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章誰敢欺負我表弟(四)
「你是陳雲印、、」
豁然,見到眼前這個氣息完全收斂,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當觸及到對方冷峻無比的面孔之時,一時之間,就有一道依稀模糊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心神猛的一抽搐,王暉目光頗為吃驚的說道。
「怎麼我們銷聲匿跡數百年,你們這些小傢伙還如此惦記於我們聖教。」陳雲印都有些鬱悶了,自己追隨血海胤隱退三百餘年,原本以為只有當年那些死對頭才認得自己了,想不到剛剛現身沒多久,就接連被識破了。
「難道我真的是威名遠播,這麼久了還長盛不衰。」
陳雲印有些納悶的摸了摸自己頗為細尖的下巴,搖頭苦笑道。
「你不是威名遠播,而是惡名昭著。」
王暉臉色一板,甚為肅然道,神色也恢復成了往昔般的冷靜,沒有剛才心驚肉跳的膽顫。
「找死。」
陳雲印臉色微怒,冷喝道,恰在這時,陳雲印就只覺的眼前光芒大漲,心中暗自冷哼不已,以對方四級劍宗實力想要硬抗他七級劍宗修為,無疑是癡人說夢。
「啊、、」
忽然,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響起,還未等他心神完全反應過來,就有絲絲鮮血濺來,「媽的,竟敢耍老子,真是活膩歪了。」陳雲印心中霎時憤怒無比,在血教沉寂的數百年時間裡,他還沒動過一絲怒氣呢,今日非但破例了,而且,怒火也來的那麼洶湧,怒叱一聲,身影鬼魅般數閃,猶如玄月般頃刻間就出現在了王暉身前。
「嗷、、、」
王暉自然不會傻傻的去迎戰陳雲印,而是,將目標鎖定了附近一個血教高手,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劈成了粉碎,倏地,就感受到一陣極為凜冽的寒意在身邊湧現著。
還未等他做出應對,一團血霧就將他整個人所籠罩了,頃刻間,就有股極為炙熱的火焰在燃燒著他的身軀,吃痛之下,不免發出一陣淒厲絕倫的慘叫。
「轟、、、」
王暉也不愧是四級劍宗,應對突發變故的能力,頗為的沉穩,在經過數息間炙熱痛苦折磨之後,就強忍著體內所傳來的炙熱焚燒感,拼盡全力劈向困住他的這層濃濃的血霧。
「既然進去了,還妄想出來,這麼多年來,你是頭一個如此戲弄陳某的人,若輕易就將你滅了,那樣豈不是便宜了你。」目睹著王暉的苦苦掙扎,陳雲印心中的怒火才稍稍減弱一些,冷冷喝聲道。
「啊、、、陳雲印,你這個魔頭,有種就殺了我。」忽然,王暉感受到腳心處所傳來的極為炙熱的熱度,猛的,一陣被火焰所焚燒的感覺就接踵而至了,驟然間,就從血霧之中冒出了好幾團血紅色火焰,這些異於尋常的火焰,讓人感到鬼魅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感受著這些血紅色火焰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足以焚燒血肉身軀的恐怖熱度,王暉心中更是驚駭不已,當即怒罵了起來。
「你就慢慢享受被血焰焚燒的感覺吧,哈哈、、、」對方歇斯底里的怒喝,令他心中更為的舒暢一些,只覺的憋在胸口處的那團怒火,終於得到了完全的釋放。
「啊、、、熱、、」
更令王暉驚恐不已的是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血焰並沒有立即攻擊他,而是,靜靜的懸浮在他身下,縱然他揮劍如何的努力,都無法將它們完全擊散。
「迸、、」
一陣劍光閃過,好幾團血紅色火焰當即就被斬成了兩半,還未等王暉心中滋生出幾分的喜色,它們就飛快重新凝聚在了一起,見此,王暉眼眸之中所充斥著的絕望之色,也變得愈發的旺盛。
剛才還稍稍流露出的幾分神采奕奕,也被其消磨殆盡。
這些血焰不但不會被擊散,而且,還會不斷的增多,沒過多久,就有一大片了,這時,王暉所感受到的那種炙熱溫度,幾乎就達到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這種胸口沉悶感,恰似有團硬物將他胸口完全堵住,令他呼吸無法正常,變得頗為的困難,隨著時間的點點流逝,也變得愈發強烈。
「啊、、、」
