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澤這一個月來的反常,讓整個公司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開會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淪為炮灰。加上最近頻繁的支錢給美國的分公司、賣出旗下的產業,導致雲天集團上下人心惶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雲天的總公司和在美國的分公司共享尊榮,同時也風險平攤。
美國公司的股票直線下跌,導致雲天集團的股票也慘遭厄運。接連拋售,股票市場重新洗牌。
「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過兩天總裁和夫人就都回來了,你好自為之吧。」徐遠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事情他畢竟也不好深問。
如果說全世界都沉浸在復仇與頑抗中,那麼生活的最好的就是Apple和徐遠了,最起碼他們的生活還算平靜。
「唉……」
「好好的吃著飯,你歎什麼氣啊?今天在公司又惹禍了?」笑看著拿著刀叉,愣愣發呆的Apple。
「才沒有呢。好吧,也算是。」本能的據理力爭還是在徐遠滿是不信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放下手裡的餐具,輕輕搖著手裡的紅酒,「說說吧,你今天又惹了什麼麻煩?」徐遠憋著笑故作一本正經的說著。
「切,那也得怪你!」
「這關我什麼事兒啊?不會是想我了吧,呵呵呵。」
Apple不客氣的白徐遠一眼,「少臭美了,等哪天你丟了飯碗,我可不養著你啊。」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徐遠陡然收起了玩笑的情緒,正色問道。
「也沒什麼,可能是我在外面沒聽清楚。你幹什麼這麼緊張,你們公司的股票不會真的向外面傳的那樣出問題了吧。」
Apple被著實被徐遠的樣子有些嚇到,無論他們誰都影響不了這個弱肉強食的商場,看不見硝煙,卻滿是鮮血。
而他們只是戰場上的一個小卒,或許某一天便會淪為這個戰場上的犧牲品,無聲無息。
「Apple,你老闆是不是回來了?」徐遠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試探著問。
「嗯?你問這個幹什麼,慕總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公司。」
「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徐遠還是不死心地追問著。
「大概是吧,反正每次從上去的文件都是慕總親自簽過的。不過,慕總她為人一向低調,公司裡的人平時也不怎麼見得到她的人。你問這個做什麼?」APPLE警惕的問道。
雖然平時很大條,不過APPLE還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她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愛的人,也不能多說。畢竟,他們倆個人現在的東家可謂是暗流湧動。
想真正的擺脫工作上的影響,談何容易,所以兩個人之間一直都保持著同種默契,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帶進兩個人的關係裡。微妙的維持著這種戀愛關係。
「我,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雲景澤不僅僅是我的老闆,他是我的學長,也是我這麼多年來的好兄弟。我不可能眼睜睜地……APPLE,我不能袖手旁觀,如果有一天雲景集團真的垮了,我也不會獨自享受我們的生活。」
「你……」APPLE聽懂了徐遠話裡的意思,卻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麼。
「老闆,您現在還是做私家飛機回國吧。我擔心……」雲浩天的助理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國內的警局現在有什麼行動?」
「恐怕已經開始調查了,不過畢竟是經過黑手黨出貨的,所以一時半會兒他們對您也不能有什麼進一步的行動。」
「安排夫人搭最早的航班先走。」
「是,我明白。」
「大少爺,從航空公司拿到的最新情況,雲浩天的夫人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到達機場。」
「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男人畢恭畢敬的退身走了很出去。
「這個老狐狸,還真挺沉得住氣。」慕憶東似乎早就料到雲浩天會做什麼,對於他的行為並沒有覺得意外。
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慕憶塵,「你打算怎麼做?」
