小姨楊排鳳給踢醒了。
「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上了,還不起來?」經過一整夜的休息,她臉上的疲憊樣子一掃而空,雪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潤,不知道是太陽照射的緣故,還是內心裡面還有一點羞澀。
楊延融嘿嘿一笑,從溫暖的被窩裡面鑽了出來,趕緊出去洗漱完畢。這才帶著劉含章和幾個親兵出了營房。
大渡河邊上的瀘定橋,本來是橫渡大渡河的重要通道。但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修呢,要修也得等到幾百年後的清朝才有。因此,要過大渡河,只能饒道,通過安順場。因為在那裡是大渡河上的一個重要渡口,位於大渡河的中部南岸。大渡河兩邊都是崇山峻嶺,河水波濤洶湧,驚濤拍岸,蔚為壯觀。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要地。
楊延融一行人騎著快馬,到達安順的時候,才晌午時分。在安順駐紮著劉含章的兩個指揮,約八百人左右。
顧不得上吃飯,楊延融命人用強弓射書,將自己的來意向對面大理守軍說明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封箭書射了過來。
接過一看,原來是大理守備發來的回信,意思是請楊延融過河一敘。
反正也沒有什麼危險的,楊延融命人準備好船隻,渡河而過。好在現在是三月時節,雨季還未到來,河流倒不湍急,否則,要想過河,那簡直是做夢。站在船頭,楊延融都有一股心驚膽顫的感覺,這若是不小心,讓浪給打番了,那自己只能是成為王八的早餐了吧!好在有驚無險的順利過了河,楊延融才放下心來。
「大理守備吳真見過天朝上使!」這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漢子,長得文質彬彬,不像一個武將,倒像是一個文人。若不是身著甲冑,腰懸長劍,尋常人見了,還真看不出他倒底是文是武。一見楊延融,趕緊上來抱拳行禮。大理國雖然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但對大宋,卻是恭敬得很。
楊延融不戴盔,不配劍,身著一套青衫儒服。吳真還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書印俱全,卻也明白,此人在大宋朝非一般人可比。
楊延融抱拳一禮,笑道:「在下楊延融,見過吳大哥。今日我奉官家之命,是來向貴國借路的。這裡有書信一封,煩請吳大哥代我面呈貴國皇帝陛下。」
吳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來,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容在下以快馬回報皇上之後再作答覆,上使以為如何?」
楊延融點點頭,說道:「有勞了,我這裡還有一件玉珮,麻煩吳大哥一同送給貴國皇帝。」,說著,又從懷裡面摸出一隻四周雪白但中間血紅的玉珮,中間雕刻的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金雞,正引頸而嗚的樣子。
吳真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盯著楊延融,說道:「上使大人,這隻玉佩乃是我大理御用之物,你從何處得來的?」
楊延融笑而不答,只是道:「吳大哥只管送去便是,我想,貴國皇帝是明白的。好了,在下還有事在身,這便告辭了!」,說著,轉身便走,回到船上命人渡回去。
吳真心裡疑惑,卻也不敢耽擱,與下屬言語一番,親自帶著書信和玉珮回國都去了。
楊延融回去之後,就只有等待了,離上戰場的時間越來越緊迫,不知道那邊與遼人交上戰了沒有,心裡著急得很。這幾天,他狠命的訓練這些士兵。所謂平時多流汗,戰時多流血。他可不想讓這些寶貝兵們有所損失,但是戰爭都是會死人的。只希望這些人能活多少就活多少個吧!
終於,到第七日的時候,安順場那邊傳來消息,大理的一個官員來迎接了,據說是一個很大的官,在這邊的湘兵也不明白,只是把書信帶了回來。
楊延融看了看,帶著白夢環,楊排鳳二女就飛奔而去。
甫一到達安順,楊延融就看見對岸的旌旗遮天蔽日,無數的兵馬排著整整齊齊的隊列站在那邊,難道是大理皇帝來了?
雖然他對大理這個小國家不怎麼瞭解,但如果是一個普通官員的話,出行的陣帳也沒有這麼大吧?
「把我們渡過去!」楊延融剛要下達命令,就見從對方行來一隻大船來,他不得不把才那個士兵叫住,叫他不用去了。
「楊郎,他們怎麼過來了?」白夢環看著越行越近的船,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楊延融的手臂,若不是楊延融體壯皮厚,就這一下子,就能把他的手給捏斷。
「別擔心!說不定一會兒還有一個驚喜呢!」楊延融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很快咱們就知道原因了。」
「走,咱們迎上去!」楊延融拉著兩女,當先走了過去。
船隻停在河邊上,那天見到的吳真立在船頭,見到楊延融過來了,大聲道:「我皇陛下應道皇帝諭,宣天朝上使楊延融進諫。」
我靠,還真是大理皇帝來了啊!楊延融心裡面一喜,奶奶的,這下好了,對方的頭頭來了,自己借道一事,那還不得十拿九穩啊!
