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勸說紫蝶時,凌雲悄悄地退出病房,惆悵和疲憊一下將他罩住,這份感情牽扯了太多的情感糾纏,一邊是青梅竹馬的愛戀,一邊是親弟弟的最愛,此時也只有他能理解紫蝶所做的決定,雖然這樣做對相愛的彼此是很殘忍,彷彿就是把自已的心撕碎來分割給別人,但兩人都不會走上眾叛親離的道路,反而會贏得更多的親情和友情,也許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呵護好藍雅,肩負起凌家長子的職責,回公司上班替長輩分憂解難。
走出醫院,凌雲抬頭望了一下天空,滿目陽光裡卻沒有半點喜悅,潔淨的雲彩也在聚散中飄過,分離中重逢……
正獨自舉目愁腸萬斷時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接著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你在看什麼那麼專注?」
凌雲收回視線,見是阿力帶著舒涵,苦笑一下道:「你們來啦!紫蝶她已醒過來了。」然後回拍阿力肩膀一下:「謝謝你!謝謝你把紫蝶送到醫院!」
阿力笑了笑:「說什麼嘛,紫蝶她也是我和舒涵的好朋友。」
凌雲用左手擁著阿力,右手擁著舒涵笑著說:「對,我們都是好朋友、好哥們,現在能陪我去喝幾杯嗎?」
兩人都被他簇擁著,明擺著是強扭著兩人去喝酒,舒涵沖阿力做了個鬼臉:「這個時間似乎還沒地可以讓我們進去喝酒吧?」
阿力已猜到些什麼,但他不喜歡窺視別人的感情,更不會去詢問凌雲心中的糾葛,順著凌雲說道:「我們就去舒涵家裡喝酒,那裡比酒吧喝得更自在。」然後還沖舒涵擠眉弄眼:「舒涵,你說是不是這樣?」
舒涵哪能不明白阿力的意思,雖然有時也覺得阿力這個人喜歡管閒事,可愛情就是讓她說不清,似乎覺得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她嫵媚地責怪道:「你說是我還能說不是嗎?」
在舒涵家,凌雲抱著酒瓶,把所有過去美好的回憶都一飲而盡,從此他將劃清親情與愛情的界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突然咚地一聲在阿力面前跪了下來:「求、求你去幫我辦件事,去救救小川,我們不能讓紫蝶肚裡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凌雲,你快起來說話。」阿力把凌雲扶了起來:「紫蝶會要這個孩子嗎?」
凌雲點了點頭:「她已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紫蝶外表柔弱,可性格很倔強,決定了的事是很難讓她改變主意,我理解她這樣做是為了身邊的所有親人。」
「需要我做些什麼?」阿力問道,即使凌雲不求他也會盡全力去幫助凌川。
「幫小川搜集證據,聽說有人拍了當天案發現場的視頻,我還聽說死者是個劫匪,如果能找到這些證據,小川就不是死罪,本來我可以去辦這件事,但我已潰敗得不想去拾起更多的絕望。」凌雲比劃著說。
阿力在凌雲面前許下了完成任務的承諾,這凌雲還算是會找人,阿力這樣的經紀人是最懂得炒作,他把搜集到的視頻掛到了網上,曾經那些憎恨凌川的粉絲又活躍起來,阿力又苦口婆心勸說凌川說出了實情,所有的疑點串聯起來,案情又回到了別墅的火災上,劉浩的親朋和鄰居聽說禍害已死,大家紛紛說出實情,原來別墅裡的那個鬼魅黑影就是劉浩,那截煙頭經化驗也確實是劉浩的唾沫,加上銀行和凌山泉的證詞,這一切都真相大白,凌川原來也是一個受害者,案情終於水落石出,阿力把這些事情全部寫出來放到那幾段殺人的視頻上,粉絲們都激動了,他們群起而呼籲,有這群前呼後擁的粉絲造勢下,凌川終於躲過了死刑,但由於他的正當防衛太過瘋狂,那連砍數十刀的偏激行為還是難逃法律的制裁,最終還是被判三年刑期。
宣判那天,凌川的眼睛一直盯著紫蝶所站的位置,眼睛裡忽明忽暗的色澤似在對紫蝶訴說著什麼,從他知道紫蝶決定留下肚裡孩子的那一刻起,他絕望和孤獨的心已從這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看什麼都覺得很溫暖,萬萬沒想到紫蝶會為他這樣的壞男人生孩子,在即將被帶走時,他緩緩地跪了下去,向著紫蝶的方向磕了幾個頭,是紫蝶拯救了他的靈魂,是紫蝶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是紫蝶讓他不再抱怨生活,是紫蝶讓他有戒掉毒品的勇氣,因為他要好好改造,他要重新做人。
紫蝶抹了把眼淚,她已看懂凌川的眼神和舉動,眼裡似乎看不到以往那種邪氣,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慰藉,在凌川再回頭看她時,她緊緊地地咬著嘴唇衝他點了點頭,這個微不足道的點頭讓凌川激動不已,也成了他後來戰勝毒癮的精神支柱,也許沒有人會注意到紫蝶薄如輕煙的舉動,但凌川卻在乎,對於他來說勝過千言萬語。
凌川坐牢後,時間依舊在流轉,生活依舊在忙碌,花店的生意越來越好,隨著紫蝶腹中孕育的胎兒越來越大,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大,據說這是一種生理反應,她經常無緣無故沖家人發脾氣,而且還蠻不講理的樣子,惹得荊華和付竹回到家都要小心翼翼的,但兩人並沒有因此而抱怨什麼,反而覺得有一種家的溫暖在滌蕩著平靜的生活。
氣溫下降得很快,每個人都穿起了冬裝,紫蝶也就顯得更加雍腫,她一邊療傷一邊計劃寶寶的未來,在付竹的調教下,她已學會給寶寶織小小的毛衣,隨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的狀態也慢慢地恢復,臉上的笑容也一天天變得明朗起來。
凌山泉很感激紫蝶所做的決定,為了表現誠意和謝意,他帶著**親自去了荊華的店面,忙碌中的荊華連招呼都懶得打,只顧著招呼自已的客人,付竹驚喜地握住**的手,寒暄後把他們迎到櫃檯前的小沙發上坐下,並為他們沏了一壺熱茶。
荊華沒有要過來湊熱鬧的意思,凌山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伸直手臂擺動了幾下,然後走過去幫荊華一起為客人搬花盆,一點架子都沒有,甚至還給客人講起如何養好此盆景的方法,最後還把這盆花送到客人的車上,博得客人讚賞的同時也開始淡化荊華的敵意,見荊華不是那麼反感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些微妙的恭維話後就轉入正題,直接反客為主把荊華拉到沙發上,在深刻檢討完自已的不妥之後就邀請他們一家人去參加藍雅和凌雲的婚禮,凌山泉真誠而熱情的睛神淡化了矛盾,荊華伸出還帶有花土氣息的手象徵性地與凌山泉握了握手。
凌山泉哈哈大笑起來,使得荊華最後那點彆扭在笑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還在店舖的櫃檯上擺開棋局殺了幾盤,看來他們始終是相互聯結,相互滲透進彼此的生活。幾盤棋下來,彼此都露出善意的微笑,兩個女人在旁邊看著,心懷也變得無比燦爛起來,不約而同上前挽起自已的老公,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情真意切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