慕憶塵仍舊安靜的坐在那裡,甚至連頭都不抬起來。
「我想他會想盡辦法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黑手黨身上,他這次獨自一個人留在國外,應該是去搬救兵了。」慕憶東繼續說道。
驀然地抬起頭,「救兵?除非想看著自己的錢石沉大海,現在圈裡誰不知道雲天集團的股票腰斬。」冷冰冰的話從慕憶塵口裡說出。
兩人間一陣沉默,慕憶東仔細地打量著坐在自己眼前的親妹妹。想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表達。
而慕憶塵則是單純的「沉默」,大腦一片空白的在運轉著。
古樸的裝飾,奢華的設計,燙金琉璃的大門彰顯著莊園主人的財富、地位。
「哈哈哈,浩天啊,我們好像很多年都沒見了。」爽朗的笑聲從樓梯上傳來,若不是親眼看到其人,絕對會以為他是帶著話筒走出來的,醇厚的聲音衝擊著耳膜。
「倪哥,貴人事忙我怎麼敢隨便來叨擾。」雲浩天起身說道,臉上掛著多年來練就的笑容。毫無感情,毫無溫度。
「這麼說今天找我來是有大事了。」倪銳隨意的靠在沙發上,點起一根雪茄漫不經心地問著。
這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淡的對話,讓允浩天一時尷尬,背後的手緊握成拳。或許他心裡更多的是氣憤,但是這種時候必定是要忍下來的。
「呵呵,哪有什麼大事。前些日子令嬡到我家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個不懂事的兒子做什麼,氣的倪芯一個人跑回美國來了。要不是前些天見到那孩子,我還不知道這事呢。這不我過來看看,要是真是雲景澤那臭小子做什麼,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都是孩子們之間的事,你不必太在意。」倪銳不是傻瓜,在黑白兩道摸爬滾打大半輩子,一個人張口一說話他都能聽得出來他的目的何在。
對於雲浩天的到訪,他其實早就料到所謂何事。只是他不說,他亦不道破。
「怎麼說,倪芯那孩子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麼好的孩子,我們夫妻倆喜歡的緊啊,怎麼能看著她受欺負不管呢。」雲浩天覺得自己說的似乎已經夠明白了。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那孩子也被我們慣壞了,平時任性起來誰都拿她沒辦法啊。她自己的事情還是要她自己做主的,我想……」
「我們兩家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夫人早就把倪芯當成自己的孩子了。親上加親不是更好,況且,在生意上也有利而無害。」雲浩天聽到倪銳這顯然推脫的話,乾脆挑明說道。
「哦……」倪銳挑眉看向雲浩天。
「如果我們結成親家,我願意用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作為訂婚禮。」
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倪銳若有所思的看著雲浩天,「我是不是需要相應的價值作為我女兒的嫁妝呢?」商場上的聯姻無非如此,更何況是雲浩天目前的狀況了。
「如果芯兒答應,我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
濃重的墨色,染遍了天空。
同一片天空、同一輪明月,窗邊的人,各懷心事。
唯一的牽連,便是手指上的閃爍。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慕憶塵始終沒有想過將它拿下來,在她的潛意識裡仍舊割捨不下對雲景澤的情愫。
偽裝的決斷,是騙了他,還是僅僅騙了自己,亦或者根本連自己都沒有騙過。
陳闖留下來的東西,她並沒有全部交給慕憶東他們。慕憶塵交給他們的資料只是所有證據中的三分之一,而且那些證據也只是其中鋪墊的一環。
沒錯,慕憶塵是故意要放慢報復的速度。沒有原因,因為她在逃避著自己心裡呼之欲出的那個人,她無法真正做到不在乎。
「最近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
難得慕憶東和慕憶南兩個人坐在書房裡,研究同一件事。
「雲景澤並沒有什麼要救市的行動,還是大批量的把資金匯到美國。」慕憶南拿著手中從商業間諜手裡拿到的資料,仔細看了幾遍,都沒有看出這樣被動的做法背後藏著什麼玄機。
慕憶東笑著踱步走到書桌前,「如果說,雲景澤根本就是想放棄雲天集團呢。」
「你的意思是,他們打算完全拋棄這邊,棄卒保車?」
「或許,雲浩天是這麼想的。不過,雲景澤可能令有他自己的想法。」慕憶東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窗外。
慕憶南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夾,「這份證據,要不要現在也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