猛的,腳底處就傳來了摧心剖肝的炙熱痛楚,只覺的有好幾團火焰正燃燒著他的雙腳,王暉想要咬牙將這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嚥入口中,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做到。
這種猶如置身一片炙熱火爐中的感覺,讓王暉痛不欲生,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已經根本沒有絲毫反擊的能力了,竟任由這些炙熱的血焰,一點點吞噬著他的雙腳,並向他的上半身逐漸蔓延。
「陳雲印、、你這隻畜生、、、」
極為痛苦之下的王暉,清醒的意識幾度被對方折磨的暈厥過去,在又一波劇痛的襲擊之下,頓時,又被痛醒了,這時,炙熱的血焰已經將他下半身完全焚燒殆盡,竟然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這種被血焰焚燒的感覺,應該不錯吧。」當血焰幾乎要焚燒到他劍魂的時候,陳雲印那充滿嗜血的冷酷之音在王暉耳邊緩緩迴盪著。
「啊、、、」
沒過多久,身為荷宗長老的王暉也沒逃過一死,被陳雲印活生生焚燒致死,手段可謂極為的殘忍,然而,在這片如煉獄般的戰場,又有幾個人會去注意。
再則相比這片同樣殘酷無比的血腥戰場,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殺、、、」
也就在王暉被陳雲印凌虐致死的片刻時間之內,場上的局勢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之前,在李問天等十幾位劍宗高手組織之下,還能夠發出幾波的反擊浪潮,然而,隨著血教眾位劍宗級別高手紛紛找上李問天之後。
場上的局勢就已經全被倒向了血教一邊,畢竟,除了被李問天等高手纏住的高手,血教這邊還有二三十個劍宗,對付起這些已經被嚇破膽的正道修真者,自然是綽綽有餘。
幾乎是以風捲雲殘般的恐怖速度,將這些修真者的性命通通收割於掌心之下,其中傷亡最慘重的無疑就是蘭荷兩宗弟子了。
相對於其他門派弟子,血教對於蘭荷兩宗有種道不盡的深仇大恨,可謂,他們雙方一旦相遇非要拼了個你死我活不可,這次血教佔盡優勢,自然,會對他們大下殺手了。
「迸、、」
「啊、、、我的左腿。」忽然,一個正在與血教弟子硬抗的蘭宗七級劍帝,忽覺得一道極速的劍光從眼前掠過,接著就有道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左邊大腿之上傳來,目光不由向下一瞥,頓時,就看見了自己那只幾乎都要被完全斬斷的左腳,心中更是痛苦不已。
「呃、、」
正當他處於一片精神乃至身體上雙重痛苦之時,忽然,就覺得腹部處傳來一道刺骨的涼意,這股涼意很快就化為了火辣辣的劇痛。
一柄犀利無比的長劍,已經完全沒入了他的腹部,並將他體內的蘭花劍魂完全擊碎,一股劇痛襲來,七級劍帝的身子瞬間就轟然爆炸開。
「血流成河、、」
望著眼前一面倒的屠殺,楚曉輝心中一凜,默然說道,當他看見那些無助眼神的時候,內心深處都有種說不出的悲憫,他知道血海胤是不可能會停下這場殺戮的,所以,也沒有不識趣的為這些人求情。
這種震撼,也不過是數息間給他所帶來的衝擊,很快,他就完全恢復了平靜,相對於他人,楚曉輝所經歷的殺戮,無疑要多得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力戰數十人、、乃至數百人的艱苦戰役。
無論是當初在七層煉神塔中,以一己之力,滅殺五頭幻影龍眾多妖獸,還是在七十年前在妖域之中,獨戰梅菊兩宗百餘名七級劍帝。
一旦他徹底動怒,就沒有人亦或是妖獸能夠倖免於難。
「轟、、、」
數個時辰之後,當李問天等人被擊殺之後,這場長達數個時辰的單方面屠殺,也徹底拉下了帷幕,只見這些身著血衣的高手紛紛佇立在血海胤身後,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的傷痕,有些人甚至都失去了雙臂、、、淋漓的鮮血正從他們的傷口處不斷冒出。
對此,他們只是木然的用手撕下血衣的一小塊碎布微微包紮了一下,至於那些傷勢較重的人,則交給了陳雲印來處理。
「完了、、、」
望著身下那片幾乎要血流成河的森林,楚曉輝心中一凜,這時,他才清楚的認識到這場修真者大規模戰鬥所造成的威力是多麼的巨大。
