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他怎麼了?」趕過來的楠楠小聲的問可兒。
「噓!」可兒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湊到楠楠耳朵邊上輕輕地道:「楊大哥他心情不好,就讓他安靜一下吧!」
楠楠點點頭,輕歎一聲道:「楊大哥剛才說得太對了,可兒,我都不想跟那個柳勝男去國子監讀書了,他們真的很討厭。」
可兒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楊大哥肯定不會同意。他想讓咱們都開開心心的,我們就聽他的話,以後去了那兒好好學習就是。」
楠楠「嗯」了一聲,低頭道:「楊大哥,他是個好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可兒咬了咬嘴唇,看著街上那些對著師父和楊大哥指指點點的路人,頓時怒火中燒,想去將那些人都揍一頓,但她還是忍住了,只是替楊大哥覺得不值。
「楊郎,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桑雨初也不管楊延融聽不聽,自顧自的說道:「農民趕驢進城,遇到個無賴,那個無賴問:『吃飯了沒有?』農民說:『吃了!』無賴卻道:『我問的是驢!』農民轉身對驢就是兩個耳光,說道:『給老子不老實!城裡有親戚也不說一聲!』咯咯,楊郎,好笑不?」
楊延融無語,歎道:「雨初,難道你忘了這個故事是我給你說過的麼?」
桑雨初微微一笑,輕輕撫了楊郎耳邊的黑髮,柔聲道:「楊郎,不要在意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你始終都是我的楊郎,我最好的楊郎!」,她說到這裡,突然臉上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悄悄地道:「晚上我允許你到我房裡來!」
楊延融聞言,雙目頓時一亮,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道:「老婆,咱們還等什麼呢?趕快回去『練功』吧!」
說起「練功」,桑雨初頓時扭捏不堪,這個壞傢伙,總喜歡把那事兒說成是「練功!」
楊延融呵呵一笑,一手摟著雨初的細腰,大聲道:「後面的,我們回家去嘍!」
在這個時代,他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當街摟抱一個妙齡女子,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傷風敗俗的羞恥之心,一路走來,地上吐了一地的口水
楊延融搖頭暗笑,說道:「雨初,你害怕麼?」
「不害怕!我才不怕他們呢!」雨初哼了一聲,道:「我願意被楊郎抱著走,他們是嫉妒。」
楊延融笑道:「不錯!其實有很多人也有這種想法,只是不敢付諸行動罷了,他們見不得別人的好,這在後世就叫做悶騷,呵呵!」
桑雨初大膽的抬起頭來,連胸脯都挺得高高的,讓路人紛紛看到她那滿含幸福的臉。
「這孩子,膽子也忒大了點!」走在最後面的折賽花輕笑一聲,道:「有他爹當年的風範!」
楊排鳳笑道:「太君,難道令公他當年也這樣抱著你在街上走過麼?」
折賽花哈哈一笑,目孕緬懷之色,輕輕道:「當年楊業到我們折家來提親的時候,我爹提出了一個要求,要讓他背著我在府州城裡轉一圈,否則就不把我嫁於他。沒想到,楊業背著我就跑,足足沿府州城裡跑了三圈,這才回我折家去提親。那一路上啊,我那些個哥哥弟弟們帶著兵在後面追,結果愣是沒有追著他。」
楊排鳳聽了咯咯直笑,道:「太君,八郎這傢伙倒真有令公真的很像啊,潘美要他拿一千萬貫的銀子去娶他女兒,結果他反而加到了五千萬貫,這不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嗎?與當年的令公何其相像?」
折賽花點點頭,歎道:「不錯!是很像。排鳳,你難道不覺得八郎這樣做,實在是有傷風化麼?」
「怎麼會呢?我覺得八郎實在是真性情,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虛偽,跟那些個滿口斯文的讀書人比起來,八郎比他們強到天邊去了。」
折賽花笑道:「排鳳啊,你是個漢人,有這種想法實在令我驚奇,我折家本是鮮卑人後裔,民風比你們漢家兒女開放得多,但這種公然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倒也不多。這孩子,真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上了,我當初就怎麼打了他一杖了呢?」
楊排鳳拉著折賽花的手,笑道:「太君,你打八郎那會兒,我正在廚房中燒飯呢,後來聽老七說,老八脾氣倔強得很,惹惱了你,這才讓你的龍頭枴杖給打了。」
折賽花看著前現那兩個有說有笑的身影,歎道:「當日我性子著實火爆了些,險些釀成大禍。如今我看雨初,可兒兩女,都是性子溫和,嫻熟端莊,很是乖巧懂事的女子,匹配八郎倒也合適。」
楊排鳳,折賽花兩人跟在後面不住的交談著有關楊延融的事情,當然,對可兒的身世楊排鳳可不敢隨便說出來,只是講著在江南一路上發生的趣事兒,惹得折太君不住點頭輕笑。
楊排鳳看了折賽花一眼,笑道:「太君,你自己發現沒有,今天你笑得比過去幾年笑得都多。」
「是嗎?」折賽花想了想,這才道:「確實啊!自打這八郎孩子今天一到楊家,我心裡就很是歡喜,總覺得像是看到了當年的楊業,唉,看來人老了,想的就是多啊!這些年楊業一直忙於軍務,很少有回到府中的時候,那七個小子又呆頭呆腦的,沒有一點他爹的性子,倒是那個老七雖然有點像,卻成天淨出去惹事兒。」
楊排鳳笑道:「太君,你哪裡老了,現在看起來很年輕呢。」
「什麼年輕,都快五十歲的人了,哪裡年輕了,盡說瞎話哄我!」雖然這樣說,心裡卻很是高興。
不久,一行人回到了小宅子裡面,折賽花更是感受到了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溫情,一家人團坐在一起,吃著瓜果,聽著楊延融這傢伙講給大家的小笑話,逗得一干女子捧腹不已。
「這才是一個家啊!」折賽花暗歎一聲,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幾個小子一直願意呆在這裡,不想回去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