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一道聖旨,雍城上下沸騰!
天子下詔,只為「關雎宮」甄選侍女內監,並許下重賞!便是楊辰妃在寵時,亦從未有如此興師動眾之時。
皇后聽聞氣極,與昔太后一番哭訴,昔太后眉色凝重,卻一言不發,便與南榮夫人一般,好似心思深沉,卻不知究竟是何想法。
皇后無法,只眼睜睜看著一撥撥美女與侍人送進「關雎宮」,再送出來。
秋已末,東未央,倒是秋氣流轉,撞上樹梢,蕭颯鏦錚。
「關雎宮」本就清幽,遇著這葉落如雨的時節,便更是一番絕好景致,內監頭天下詔便已選好,只是宮女選來選去都看不上眼,纖紜已少了耐心。
滿一杯清碧香濃的「冷如玉」,香茶溫熱,那碧色卻好似冷香美玉,方才令人心思安寧下許多。
新選好的內監喜順小聲道:「婕妤,今兒個還有一撥,若是婕妤累了,便叫她們退了去,明兒個再來。」
纖紜抿一口香茶,輕道:「不必了,叫她們進來,若選不出如意的,明兒個也便不用選了,這過去了三四日,都選不出個順眼的女子,難道這雍城都沒有女人了不成?」
喜順眉一蹙,猶疑一忽,終究忍下了話。
纖紜何其敏銳,放下手中茶盞,平聲道:「怎麼?才進宮來,便與我隔著心嗎?」
一句,惹得喜順連連拜倒:「哎呦,喜順可不敢,只是……只是有些個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啊。」
「你自管說來,在這『關雎宮』沒有當與不當,只有說與不說!」纖紜平心靜氣中帶著幾分威嚴,喜順忙放低了聲音,輕道:「回婕妤,其實呢……倒不是這京中無人,只是……只是包括小人入宮時亦曾聽聞,說是……說是……」
「吞吞吐吐做什麼?」纖紜瞪向他,喜順忙跪下身道:「說是婕妤您性子暴躁,『關雎宮』暗無天日,之所以下詔甄選,乃是皇宮之中無人敢來侍候婕妤,並傳……並傳婕妤入住『關雎宮』不過數日,已橫填幾條人命!」
人命!纖紜纖手緊緊一握,卻冷笑,真好個流言猛如虎,難怪這兩天選來選去也選不出個人來,原來竟是不敢來?
纖紜望著喜順,命他起身:「哦?倒是傳的有模有樣,那麼……你又為何敢來?」
喜順道:「不敢瞞婕妤,喜順也是不敢來的,是……是……是在街上,被人抓來的!」
「什麼?」纖紜眉尖兒微蹙,倒凝了幾分鄭重:「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