身下偌大的森林,除了幾十棵分佈不均的樹木,還能夠勉強站立之外,其餘的盡皆被毀滅殆盡,著數十棵巨樹也被鮮血染了徹徹底底,絲毫看不出它們原來的顏色。
「死了多少個兄弟。」
望著這些脊背依舊挺拔,無論受到傷害有多麼沉重,依舊漠然不語的手下們,血海胤心中暗暗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陳雲印詢問道。
「大人,這次出戰,我們損失了百來個劍帝,死了三個劍宗,都是屬下疏忽,才導致我方損失慘重,還請你降罪。」
陳雲印臉色略顯得沉痛,單膝虛空跪在血海胤身前,一臉悔恨的說道,之前若不是他大意,也不會讓王暉有機可趁,接連殺了兩個一級劍宗。
「三個劍宗、、百來個劍帝,這還叫損失慘重,那麼他們全軍覆沒又算得了什麼。」聞此,楚曉輝心中暗暗咋舌不已,從這也可以看出血教的恐怖,當然,他們的目光也頗為自視甚高。
談吐之間,儼然沒有將之前數千個敵人放在心上。
「哦、、」
血海胤輕哦一聲,目光陡然間變得陰沉了幾分,「大人,這件事不怪陳大人,是我等攻勢不利,要怪,就怪我們吧。」在他略顯凌厲的雙目鄙視之下,這些血教高手,一個個竟然不知覺的打了個寒顫,忙請罪道。
他們可是深知血海胤對於陳雲印的寵信,若是他們不知好歹的想要落井下石,從而推卸責任,那只會讓他們死的更難看。
「既然這麼多兄弟,都為你開口辯解了,想來,這件事也怪不了你,戰場難免會有損傷,你以後注意點就是了。」血海胤沉吟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
「是,大人。」
陳雲印緩緩站起身,身上突然間就迸射出極為可怕的寒意,下一刻又完全收斂於無形,其中所含的威逼之意,不言而喻,
他雖然跟血海胤是隸屬上下級的關係,卻也情同手足,之所以,有剛才那番請罪的一幕,主要還是做給他人看的,畢竟,若是傷亡慘重的話,教中長老勢必會不高興的,到時若是追究出來,他就難辭其咎了。
「感謝眾兄弟的支持,陳某定會銘記在心。」為上者,自然要懂得攻心之術了,其中最常用,也是最實用的就是胡蘿蔔加大棒之策了。
陳雲印也是深諳此道,先是給對方一番警告,接著再好言相向。
「大人,這是我們應該的。」
眾多血教高手,紛紛朗聲道,沒有一個血教高手,露出絲毫的遲疑之色,他們都不是傻子,若是現在露出一點點的異樣,等待他的就是悲慘的命運。
教中時常有一些弟子會不明不白的就消失了,他們可是清楚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可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
「血教還不能忽視,看來,天界的情勢跟神州大陸有幾分類似,血教應該擁有足以同時挑戰四宗的恐怖實力。」聯想到之前血海胤所表現出的決然,以及從這件事佈局來看,就不難猜出血教的雄心,當然,也從另一方面襯托出了它恐怖的實力。
試想一下,若是沒有足夠實力,血教不會剛剛重出天界,就得罪了整個正道,敢跟正道這麼多門派同時開戰,其實力之強悍,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楚曉輝,現在那些討厭的蒼蠅已經處理完畢了,也該輪到我們兩個了。」過了好一會兒,血海胤將目光重新落在了楚曉輝身上,目光淡然道。
「嗯,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問吧。」楚曉輝心中一凜,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血某就是喜歡你這樣性格的人,若你能夠加入我們血教,相信教主陛下,定然會對你寵信有加的。」血海胤臉龐之上竟露出一絲的溫和之色,頗為誠摯的邀請道。
「你若是想讓我加入你們血教,那你們注定要落空了,自從當年被逐出蘭宗之後,我就不打算加入任何的宗派與組織了。」對方所展現出的那種溫和,令楚曉輝大感不適應,畢竟,之前的血海胤已經在他腦海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頓了頓,婉言拒絕道。
「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考慮一下嗎?若是有我們血教幫助,滅掉蘭宗乃至四宗也不是不可能,至於與你有所恩怨的黑水宮,我們可以在半個時辰之內,就將他們連根拔起,保證不會春風吹又生。」
