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一夜未歸,她的爸爸拄著雙拐在鋪滿紫荊花的院子裡徘徊了通宵,當凌雲抱著紫蝶踏入院門的瞬間,他全身一顫,枴杖也不由自主地脫落腋下,整個身子如癱了般跌坐在地上,哆嗦著說:「蝶兒她怎麼了?」
沉浸在浪漫溫情中的紫蝶聽到爸爸異樣的聲音才慌忙回過神來道:「爸,沒什麼,只是不小心燙傷了腳。」
「嚴重嗎?怎麼也不給家裡來個電話?一整夜沒回去了哪裡?抱著你的年輕人是誰?他為什麼抱你回來?」
焦急的為什麼如連珠炮問得紫蝶不知從何說起,她理解老人家的擔心和焦急,因為從小她就是爸爸的心肝寶貝,更何況通宵沒回家,而且還被一個年輕人抱著回來,老人家就難免會多想。
「爸,我沒什麼了,傷不太嚴重,昨晚在醫院輸液,這個人是我的一個同事,是公司讓他送我回來的。」紫蝶隱瞞了昨晚的真相,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打消了老人家心中的疑慮。
凌雲眼瞇成一條線靜靜地望著紫蝶說話的樣子,心裡暗怔:「小丫頭還蠻機靈嘛,幾句話就消出了老人家對我敵意的眼神。」
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爸爸,紫蝶有些心痛,她讓凌雲先把自已放在院裡的石凳上坐著,毫不客氣地命令凌云:「你先把我爸爸扶起來送進房去。」
老人家掙扎著去拿自已的雙拐,他不要凌雲扶他進屋,堅持著說:「我可以用雙拐走進房去,你不用管我,還是先把我們蝶兒送進去吧,給你添麻煩了年輕人。」
凌雲返過身來抱紫蝶,紫蝶嬌慎道:「先扶我爸進去。」
凌雲又返回到老人身邊,老人道:「我不要緊,先送我女兒進去。」
父女倆推讓著,凌雲徘徊著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結巴地說:「你們、你們到底誰先進屋?」
看著凌雲的窘樣,紫蝶有些開心道:「不難為你了,那就先送我進屋。」
紫蝶的房間讓凌雲有些意想不到:「鬆軟的大床上居然放著一個漂亮的芭芘娃娃,而且芭芘娃娃身上還穿著手工編織的衣服,金黃的頭髮居然也被梳理得井井有條,而且頭髮上還別著一個和紫蝶一模一樣的水晶髮夾,床頭櫃上還放著一些卡通的玩偶,還有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超大靠墊……一切都透著玩童般無拘無束的隨心所欲。」
把紫蝶平放在床上,凌雲還細心地把被子的一角蓋在紫蝶的身上,在紫蝶的世界裡只有爸爸才是這樣細心的男人,想不到看似粗心的凌雲卻是如此細緻周到,她的心中再次蕩起異樣的漣漪來,那個如童話般浪漫的王子是凌雲嗎?小時候,她喜歡看童話書,經常把自已幻想成書中最漂亮的公主,所以她也經常為她的芭芘娃娃穿上白色紗裙,為芭芘營造一個人為的城堡,因為她相信芭芘的白馬王子一定會出現,這麼多年來,凌雲是第二個走進這個城堡裡的男人,當然第一個男人就是她的爸爸,雖然紫蝶的同學也曾來過她的家,可她從不讓同學進她的臥房,也許是不想臥房裡的城堡被發現,因為她要和芭芘一起靜靜地等待夢幻中的白馬王子。
紫蝶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已:「為什麼我和芭芘的城堡裡走來的不是白馬王子?為什麼會是這個粗魯的傢伙?」
從紫蝶房裡出來,他仔細地看了看廳的佈置,小小的廳裡放著一套轉角沙發,雖然款式陳舊,但看得出主人精心愛護的痕跡,那略有劃痕的皮上面還有明顯的修補處,但不礙美觀,木製的四方小桌和木製的方凳卻漆得油亮,一看就知道是舊款塗新貌,一台快淘汰的電視機擺放在轉角櫃上,雖然廳裡的一切看上去都比較落後,但卻讓凌雲感到了家的溫暖。
在凌雲仔細打量的時候,紫蝶的爸爸拄著枴杖進來,凌雲想上前去扶著他,倔強的他不要凌雲扶,硬是一步一挪地往紫蝶房走去。
紫蝶躺在床上,看著拄著雙拐進來的爸爸,猛地一陣酸楚直衝鼻腔,眼睛朦朧了,內心波濤洶湧起來:「怎麼一個晚上沒回來,爸爸突然憔悴得如此模樣,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那有些混濁的眼洞裡有一種被掏干淚液的痕跡。」他輕輕地坐在紫蝶床邊,憂心萬分地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
「爸,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被包紮好的腳根本無法看到傷勢,但紫蝶爸還是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無比痛心地說:「怎麼這樣不小心,要是以後留下傷疤怎麼辦?」
「爸,不用擔心,就算有傷疤也不要緊,丑點就嫁不出去,我就侍奉爸爸一輩子。」
「傻丫頭,看你說什麼傻話,有外人在也不怕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