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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幫著楊家,並不是趙普心好。要知道在官場混了多年的老狐狸,哪個有心好的人?沒有設下毒計來害你就不錯了,還會好心的來幫你?官做的越大,心就越黑,手段就越狠,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因為一時的好心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禍事?結黨是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們最為忌諱的事情了。此次趙普密會楊業,也是因為避嫌。
他為何要幫楊業?這還得從楊業剛剛降宋時說起。當年楊業降宋後,太宗曾問於趙普,言道:「楊業如何?」
趙普答道:「國之猛將爾!」
太宗又問:「降將可信否?」
「開疆拓土之雄主,必信楊業。」趙普說道。
太宗點了點頭,考慮了一會兒,又問道:「潘美比之楊業如何?」
聽到皇帝這樣問,他雖然覺得奇怪,但趙普作為老臣,比潘美的資格更老,對此也沒有什麼忌諱的,又說道:「潘美善攻,楊業善守。皆是不世出的智將,皇上當可放心。」
太宗皇帝高興的說道:「若楊業不負朕,朕必不負他。」
果然,楊業歸宋後,很多朝中的臣子嫉妒他的才能,很多人都寫密信向太宗皇帝誣告他,但太宗皇帝覺得用人不凝,凝人不用,因此,並沒有慢待楊業,反而將那些誣告信給楊業看,以示對他的信任。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宋朝的對內統治漸趨穩定,對外最大的敵人遼國也是日漸強大,與遼國爭鋒了數次,均以失敗告終,太宗皇帝也失去了進取的稅志,開始變得守成起來。皇帝的心思一變,對帶兵的大將們也就更加的猜疑起來,即使是跟在他身邊的老人們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犯了皇帝的霉頭。
但楊業生性耿直,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再加上前些時候在雁門關外大敗遼軍,使得他在軍中的影響力更甚,民間私傳其帶領的軍隊為楊家軍,這些話落在了太宗的耳朵裡面,可就不那麼中聽了。
這些事兒,趙普卻是心知肚明,知道這些不過是一些小人的中傷罷了,為的是殺一殺楊業的威風。
這次與秦王趙德芳的連姻,已經夠讓太宗生疑的了,後來又迸出來了個楊延融與潘湘雲的事兒出來,卻是讓太宗真的心驚了,若真讓潘楊二家再聯起手來,只怕那個秦王趙德芳就會跳出來生事兒了吧?
那麼趙普倒底為什麼要幫楊業呢?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前面,太宗問趙普的話。他已經拍胸脯保證過的了,楊業是一員智勇雙全的猛將,皇上可以相信他。但若是楊業真的有了什麼二心的話,趙普身份雖然尊崇,只怕也難逃殺身之禍。
所以,對此事,不僅太宗怕,趙普也怕。不得已,只得自己惹的事兒自己來搞定,為楊業謀劃一翻。
「楊將軍,皇上已有疑心,此事我不必言明,你也是知道的了。」趙普喝著茶,淡淡的說道:「此事,將軍有什麼看法?」
楊業早已以將事情前前後後的想了一個遍,哪裡聽不出來趙普的意思?點點頭說道:「楊業明白,趙相維護楊業之心,楊業更是感激不盡。但楊業並無不臣之心啊?自降宋以來,楊業一直兢兢業業,為皇上守雁門,也算是立了微薄功勞。從來都不交結外臣皇親,此事趙相也是知道的。」
趙普點點頭,沉吟道:「正是如此,有人稱將軍為鐵面無私楊無敵,中傷之謠言便由此而來。」
「難道這樣子也錯了麼?」楊業憤慨的說道:「楊業自問對得起皇上,對得起朝庭,縱使皇上猜我,冤我,殺我,眾臣侮我,辱我,害我,楊業此心,可昭日月。」
這個楊業啊,還真是直爽得可愛。若你有潘美的一半心機,也用不著我半夜找你來談話了。趙普無奈搖搖頭,說道:「將軍多心了。皇上乃是一代仁主,必然不會薄待有功之臣的。只是,當前的事兒有些麻煩,皇上只是猜疑罷了,若要化解此事,其實簡單得很。」
楊業心中一喜,連忙站起身來,抱拳道:「請趙相明言!」
趙普微微一笑,指著桌子上的茶水,笑道:「將軍以為此杯中之茶水如何?」
楊業一愣,看著正冒著白煙的茶水:上面幾片褐色的茶葉漂浮在水面上,緩緩的往水下沉去。整杯茶水雖然看起來平靜無波,但底下卻是暗暗湧動著。只是明眼看不出來罷了,楊業微一思索,很快便知道趙普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激動地說道:「趙相的意思是,如今的局勢便如同這杯中之茶一般,雖然外面平靜,內裡去是波濤洶湧,稍一不慎,便有沉入水中之虞。楊業便是水面上那欲沉未沉的茶葉子?」
哈哈哈!趙普撫掌大笑道:「好個楊業啊!原來事情都已被你看穿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楊業卻是皺著眉頭,說道:「楊業雖然看清楚了,但不知道如何化解此事啊?」
呃!趙普差點失笑出來,不過,看楊業的表情便知道,這個直腸子的將軍只怕還真未必能看得透這其中的玄機啊!將茶杯輕輕的搖了搖,只見原本平靜的茶水突然猛地溢了出來,連同浮在茶水中的那幾片茶葉子全都沾在了桌面上,打濕了下面的茶几。
「攪動他,把大家都帶出來,若你能將這片最大的茶葉也帶動起來的話,那麼將軍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了。」趙普含笑說道:「成與不成,便靠將軍你的了!」
最大的茶葉?楊業的瞳孔一陣收縮,臉上卻是迅速的蕩漾起開懷的笑容起來。
「國子監祭酒乃是我知交好友,過幾日便將你家那老八送去吧!」趙普笑問道:「將軍明白老夫的意思麼?」
「楊業明白了,謝趙相提點!」楊業興奮的說道:「此事若能化解,楊業必請趙相去痛飲三百杯!」
三百杯?楊業啊,你這是害我,還是怎麼的?明知道老夫我不能飲酒卻請我去喝酒,我這條老命還要不要了?
趙普翻翻白眼,大聲道:「來啊,送楊將軍回府!」
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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