血海胤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卻也不想就這麼放棄了,繼續勸道,能夠說服楚曉輝,那絕對是功勞一件,不說,楚曉輝所展現出的驚人潛力,單是他身後所具有的無形勢力,就足以令血教為之心動了。
這點,估計楚曉輝是做夢都想不到。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楚曉輝沒有絲毫猶豫的斷然拒絕道,雖然,血海胤所提出的種種條件,都極具誘惑力,若是旁人的話,興許早已頷首答應了,畢竟,這樣不但能夠保全一命,也能夠復仇,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他是楚曉輝,是一個行事低調,心卻比天高的人,怎麼會甘心受他人所驅使,而且,血教的名聲歷來為他人所不齒,他又豈會為了苟且偷生而與他們為伍呢。
「楚曉輝,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若是你不答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了。」陳雲印眼見楚曉輝如此的不識好歹,心中頓感憤怒不已,當即,寒著臉沉聲道。
「不錯,果然是跟傳聞中的所說一模一樣,血某就是喜歡你這樣有骨氣的人,放心等下我會讓你安樂死,不會讓你承受太多折磨的。」
血海胤神色也微微一變,臉上的溫和之色霎時就消失了,又恢復成了剛才那般的冷漠,沉聲道。既然無法將楚曉輝納入麾下為自己所用,那麼只能將對方毀滅了。
不然,以楚曉輝這種恐怖的修為提升速度,不出百餘年,絕對是一個令血教為之頭疼的人物。
「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吧,既然,楚某剛才已經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的。」聞此,楚曉輝心神巨震,卻也沒有感到絲毫的後悔,冷聲道。
「好、、既然你這麼爽快,我就問你兩個問題,九開九落翡翠葉在那裡?據我調查,他是在你手上的。」血海胤直視著對方的瞳孔,緩緩說道,言辭之中流露出一種令人不適的寒意。
「九開九落翡翠葉之前確實是在我手上,不過,已經被我交給父親了。」楚曉輝愣了一下,如實回答道。
「楚天、、怎麼可能?」
血海胤低聲喃喃了一句,接著目光一沉,冷喝道。
「事實如此,我又能說的了什麼。」楚曉輝目光沒有絲毫迴避的迎向了對方咄咄逼人的凌厲眼神,一字一句的吐聲道。
「好、、那你將聖女放到那裡去了。」
好一會兒,眼見對方目光並沒有任何異色,血海胤心中已經相信了幾分,隨即,又詢問道。
「你是說婉兒?」
楚曉輝神情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婉兒在神州大陸上的身份,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以血教那恐怖的實力又何必再去找婉兒呢。
「不錯。」
血海胤頷首道。
「她也被我交給父親了,我從臨清宗偷取九開九落翡翠葉就是為了令婉兒復活,以我如今修為想要煉製九翠落葉丹,縱是有心也無力。」
楚曉輝沉吟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血教找婉兒,想來應該不會出自什麼惡意,不然,也不會尊稱她為聖女了。
「大人,楚曉輝會不會忽悠我們。」
陳雲印凶狠的瞪了一眼楚曉輝,有些擔心道。
「不會,我相信他的為人。」
血海胤頓了一下,再次打量了楚曉輝一眼,搖頭說道,目光之中閃過一縷複雜之色。
「那他怎麼辦?」
「殺、、」
血海胤身子剛剛邁出幾步,漠然微微一滯,冷聲道,目光則是瞥向了就近一個七級劍帝,以他們修為在這麼多手下面前去殺楚曉輝,難免會令自己形象受損。
「是,大人。」
這個血教高手心神領會,躬身道,隨即,猙獰著臉龐緩緩走向楚曉輝,大劍緩緩舉起,正當他準備向楚曉輝腦袋劈落的時候。
「誰敢欺負我表弟。」
就在這時,一股蘊含著無窮威力的洪亮聲音忽然響起,與此同時,那個七級劍帝的身軀沒有絲毫徵兆的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