楊延融拉著白夢環的手,笑道:「夢環,你爹來了,咱們過去吧!」
三人來到船頭的時候,吳真躬身行了一禮,說道:「皇上在裡面,你們進去吧!」
楊延融點點頭,拉著兩女就進去了。
艙裡面人不多,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來歲,長得很是壯碩,一縷花白的鬍鬚髯髯飄於胸前,頭頂朝天冠,身著九爪金龍袍,正一臉笑意的望著楊延融三人。那個女子倒是看不出年紀,大概是三十來歲,跟白夢環長得很像,皮膚白淨,蛾眉杏眼,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大宋征遼先鋒、忠勇候楊延融見過大理應道皇帝陛下!」楊延融甩開兩女的手,大步走到大理皇帝面前,抱拳說道。
那個女子一見到白夢環,眼淚就流出來了,疾走幾步到白夢環的身前來,抓著她的手,柔聲道:「我是你媽媽,我苦命的女兒呀!」,她猛地抱著白夢環放聲大哭了起來。
段素順看了過去,臉上一抹尷尬之色,說道:「讓貴使見笑了,這是我的妻子白芸。」
楊延融微笑道:「母女天性,相隔十八年未見了,正常得很。我是該叫你一聲皇帝陛下呢,還是叫你岳父大人呢?」
「咳咳……」段素順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小子就開始攀親戚拉關係了。他雖然遠在大理,對這個叫楊延融的人卻也是知道的,大宋朝首富,妃子笑酒業的老闆,身家巨億。
「這位姑娘是誰?不給我介紹一下嗎?」段素順很快就把尷尬掩飾過去,指著楊延融身邊的楊排鳳問道。
「這是我妻子楊排鳳!」楊延融拉過有些拘謹的楊排鳳,說道:「你們認識一下。」
「排鳳見過大理皇帝陛下!」楊排鳳瞪了楊延融一眼,有點責怪這傢伙的自作主張,我什麼時候嫁與你為妻了?這不是還沒有成親了麼?她對著段素順福了福,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段素順看了看楊排鳳一眼,不悅地道:「楊公子,你既然已經娶了我女兒為妻,為何還要娶其它女子?」
楊排鳳臉上一怒,便要發作,卻被楊延融用眼神制止了。
「老丈人有所不知啊,小婿有好幾個妻子呢,我宋朝的安陽郡主,柴美容郡主,欣宜公主都是我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對啊?」楊延融將手一攤,又細數了自己的另外幾個妻子來。
段素順臉上一黑,這小子也太花心了吧?娶了這麼多妻子,我作為大理皇帝,也不過才三個妻子罷了。你小子的老婆竟然比我的還多?
「算了,你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段素順將臉一整,先前的和顏悅色一掃而光,換上了一個精明皇帝應有的威嚴來:「你說要借道大理一事,我得與朝臣們商討一下,暫時還不能答覆你。」
楊延融心裡冷笑,奶奶的,你等得起,老子可等不起,惹急了我,老子命人強行渡河,我還不相信了,你一個小小的大理國敢對我的人動手。
「沒問題,老丈人你想要商討多久都沒關係,我這小五千人還是等得及的。就是不知道朝中那位爺等不等得及,若是他再派十萬人馬過來陪我一起等,那可就不好了啊!」楊延融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段素順,說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嘿,這小子還敢威脅起我來了?段素順何其精明?但作為一個堂堂的帝王至尊,竟然被一個宋臣威脅,若是其它人,他早把這傢伙拉出去砍了。但面前的這傢伙身份可非同小可,在大宋的軍方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楊家,折家,潘家這些人都與他有著極重的關係,別說砍他了,如果這小子受了一丁點的委屈,只怕大宋就會提兵殺過來吧!
「你給我過來!」段素順黑著臉,拉著楊延融便往後艙走去。
楊排鳳不放心想要跟過來,楊延融連忙對著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安心。楊排鳳這才止住步子,心裡面卻不免好奇,大理皇帝把他拉過去幹什麼?難道想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下側著耳朵凝神傾聽起來。
「想要借道也不是不可能,說吧,我大理有什麼好處?」段素順站定了身子,先前的帝皇之氣一掃而空,照楊延融看來,這傢伙純粹就一奸商,比老子還奸的商人。
「好處?」楊延融冷冷一笑,說道:「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好處?」
「增加與我大理的通商項目,鹽、鐵、茶、絲等每年至少要增三成。」段素順掰開手指數,一項一項的數來:「還有我大理運送過來的貨物收稅太高,希望你們那邊減少一點稅收,至少在降低兩成,我大理每年派一百士子來大宋國子監學習,當然費用由我們出。還有,你那個妃子笑也必須向我大理供應,價錢也不能太高了。我們兩國共同在大渡河上修築一道索橋,方便兩國往來。就這些了,你覺得如何?」
楊延融先前還以為這傢伙想要索要銀子呢,增加兩國貿易往來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至於減稅,他可作不了主,其它的楊延融都可以答應。對於修建索橋的事情,楊延融更是舉雙手贊成的,若是能在這個時代修一條瀘定橋那樣的索橋來的話,那用處可就大了。大理國力弱,對於修橋互通兩國之事本來應該閉目不談才是,他此時提出來,顯然是要試探大宋的態度。若是有一天宋天子發了瘋,順著那條修好的索橋帶兵跨過去,那大理可就岌岌可危了。楊延融雖然不懂理政治,卻也能權衡一二。
「老丈人,實話跟你說吧,我在朝中雖然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但我也不能給你什麼保證,等我寫一封奏折呈給我朝天子,由他發落。不過,有幾點我還能應承你,增加兩國貿易貿易,派遣士子過來留學還有妃子笑進入大理這幾塊我可以做主答應下來,你看如何?」楊延融沉吟片刻,又道:「只要你們大理拿出誠意來,我想,我朝天子是會考慮的。」
段素順呵呵一笑,說道:「算你小子老實,借道一事我允了,隨時都可以帶兵過境,但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女兒留下來陪我幾天。我可不希望讓她一個弱女子陪你上戰場。」
楊延融搖搖頭,道:「這個我可作不了主,你得去問她。」
「你說什麼?她既然是你的妻子,就該聽你的,難道你連這個都不肯答應嗎?」段素順將臉一沉,就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