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和凌雲柔情細語一番後也沿著溪邊走來,但一直沒有看到紫蝶和凌川的身影,她覺得很納悶:「他們去哪裡了?怎麼沒看到他們?再走下去就是溪水的盡頭了,奇怪?」同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神情緊張起來:「雲哥哥,你快給凌川打個電話,問問他在什麼位置,我們是不是走錯過了?」
凌雲拿出手機正待要摁號,卻突然想起自已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用的號碼:「我不知道他現在用什麼號碼,怎麼打?」
藍雅迅速奪過手機給張阿姨打了個電話,問清號碼後迫不及待地打了過去,手機根本無法接通,她拉著凌雲就跑,似乎預感到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兩人終於看到溪水盡頭的凌川,他此時的大腦已被溪水中的朵朵紅花所淹沒,任昏迷的紫蝶飄蕩在淺淺的溪水中,整個現場看起來慘不忍睹,猶如兇殺現場般恐怖!
慘不忍睹的現場讓藍雅表現出極度的憤怒,那些噴湧而出的怒火滋生出撕心裂肺的恨意,像一頭凶悍的母獅不顧一切地向凌川撲過去:「你這禽獸不如的神經病,我要和你拼了!」猙獰的兩隻手向凌川俊美的面目抓去:「抓爛你這張臉,你這臭不要臉的瘋子,你要害多少人才肯罷手?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藍雅不僅惡語相向,甚至把他推倒在溪水裡,死命地撕抓其顏面,一張俊臉瞬間就留下數道抓痕,不解恨的她還雙手掐住凌川的脖子,咬牙切齒地怒吼。
一種痛徹心底的悲涼感讓凌雲也痛恨起弟弟來,但他沒有如藍雅般撲上去,也沒有如藍雅般哇啦哇啦地吼叫,而是理智地把衣衫不整的紫蝶從溪水中抱起來,輕輕地放在乾燥的地方,迅速脫下自已身上的衣服朝藍雅大聲說:「快點過來幫忙,現在不是跟他算帳的時候,紫蝶還昏迷著,我們先送紫蝶回去,她全身都涼透了!」
藍雅聽凌雲這麼一說,立即收回那雙想要掐死凌川的手,壓抑住心底深處想要吃人的怒火,不解恨地跳出溪水奔到紫蝶身邊,拿起凌雲剛脫下的衣服包在紫蝶腰間生氣地說:「還楞著幹什麼?快點抱她回去!」藍雅說完這句後身體裡似乎蘊藏了巨大的能量,瘦小的她居然彎腰把紫蝶抱了起來,不管不顧地硬塞進凌雲懷中:「先抱回去,現在還害什麼羞?你不是也把她從水中抱出來了嗎?」
抱著紫蝶奔跑在路上,凌雲心中湧起自責和愧疚,真後悔當初沒聽藍雅的話跟過去,他一遍一遍地罵自已,這件事也許會讓他一輩子都要在愧疚中責罵自已,跑動的身體不斷碰觸到紫蝶冰涼的肌膚,空落的眼中不知不覺湧出淚來,那種錐心的痛裡竟然藏著細細密密的愛,原來紫蝶這個替身已悄悄住進心裡,這天崩地裂的罪孽也徹底激怒了他,把紫蝶抱回屋就握著拳頭跑了出來。
一股淒涼、悲痛的氣氛將凌雲緊緊地包裹著……
一片片凋零的落葉彷彿也正在絕望地回歸於安靜,舒涵和阿力也正在回轉的路上,他倆剛好碰到一臉陰氣的凌雲,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這股陰氣嚇得讓開道路,那滿臉的陰氣似乎攜著他高大的身軀飄向晴朗的天空,天也變得黑沉沉的,弄得舒涵和阿力疑惑地對望著:「他怎麼回事?」兩人不約而同問出這句話,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尾隨在後。
走在凌雲身後,兩人都有些探不清事情的深淺,望了望凌雲握得緊緊的拳頭,那種力道彷彿攜帶了無窮力量,舒涵悄聲道:「誰惹他了?」
阿力拉著她:「噓,別出聲,快跟上!」
隨後兩人就放輕腳步聲悄悄跟著。
溪水邊,那些泛著朵朵紅色的水花正在散去,只殘留著星星般的點綴,凌川躺倒在碎石上,雙手抱著自已的頭,崩潰的臉上也是淚流滿面,嘴裡還不斷悔罪,不斷說自已罪大惡極,抱著頭的雙手似乎阻隔了任何聲音,彷彿是在將自已一點一點地埋進死亡,面對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沒有一點感知,仍然一動不動地雙手抱頭不斷悔罪:「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不,那不是我做的,那一定不是我做的,我是那麼的愛她,我絕對不會那樣做,對,那不是我做的……」
近了,近了,一切都在慢慢地近了,凌雲緊握的拳頭砸了下去,一聲慘叫後,那瘋狂的拳頭如在恕火中跳躍,數不清的拳打腳踢把凌川折騰得體無完膚,舒涵張大著嘴現出極度的擔心:「天啦!他會打死人的!」
阿力衝了上去,凌雲紅紅的眼睛充滿了火藥味,彷彿隨時都可能爆炸身亡,面對阿力的阻擋相當不滿,繼而把怒氣轉身阿力:「你給我滾開點!今天我就想廢了他!」
阿力阻擋著那又要落下去的拳頭:「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起來,最終費了很大勁才抱住凌雲的雙手,兩個人終因大力拉扯而虛脫般坐了下來。
傷痕纍纍的凌川倦縮在地上,整個身體呈現出抽搐狀態,阿力不寒而慄,他喘息片刻後就去扶起凌川,又招呼舒涵過來幫忙扶著凌川,然後彎下腰背起凌川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凌川,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旅行箱裡有你經常用的藥。」做為凌川的經紀人,他最清楚凌川的脾性,脾氣一來不僅會自虐,而且還會有一些突發事件發生,因此阿力隨身都會備用這些治療創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