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79;#65279;「關雎宮」一夜喧鬧,趙昂豈有不知之理?
次日,便急急趕往「關雎宮」以探病情,纖紜卻只著了清淡的素白長裙,連長青絲隨意散著,未曾描妝,膚凝如雪,一雙水眸靜如寒潭,失魂落魄的樣貌,我見猶憐!
趙昂關切過後,便是滿心疑慮,芊雪乃宮外召進的女子,難道,竟也會被人利用了不成?還是真兇另有其人?芊雪他是見過的,此女溫婉閑靜,眼神清淡無瀾,卻怎麼也不像是做下這等事之人!
只是纖紜如此篤定,他亦不好多言,況且,若真真是芊雪所為,這等女子未免心思太過深沉。
任憑趙昂如何關問,纖紜卻只是不語,趙昂只好離開,一連三日,「關雎宮」靜默得可怕,喜順與莓子小心侍候,纖紜卻日漸消瘦,不過這幾日而已,下頜尖削,面容憔悴至極。
這日一早,纖紜卻早早起身著了輕絲薄紗繡英荷初放寬裳裙,柳青顏色,恰似春日裡一支細柳盈盈,本便纖細的腰身,更被金絲錦帶系出萬種風情。
莓子見狀,微微一驚,但見纖紜對鏡描妝,黛眉墨翠、粉香盈睫,一對零丁珍珠墜子墜在耳上,自是一番玲瓏情致。
「婕妤……」
「我要去天牢,你與喜順不必跟來。」纖紜起身,華貴的裙裳,被女子穿得更顯高貴,莓子眼神一晃,低低應了,卻是不解。
去天牢,為何要穿得如此莊重奢華?
纖紜卻是無覺,逕直走出殿去。
天牢,宮中最是偏僻陰鬱的一處,芊雪自被宮刑司審問,便被關押在天牢中,因著自己遲遲沒有發話,誰人也不敢擅自發落,趙昂忙於政務,亦未有過問此事,從前,若是有此類事情,多是不了了之,人也便死在了這人間煉獄之中,可是這一次,沐婕妤親自來到天牢中,本是不得擅自探望的牢獄,破例令纖紜進入,纖紜打發了牢頭與侍衛,這才舉目望去,縱是點了微弱的火把燈燭,這座陰森的牢仍舊顯得漆黑壓郁。
纖紜拾階而下,華貴裙裳沾了埃塵。
她停在芊雪牢房門前,撲鼻而來的腐臭味道,令她微微蹙眉。
芊雪緩緩側首,藉著微弱的光望過來,婀娜俏麗的身姿,冰寒徹骨的雙眸,還能是誰?
「婕妤……」芊雪似是看到了萬般光明,可隨之卻是萬分恐懼的跪好身子:「婕妤,奴婢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纖紜望著她,幾日不見,她亦如自己,消瘦憔悴下許多:「冤枉?你是否冤枉,你我心中有數,今天我來,只是問你幾句話,你如實答了,說不定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芊雪連忙應道:「是,奴婢定然如實回答。」
聲音哽咽,淚水滑落,這種地方,她顯然不想再多呆一時半刻!
「好!」纖紜淡淡道:「我問你,你與歐陽夙是何關係?不要與我說,他是你的大哥!」
冷洌的眼神,在陰濕森重的牢房中尤顯得尖利,芊雪豁然一驚,望著女子隱約可見的俯視眼神,心內百轉千回。
她,果然與大哥是認識的,果然如此!可是……
芊雪心中莫名一痛,可是她卻知道,她與大哥卻絕非大哥所說的「故人之女」那般簡單!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詰問、那樣不可忤逆的凌人氣勢!她也是女人,她是懂得的!
再又回想起大哥妥協的腳步,眼看著自己被帶下殿去的冷漠,心內更如烈火炙烤,幾乎咬破了嘴唇!
「回……回婕妤,是……」芊雪緩緩抬眼,在微弱的火光下,一雙杏眸亦凝了肅厲幾許:「實不相瞞,奴婢終身早已許給了大哥!」
驟然,驚雷震徹萬里晴空!
纖紜幾乎站立不穩,心,彷彿被無數雙手撕扯成一片一片,碎落在潮濕的空氣中。
強自鎮定住心神,粼粼冰眸顫動如劇。
她……她說什麼?她說……終身相許嗎?!
「何為……終身相許?」一字字幾乎溢出唇齒,纖指緊握袖管。
芊雪柔聲弱弱,只似全然無覺她的切齒:「三年前,我與大哥相識,感情日漸深厚,爹便將我許給了大哥。」
羞澀浮上臉頰,昏暗的火光下雖不易見,纖紜卻亦能看到般,眼神凝住:「他,親口允下的嗎?」
芊雪幽幽點頭,輕應一聲,低垂了眼睫。
鋪天蓋地的眩暈席捲而來!
纖紜終於不可強撐,向後微微倒去,整個身子竟是虛軟無力的!
眼前女子說起這一句來,似是滿面羞澀、滿心幸福!
身體內的毒素似尚未清盡般,氣鬱急入心房,憋悶的感覺,幾乎窒住呼吸。
她緩緩後退,淚水落下睫羽,濕了裙裳。
歐陽夙,你好虛偽!
什麼十六歲的年齡差距,什麼只能是歐陽叔叔,這一切的一切,統統都是你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你只是在敷衍我、打發我、擺脫我,是不是?
歐陽夙,原來你真的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
豁然轉身,一步步匆急的奔上濕滑的台階,她,似已許多年未曾有過如此失態的樣子,可是歐陽夙,為了你,我竟早已不再是我自己!
#65279;一路奔跑,穿過御花園楸樹飛花,萬般景色盡皆失色。
終身相許、終身相許!如一片片薄薄寒刃將她的心切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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