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過,曾寧全和江娃也來到實惠飯店,他們當然不敢在雙洛和仁都市的大餐廳吃飯,這個飯店不算很大,但看上去還算衛生優雅,裡面有七八張桌子,有兩個雅間,地理位置也算得上偏僻,這樣的環境在他們心裡踏實,他們訂的是一個比較隱秘的雅間。劉承仁要給王科長打電話告訴這一情況,可劉秉春為了兒子的安全,還是自己給王科長髮了短信,過了一會劉秉春的電話響了,劉秉春看了看電話號碼說怎麼不熟悉呢,其實他早就做好思想準備,一旦王科長打來電話應該怎麼做才顯得自然而又讓在座的相信,他一手忙著掏香煙做出準備給大家發煙的姿勢將手機故意按下免提,只聽見手機裡有個男人清脆的聲音:「劉總,我王寧宏。」
劉秉春馬上驚詫地說:「哦,王老弟,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你在哪裡?」
電話裡又傳來:「我今天去了裡江找你,說你到仁都了,我現在到仁都,好久不見大哥,有時間能接見小弟一下嗎?」
劉秉春:「你兄弟到裡江幹什麼?」
王科長:「我們監獄跑了兩名罪犯,出來追逃。」
劉秉春邊發煙邊說:「不好意思,不巧我今天到仁都談筆生意,在裡江未能接待你,既然到仁都來了,我還敢說不見你嗎?到時候你父親大人還不興師問罪?這樣吧,我馬上就過來請你吃飯。」掛掉電話,劉秉春起身舉杯:「不好意思,一個老朋友的兒子來了,我得過去一趟,我敬大家一杯酒,感謝各位對小兒的關照。」
曾寧全雙手按下劉秉春說:「劉叔叔,今天你是主角,怎麼都不能走。說實在的,我聽到你來了非常高興,我在最困難的時候不是你的幫助,我都不知道現在是啥樣子,我有今天全仰仗你們父子的關照,我怎麼會忘記。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是我曾寧全的朋友,請他過來一起吃飯,飯後咱們去唱唱歌,也讓我孝敬你一次。」要說劉氏父子對曾寧全有恩那倒不是曾寧全的虛情假意,劉承仁當時逃到仁都找到楊威,楊威就安排他在曾寧全處住下,當時曾寧全也是在外地犯案躲藏於此,既沒有經濟實力又不敢和親戚朋友聯繫,生活相當窘迫,楊威見他都是一路人不知是受別人旨意還是同命相憐,反正給曾寧全租下一套房子,偶爾還給上一點錢,但那點錢頓頓吃稀飯還湊合,對又抽煙又喝酒時不時還想尋歡作樂的曾寧全來說就顯得捉襟見肘。自從劉承仁的到來,對他所有的嗜好都能隨時滿足,而且劉秉春還利用生意上的關係給他找了一些業務,讓他逐漸富了起來,所以他怎麼會忘記這恩重如山的父子呢。
劉秉春說:「言重了,你對我兒子的關照,不就是最好的報答嗎?我和這個朋友他父輩的關係很好,和他關係也是非同一般,在南宗,他班都沒有值陪了我兩天,在這裡我總不能失禮吧。再說他是警察,叫來你們也感到不是滋味。」
曾寧全說:「沒什麼,還真想和他交個朋友,你不叫他來就見外了。」
劉秉春很是犯難地搖搖頭,在大家苦苦相求之下,他打電話請王科長過來一起吃飯。半小時後,王科長打的過來。剛一入席劉秉春就介紹:「這就是我的朋友,江松監獄的王科長。」又對著王科長說:「我兒子你都認識,這幾位是我兒子的朋友。」這時他們幾位便主動自報家門:「我叫小丁。」小丁是曾寧全的綽號,「我叫江娃。」,「我叫猴子。」介紹完後劉秉春對王科長說:「王老弟,我先敬你一杯。」
王科長馬上站起來:「你可是企業家,應該我先敬你。」
劉秉春端起酒杯:「你又來了,什麼企業家,我在創業初期不是令尊大人的支持,也不會有我劉某人的今天,這份情意我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劉秉春又對在場人說他剛創業時,王科長的父親在政府部門幫了自己不少的忙,要不是那有今天。雖說劉秉春也知道這樣的故事編的並不完美甚至漏洞百出,不過他也不是天馬行空的想像,當時還真有一個姓王的老領導就是南宗人,他絕對不敢拿自己兒子的生命作兒戲,這事畢竟過了十幾年,要說眼下這幾人當時還是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怎麼也不會懷疑。就算他們有什麼疑惑也可以在接下來的日子將他做得滴水不漏。
王科長順水推舟:「前輩的昔日小惠,劉總念念不忘,讓我欽佩。我就尊敬不如從命了。」王科長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下來就是劉承仁舉杯相敬,其他人等也和王科長推杯問盞以示敬意。王科長吃了幾口菜,敬了一圈,先敬劉秉春父子,又敬江娃和猴子,最後敬曾寧全時:「兄弟在哪裡發財?」
曾寧全舉起杯:「發什麼財哦,在仁都做點小工程。」
王科長:「你們都是納稅人,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滾滾來。」彼此碰杯後杯底朝天。
曾寧全問:「你們追捕很辛苦苦吧?」
王科長說:「那還用說,出來九個月了,才回了兩次家。」
曾寧全:「追捕不是公安的事嗎?你們幹嘛那樣幸苦。」
「按《監獄法》的規定,追捕逃犯是公安的事。可公安他們的案子都破不完,哪有時間來追捕逃犯,再說上級領導決意要追,有什麼辦法。其實我們早就不想追了,也就是這裡一趟哪裡一趟應付了事,時間一長都煩了,能追就追嘛,到時候追不回,還不是不了了之。」王科長故意說些不負責任的話,想讓他們轉告陳山福。
曾寧全:「哎,幹警察的也確實不容易,來,我敬你一杯,以表對警察的敬意。」他們對警察那裡會有敬意,只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懷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