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深知自己已是插翅難逃,再說其他兄弟都是有案底的人,到了警局可能都走不了,不如自己主動承認,也算忠肝義膽義氣尚存。他抬起頭說:「我就是楊威。」
楊威背上和左臂有刀疤,為確保不錯抓人,李科長翻過衣服檢查無誤後,將楊威銬起帶走了,將其他人員當場放了。
楊威被帶走後,有的就起身要走,鄭其軍給大家壯膽:「怕什麼,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的人,他們抓的是楊威,飯總得要吃。」這才將幾人留下來使飯局得以繼續。
亮娃問:「楊威犯什麼事?」
鄭其軍白了亮娃一眼:「你沒看見是司法警察來認的人,他還不就是從監獄裡接走了黃四。」
大家驚恐的心才平靜下來,但吃飯期間也沒有那種推杯問盞,猜拳飲酒的熱鬧氣氛,而是心有餘悸地將飯吃完後,各自悶悶不樂地離開。
逮住楊威,李科長自然是興奮不已,但在興奮的同時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不堪重負。他知道要想從這伙亡命之徒口中輕易得到陳山福和洪銀月的下落是難上加難。在車上,李科長就組織討論審訊方案。
看守所審訊室裡,揚威被戴上腳鐐手銬坐在一個木製的椅子上。李科長他們三人身著整齊的警服走了進來,表情威嚴,幾雙憤怒的目光直逼楊威。在強光的照射下,楊威早已不見昔日作威作福的熊樣,像開水燙焉了的茄子耷拉著腦袋,憂愁不堪心事重重。
王科長:「楊威!你知道我們抓你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楊威仍然低下頭回答。
「你抬起頭看看,我們是幹什麼的。」王科長說話時小劉故意走了過去把楊威的下巴抬起同時將自己的臂章對著楊威。
楊威抬起頭,眼睛瞇著一條縫向審訊台看去,看見小劉的臂章後略顯輕鬆:「你們是監獄警察吧!?」
「你知道就好,現在知道為什麼抓你了吧,如果不想坐大牢,就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聽明白了嗎?」王科長說話的聲音帶著久藏的憤恨和正義的怒吼。
楊威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們只是針對陳山福而來。難道他們並沒有掌握自己其他犯罪證據?但他想到黃曉東和廖三被捕,他們二人怎麼被判死刑執行槍決了呢?這不就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黃曉東和廖三殺人在逃的證據了嗎?他再度陷入絕望之中。所以極不配合地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科長桌子上一巴掌,憤怒已極:「你還想裝糊塗是嗎?那我來提醒你,3月27日到南宗都幹了什麼?我們本想看你的態度,如果能夠老實交代問題還可以從輕處理,你卻不識時務還想頑固抵賴,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想坐上幾年是嗎?」
楊威的思想極其矛盾,想不說吧又怕事情真是如此,到時候時間一長,還會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全給搞清那真就死定了,想說吧又怕這是一個圈套。他想自己以前的事說不准這些監獄警察還真的不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是從湯則民和鄭建平哪裡才找到自己……在這生死攸關命懸一線,吉凶難料的關鍵時刻,看來只有選擇唯一能活下來的路——如實交代。不管他們是否掌握自己以前的犯罪事實,說出接應陳山福的真相還有可能死裡逃生,即便是圈套反正也是一死。在王科長再一次問願不願意交代時他才慢吞吞地說:「我願意交代。」事情是這樣的:
2月份陳山福就給楊威打電話說他準備逃跑,要楊威在南宗市為他租一房子以備在逃跑後用,楊威在和眾街租了一套兩居室的住房。3月25日陳山福又給楊威打電話說他逃跑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就在這兩天出來,要楊威到南宗做好安排。按照他的吩咐,我3月25日開車到了南宗住在租來的房裡,車停在南湖賓館,當天陳山福沒有給楊威打電話,第二天陳山福仍然沒有給楊威打電話。
直到27日晚八點半左右,洪銀月給楊威打電話,楊威在四季藍天橋處接到他並帶進租賃房裡。九點過陳山福才給楊威打電話,楊威在萬富來賓館接到他。看過出租房,陳山福發現哪裡距按摩的地方很近,怕監獄到按摩店瞭解到線索封鎖附近的街道,所以他要楊威找湯則民。其實,湯澤民早就給他租了房,楊威所租的房子只是備用。湯澤民要楊威和司機鄭先平直接聯繫就是,鄭先平是楊威以前的同事,關係較好,所以楊威就直接和鄭先平聯繫。
後來楊威問過陳山福是怎麼跑出來的,他想了一陣才說,是黃曉東來接的。可他在逃出監獄後被守車的老頭發現,慌亂之中沒有看見黃曉東的車,就坐上三輪車獨自離開……
28號凌晨一點鐘左右,陳山福住進了小梁的房間,洪銀月住在湯則民的家中。28號晚上楊威開車到各車口觀望,到處都有武警和警察在檢查,只好返回又住在湯則民家。
29日一早,楊威又獨自開車到老仁南路探望,走了十幾公里確實沒有人檢查,準備返回接陳山福和洪銀月,而陳山福要楊威不要回來,直接上仁南高速,他和洪銀月另外找車從老仁南公路到蓬集的高速入口處會合。在仁都下高速後按照陳山福的旨意上三環,在仁南立交處他倆下車,要楊威不管了,以後就不知去向。又過幾天陳山福主動聯繫楊威說他不能過河拆橋,一定要去看看黃曉東和廖三,楊威考慮到陳山福剛逃出來到處拋頭露面太危險,執意由自己出面轉呈厚意,陳山福本來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他要作的事一般都不會改變,但楊威的誠意很讓他感動,便同意了楊威的提議,給黃曉東帶去一萬元還給廖三和黃曉東帶去兩條中華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