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咖啡廳,她們就選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奶茶。上午喝咖啡的人很少也很安靜,但也不時傳來若有若無的旋律,要是在休閒消遣的時候,閉上眼睛聽著這輕輕飄來的悠揚旋樂,會讓人陶醉甚至會讓人很快入眠。而許東麗此時此刻卻透出一股隱隱傷感的憂愁和一陣濃濃刺痛的悲涼,好像世界已把她遺忘,生活已將她拋棄,淚水悄然滴落。許東麗慢慢抬起一直低下的頭,緩緩地說:「我把你沒當外人,我們算得上是姐妹……」
肖姑娘正色道:「這還用懷疑嗎?我一直就把你當親姐姐看。」
許東麗帶著憂傷和惆悵的表情說:「你不知道,我們相處已經四年,算是情深意篤,可這段悲歡離合的愛情最終會以悲慘結局而告終。」
「為什麼,他有老婆?」
「是有老婆,但這個並不重要,我願意做他一輩子情人都在所不惜。問題是兩年前,他因打架鬥毆將人打死被判死緩,我仍然不棄不離地關心他,看望他,無怨無悔地等著他。可幾個月前他從監獄逃跑了,我悲喜交加,從此,我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思念和恐懼此消彼長。我在仁都和他見面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樣,卻還是被警方發現。其實警方一直都在跟蹤我,我雖然愛他,可是法律的尊嚴又容不得我隨心所欲。我要是在仁都,終究會毀了他也毀了我,我的心好痛。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又找不到一個人說說心裡話,今天給你說了,心裡覺得好過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看你還是把他忘了,重新找一個能相伴到老的人嫁了,一切煩惱都會隨之而去。」肖姑娘勸導許東麗。
「說得輕巧,要是能忘掉,我還這樣痛苦嗎?」許東麗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
肖姑娘難為情地說:「別人說,時間是沖淡情感的一劑良藥,我看你只要一兩個月不和他聯繫,自然就淡忘了。再說,這裡好多男人都垂涎你的美麗,還愁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只要天天有男人陪著,一切憂愁都煙消雲散。他畢竟是個逃犯,被抓是遲早的事,一旦被抓,他終歸是一死,一了百了。可你就慘了,如果時間短對你還無妨,要是時間長了,到那時你人老珠黃,哪裡還有好男人等著你?」
「理倒是這個理,可我怎麼也做不到。算了吧,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許東麗無奈地說。
要說男人在性慾上是可憐蟲,那麼女人在情感上就是弱智兒,為情所迷,為情所困,為情所傷,為情所亡。許東麗明知結局慘痛卻不能自拔,可歎!可悲!可氣!可恨!不可憐!!
雖然許東麗離開仁都,追捕組仍然沒有放棄對她的監控。陳山福寫給許東麗的信及內容,很快就被在新疆實施監控的王科長知道。從許東麗的身份證看,她是八月十三,而公歷八月十三日已經過了,那麼就應該是農曆八月十三,也就是公歷九月二十六日,距現在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王科長按照陳山福的特點和習慣分析,陳山福在許東麗的生日出現是合乎他重情重義的性格。但是,如果他真是要來新疆,在短短的幾天裡,他一定會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米泉,既給許東麗一個驚喜又隱蔽自己的去向。寫信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陳山福不會不知道,那麼他寫信的目的會不會又是一次調虎離山之計呢?
米泉警方對陳山福可能出現的汽車站、賓館、酒店都布好了抓捕大網,結果和王科長分析的一樣,陳山福繼續盤踞在仁都附近,不過他真是通過禮品公司給許東麗送來鮮花和生日蛋糕。
其實,李科長也分析到:陳山福去米泉的可能性很小,但他給許東麗打電話的可能性大。所以他、劉祥龍和雙洛警方,在許東麗生日的前兩天就一直在雙洛街上的公話超市和公用電話亭守候。
九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許東麗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九點,許東麗的電話響了起來。
陳山福給許東麗的生日祝福就這樣幾秒鐘停止了?這對警方來說也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陳山福是經過一番苦心喬裝,扮成一個盲人坐上出租車,他本來想在公話亭給許東麗打電話。可在出租車上他看見所有電話亭附近都有人來回走動,他潛意識明白是在監視電話亭。無奈之下他才用手機打了幾秒鐘的電話,在半路上就下了車。這次回來後,他清楚追捕組並沒有中他的調虎離山之計,沒有離開仁都仍在雙洛。他也感覺到自己最終要栽倒在許東麗的身上,不能和許東麗再有任何聯繫了,至少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不能再聯繫。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而這兩個月中,陳山福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任何消息。對曾寧全秘密偵察和監控雖從未間斷,卻沒能得到一點關於陳山福的消息。追捕組沒有氣餒,仍然堅信陳山福總會和曾寧全他們聯繫。而曾寧全更不知道警方早已把他作為重點對像進行嚴密監控。
陳山福斷絕和許東麗聯繫後,就開始重新尋找他的情感依托,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生理的需求還是難以用情感的思念來磨滅。他在一個低檔次的住宅區租下四樓的一套房子,在他的樓下住著一位漂亮的少婦,身邊帶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暗中觀察了好多天,對她的美麗早已垂涎三尺。那女人雖已年近三十,但著實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與實際年齡相差甚遠。她與許東麗相比更具少婦的成熟和大方。
有一天下午,陳山福見周圍無人,也顧不得什麼暴露與不暴露,下樓到了少婦的門前,陳山福彬彬有禮地說:「美女,我是樓上的鄰居,姓梁,叫梁小斌,想借你的針線釘一下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