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終於了結,凌川賠償了大筆錢給劉浩,這樣的結果彷彿是意料中的事,雷聲後下點毛毛雨算不上什麼,這些錢對凌川來說就如下毛毛般容易,但對劉浩這樣的人就是雪中送炭,貪婪的他並沒有因此而滿足,他的目標是把凌川當成自已的提款機,甚至還可以抉擇凌川的生死,他要用毒品來達到長期控制凌川。
大家都被無罪釋放出來,望著天空中漸隱漸現的雲朵,每個人都盡情地吸氣,彷彿許久沒有呼吸過這麼清新的空氣般陶醉,藍雅一出來就用凌雲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回家,蓄積已久的思念在聽到媽媽的聲音時全部湧了出來,淚流個不停,那聲聲對親人的呼喚聽得紫蝶有些受不了,她呼出一口長氣後背過身撫摸起自已手上的齒痕來,每個齒眼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猙獰地排列成一串微彎的弧,空洞的眼神糾葛進清晰的齒痕中。
藍雅在通話中一會撒嬌,一會訴苦,聽得紫蝶越發傷感,內心深處湧出更多的難過,直到此時她才悲哀地發覺母愛於她居然也是人生中的奢侈品,母女連心的感受已隨著所有的真相越來越遠,也越來越陌生。
打完電話後,藍雅似有感應般察覺到紫蝶的背影很悲涼,故意不要看到紫蝶眼中的難過,走上去親熱拉地拉住紫蝶的手:「媽媽說讓我們一起回家,她要補回你這些年欠缺的母愛,你的房子都請工人裝修好了,現在就只等著你回去住!」
紫蝶掙扎著把手抽脫出來,淡淡地說:「我承受不起這種偉大的愛!也過不慣那種公主般的生活,那是你的家,與我無關。」然後微低著頭直接走到最前面。
藍雅望著紫蝶的背影,心裡感到隱隱約約的難過,直到凌雲走過來才輕啟微笑:「你去勸勸她,讓她回家跟我們住段時間。」
凌川眼神也異常地溫柔,他凝視了藍雅很久後才說:「順其自然的好,也許她心中還有隔閡,換位想想你就能懂她現在的心情,蝶兒她是個孝順的好女孩,只是性格有點倔強,勉強不得,由她自已做主。」
藍雅又開始淚眼婆娑,淒憐地把頭埋進凌雲懷中:「只是媽媽又會失望了!」
輕撫著藍雅的秀髮,凌雲哽咽著:「死而復生的你會帶給她更多的驚喜和希望,只是我們得瞞著凌川對紫蝶所做的一切,要不然會掀起更大的風浪,我不是袒護自已的弟弟,只是不想兩家人鬧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你爸要是知道了這事,恐怕拿刀殺凌川的心都有,再說這事鬧出來也有損紫蝶的名聲,我想還是不要到處張揚,怎麼說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如果你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把事情鬧開,對大家都不會有什麼好處,你說是不是?」
聞著凌雲身上熟悉的氣味,聽著凌雲輕輕的呢喃,藍雅緊閉著雙眼不停地點著頭:「嗯,聽你的,相信老天會給紫蝶一個公道。」
凌雲鼻息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把藍雅的頭扳了起來:「我去和阿力打聲招呼,讓他給舒涵說說,大家都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就當是為紫蝶著想。」
藍雅迷茫地望著凌雲,她也不清楚自已為什麼會同意凌雲的提議,也許是被凌雲的溫存迷惑了,似乎有點反悔的意思,但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有呆呆地望著凌雲向阿力走去。
阿力和舒涵正在打情罵俏。
舒涵調皮地撫摸著阿力的鬍鬚:「這壟蔥長得實在太快了!」
阿力一把攬過舒涵,親吻著她的眉毛:「這塊自留地以後就交給你來管理了,長蔥長草都由你來打理。」
舒涵嬌嗔地推了阿力一把:「去你的,我喜歡吃大鍋飯,這包產到戶的活還是別找我。」
阿力又把舒涵拉到懷中,兩個人在那又是抓、又是打、又是撓,看到凌川站在面前才停止嘻笑打鬧,嘀咕一陣後隱約看到阿力在不停地點頭,估計是商量妥,藍雅看到凌雲又向自已走來。
凌川始終放慢腳步走在最後,身影顯得有些寂寞和孤單,眼神遊離而飄散,望著最前面的紫蝶,心裡好像有無數根針在扎,生疼生疼的,出來這麼久,大家都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寒暄都沒有,如陌生人般生疏,他也不想自討沒趣,始終走在最後。
劉浩追了上來,他拍了拍凌川的肩膀,笑容裡有邪氣在散開來,然後遞給凌川一瓶水:「給,補充補充能量!」
凌川明白這其中的能量是什麼,他嚥下一口唾沫,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接過所謂的能量水大口大口喝起來。
這個劉浩本就是個從頭壞到腳的流氓,他千方百計讓凌川一步步走進自已的陷阱,絞盡腦汁讓凌川一不留神就栽進了他貪婪的無底洞,如果凌川能預知到將來,他肯定不會與這樣的人為伍。
這些日子都是付竹在陪著紫蝶爸,曾經那些難忘的愛與恨、喜與悲……最終還是在付竹的真情下漸漸淡去,荊華糾結多年的心也隨著這份遲來的戀情開始舒展開來,一出院兩人就去領了結婚證,付竹本想辦一場熱鬧的婚禮,但荊華不同意,付竹也只好作罷,她明白荊華的心事,也通情達理的不去究其原因,辦完手續回來就直接把行李拉到荊華家,為了與凌家糾葛少點,她也正式辭去了那份工作,在家裡把荊華侍候得妥妥貼貼。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院子裡,荊華正在院裡忙碌著,他決定開一家花店,這侍弄花花草草的活他最在行,店舖都已經租好了,只等裝修好後擇日開張。
溫暖的陽光讓那一盆盆花花草草散發出奇特的清香,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彷彿連空氣都充滿了溫暖的氣息,荊華蹲在地上為盆景松土,突然聞到一股濃醇的奶香味,這種味道很熟悉,以前經過蛋糕店時就經常聞到,可他家附近沒有蛋糕店的,這味道是從哪來的?正在納悶的他正待要起身,付竹已邁著碎步來到他身邊,體貼入微地拿著毛巾蹲下身為他擦拭額上的汗珠:「歇歇再弄,我做了些點心,去品嚐品嚐!」
荊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微笑著:「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附近開了家蛋糕店,手藝不錯嘛,香味如此誘人,看來我今後有口福了。」
付竹露出甜蜜的笑容,用手指點了荊華一下:「不是今後,是今生今世。」說完站起身去石桌上拿了一塊糕點過來放進荊華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