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王科長把李科長從睡夢中叫醒。他滿身大汗,淚水長流,喘著大氣非常後怕地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王科長覺得好笑地說:「你還相信夢?什麼夢,說來聽聽,我幫你解一解。」
李科長原原本本地講述了做夢的經歷,劫後餘生的恐懼依舊殘存在鐵青色的臉上。
王科長大笑起來,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是你的精神壓力太大所致,要放鬆神經,不要到時候逃犯還沒有抓到,你卻變成神經質。」
要說夜夢可能是日思所致,其實是他缺失自信。為什麼說他是缺乏自信呢?因為黃科長尋找的線索讓他後來從自我欣慰到自豪進而自負。
話說黃科長當時好不容易攔下一輛小車,他給司機說明了情況,想徵用一下車。司機不僅答應了,而且非常樂意。司機說他從小就想當一名警察,後來卻偏偏考上農業大學,畢業後分到農業局現在當上鄉幹部。他還說追捕逃犯也算是當了一回臨時警察。
他們追到石板場來到三叉路口時,難住了黃科長,到底是從左還是從右追呢?司機說左邊是去小鎮,右邊是去仁南高速。黃科長決定向右追擊。來到高速公路收費站,黃科長問收費員:「小妹妹,我是警察,剛才有一輛黑色的凌志車過去沒有。」
收費員想了一下:「大約十分鐘前好像有一輛凌志車上高速,前排還坐著一個中年婦女。」
「對對對,就是她。追!」黃科長非常激動。但過了收費站後是走仁都方向還是走南宗方向?他想,新神到仁都很近,他不會繞幾十公里上高速回仁都,要司機走南宗方向。可接踵而至的問題更難判斷,如此多的出口,他又會在哪裡下高速呢?
黃科長的愛人是高葩刑警大隊幹警,仁南高速的信息管理中心正好在高葩區。為搶時間,他讓愛人幫助查找凌志車的出站地。
很快就知道車的去向是京堂。
當然,他們追到京堂也不可能追上。車到京堂又會到哪裡去呢?這又是黃科長需要判斷的。從仁南高速到京堂唯一可以到德海市,可從新神到德海只需半小時,從新神到京堂再到德海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所以終點站只能是京堂。問題是到底在鄉下還是在縣城?他認為如果是陳山福用車,一定知道鄉下陌生人很容易引起大家的關注。縣城流動人口多,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所以,他要司機在縣城街道到處轉,轉來轉去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是看不到車的影子。他想只有求得公安的支持,幫助查找那輛凌志車。
刑警大隊給各派出所打了電話要求協查此車。
派出所要求賓館旅社、治安聯防查找。
幾個小時過去沒有任何結果。黃科長想既然她來了就一定要回去,那怕就是守上幾天十天也要把她等到。刑警大隊對京堂所有出口嚴加封鎖,逐一檢查。直到第二天晚上七點多鐘那輛凌志車終於出現在高速收費站。
車被帶到刑警隊,警方對車上兩人進行隔離詢問。黃科長負責詢問中年婦女。「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家住哪裡?」
「我叫薛英,仁都市人,家住安西路95號」
黃科長又問:「車是誰的?」
薛英說:「是我的。」
「你的?行車執照怎麼不是你的?」
「行車執照上是我老公湯則民的名字。」
黃科長審視了一眼這個女人:「你既然是湯則民的老婆,你應該知道湯則民把車開到仁都後是誰在使用?」
「一直沒有用。」
「那你們的車停在什麼地方?」黃科長問。
「在我妹妹的學校內,我又不會開車,我要用車的時候,是我妹夫龔明倫或者他的司機給我開。」
「那麼,你的車是什麼時候停在學校的?」
「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湯則民到南宗後,把車留在仁都就放在那裡。」薛英回答道。
……
詢問一直到兩點,黃科長問她從新神來京堂幹什麼。她說新神有一個開發項目,湯則民不在家自己就過去看看,看完後就來看親戚。她對車在京堂不見蹤影的解釋是停在別人的停車庫裡。
通過對薛英在京堂的親戚查證,她來京堂確實是到親戚家串門,而且這個親戚是位受人尊重的守法公民,和鄰里的關係很好,由於薛英的車太好怕被盜,鄰居主動讓出停車庫停了兩天。司機所說情況和薛英說的完全吻合,看不出她來京堂有什麼異常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