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春只有笑臉相迎,不好意思,孩子給你添麻煩了,這樣吧,我給同學們說幾句。校長仍然陰沉著臉打了一手勢示意他去。他畢竟也當了多年老闆,在場面上還是講得出幾句,走到門口:同學們,我是劉承仁的父親,我有愧作為父親在這裡和你們對話,對不起,我兒子得罪、傷害了大家,我給你們賠禮了。作為父親,真誠地希望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給我一個面子原諒他一次,你們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同學們說他們的條件很簡單,要劉承仁向班長道歉,賠償醫藥費,把衛生做了否則就開除他。劉秉春也覺得同學們的要求不高,但他知道兒子肯定不可能道歉,也不可能做衛生。他說,我答應同學們的條件,自己代他道歉,衛生由自己親自做,醫藥費外再付一萬元作為補償。可同學們不同意,他們要的就是打壓劉承仁的囂張氣焰,才解心頭之恨。
劉秉春費盡口舌都未能奏效,只好答應同學們的條件,想回家說服劉承仁。可後來劉承仁說他早就不想讀書,劉秉春又不敢強行要求,只好接受開除的現實。
劉承仁被開除後,父親又多方聯繫其他學校,可兒子打死也不讀書,整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這讓劉秉春再也高興不起來。兒子本來是他的驕傲,現在卻成了他無藥可醫的心病。幾年間劉承仁花了劉秉春不少的錢,除了大把大把的花銷就是打架鬥毆,簡直讓劉秉春徹骨寒心。更讓他心痛的是劉承仁25歲這年和別人打架,將人打成殘廢,這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他只好過起了東躲西藏的流浪生活。在這些日子裡劉秉春除了給錢外,倒還沒有聽見他惹出什麼禍端。」
王科長聽了鄰居的講述後,深深地為劉秉春感到難過,他感歎可憐天下父母心,作為劉秉春,欣喜若狂地盼來觀音送子,本來兒子是他最大的希望,現在卻是他最大的牽掛;本來兒子是自己最大的財富,可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債主;劉秉春榮耀於事業興旺,羞愧於家門不幸;在別人的眼裡他應該事業成功家庭幸福,而他看來是財富給他帶來了不幸。
王科長在同情之餘,心生一計,決定找劉秉春談一談。
劉秉春來到派出所,王科長熱情地接待了他,說:「劉老闆可算是成功的企業家了,你為社會做出了許多貢獻,你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事?」
劉秉春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王科長,感到詫異:「你是幹什麼的,能為我做什麼?」
王科長說:「我是監獄警察。」
劉秉春一聽是監獄警察,先是有些不安,馬上又恢復平靜地反問:「監獄警察能為我幹什麼?」
王科長笑了笑:「我可以幫你教育兒子。」
劉秉春嚇了一身冷汗,他想該不是兒子進了監獄,可馬上又一想前幾天還和他聯繫,就是進監獄也不會哪麼快吧。他故作無事的樣子:「我兒子現在還不知去向,你怎麼教育?」
王科長仍然是一笑:「你不要緊張,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覺得不需要幫助,我也不會自作多情。你兒子的事我早就知道,其實他所犯的事罪不致死,就是死罪,如果有檢舉他人重大犯罪情節的還可以免於一死。現在東躲西藏,他的習慣已經養成,在外面繼續滑下去,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如果我現在給他一次立功的機會,在量刑上會大大減輕,說不準只判兩三年。他如果坐上兩三年,才知道當犯人的日子真不好受,才會徹底改掉陋習。浪子回頭金不換,到時他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做人,也只有這樣你才有一個完整和全新的兒子來繼承你的事業,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劉秉春聽了這幾句話,在思想上觸動很大,他沉默了許久,回想自己對他百依百順,從不敢在他面前說不,如果到監獄那情況就完全顛倒過來,兒子還真需要接受這樣的教育,他切實感到王科長指的還真是一條光明大道。這才如釋重負地問:「你給他提供什麼立功機會,我又應該怎麼做?」
王科長親切地拍拍劉秉春的肩膀:「劉老闆,情況是這樣的:我們監獄逃跑了兩名重刑犯,其中一個叫陳山福是你們裡江人,現在公安廳和監獄成立專案組聯合追捕,在調查過程中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兒子和他們有染,如果你能告訴我們劉承仁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給他做工作,讓其主動自首同時為我們提供線索,當然我們會對他保密,在對他量刑時我們會出具他有重大立功的證明,法院必然採納。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和我一起到公安廳去,他們也可以向你保證。」
劉秉春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什麼地方,只知道他有一個手機號碼。」
王科長說:「電話號碼我們已經掌握,我相信你是有辦法找到他的。」
「那我試試看。」劉秉春想既然警方已經知道兒子的電話,他也就沒有必要隱瞞,當著王科長的面直接撥通劉承仁的電話說,自己第二天要到仁都,想見他一面,兒子當然高興,就答應了。
王科長向公安廳匯報了這一突破性的進展,第二天公安廳的特警和監獄追捕組全部身著便裝,開上民用車部署在劉秉春四周。劉秉春約劉承仁上車後,給了他一些錢,劉承仁東張西望惶恐不安。劉秉春說:「兒子,你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受嗎?」
劉承仁說:「誰願意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還不如坐牢。」
劉秉春聽了兒子的感受,暗自高興:「兒子,我給你說個事,你考慮考慮。我有一朋友在公安局給你出了一個好主意……」
劉承仁一聽是公安局的人出的主意,很是激動打斷父親的話問:「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