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惶恐地接過袁紹手中的遺書,原來主公早有準備,只要上大公子的名字而已。
「主公放心,我許攸一定把這信送到大公子手中,好生輔佐大公子,完成你的大業。」許攸小心地把遺書藏到衣袖中,信誓旦旦地說。
「我本來是讓尚兒繼承我霸業,聽你一說,也是很有道理,廢長立幼,終是大亂之始。遺書裡有調動各地人馬的印信,只要譚兒接到了,就可以號令河北四郡的人馬。」袁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幸好是許攸的提醒,否則自己又做了一件錯事,「子遠,河北南邊的曹操、劉備皆亂世梟雄,譚兒皆非他們的對手,幸好有你等輔佐,只要所有的將領都齊心合力,就是曹操劉備聯手也不夠實力打敗我袁氏。」
袁紹腦海裡浮現出一幅壯觀之極的畫面,大兒子袁譚領著河北的軍士殺進了許都,曹操被顏良槍挑,文丑把戰旗插在了城頭上,袁氏最終統一了天下,封自己為始皇帝,想著想著,竟然就睡著了。
許攸見主公睡了,也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果然袁紹的大限已到,三日後,整個信都披麻戴孝。
袁紹染疾不治而終,馳騁一生的一方霸主,最終也擺脫不了死神的詛咒。
然而袁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剛剛走進鬼門關,尚未入土,自己的地盤上就風雲湧動,烏雲壓城。
朝堂之上,袁尚竟然以主公的名義號令文臣武將,被他納入府中的當然擊掌相慶,但是一些擁戴袁譚的十分不高興,因而草堂亂成一團。
然而信都為冀州治所,然袁尚又為冀州刺史,這裡的官員大部分歸於他手下。
「少公子,如今主公駕崩,理應叫大公子回來主持大事。」許攸憑著主公的遺書在手,不懼袁尚勢力人多勢眾,大義凌然地站出來提議。
「子遠,主公又沒有說誰來繼承他的霸業,為何一定要大公子呢?」審配本是袁紹手下的四大謀士之一,袁紹讓他輔佐袁尚,當然站在袁尚這一邊,「你問問在這裡的將軍大臣,少公子哪方面不如大公子?」
「我們少公子風流倜儻,天生聰穎。大公子雖然武勇過人,然行事魯莽,逞匹夫之勇罷了。」審配指著袁尚,言語十分銳利,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南兄,你!」許攸氣的短鬍子豎直,眼睛都橫著了,這審配雖說不是自己的至交,同效忠袁紹多年,也有一些交情,沒想到今天竟然這樣說話。
許攸是河北有名的智者,當然不會這麼容易暴怒,而是清了清嗓子,「我手上有主公生前留下的遺書,指明讓大公子繼承他的大業,難道你們連主公的話都不聽了麼?」
本來轟動的庭前突然安靜,在等待某種聲音反駁。
「子遠,你說你有主公的遺書,拿出來看看?」審配走到許攸身前,問道。
「正南兄,這遺書只能讓大公子看,你等不能看。」許攸說道。
「你就能看?」審配反問。
「我也沒看!」許攸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是大公子繼承而不是少公子?」審配說道。
「這是我聽主公親口所言,再說古往今來,哪有廢長立幼的規則。」許攸說道。
「軍師,別廢話,叫幾個侍衛去子遠府上搜搜,一定可以把遺書搜到。」袁尚手下的將領呂曠對審配說。
「呂將軍說的甚有道理,子遠兄,我敬重你是物父帥的親信,你也是明白人,就自己吧遺書拿出來,你不想輔佐我也可以,等我繼承後,會讓你衣食無憂,安陽天年。」袁尚出來說話了。
「少公子,這遺書我已經叫人送出去了!」許攸給袁尚抱拳施禮。
「你,呂將軍,你馬上發令關閉信都城所有城門,並飛馬冀州內所有關卡,密查通往青州的路人!」審配激動地說,沒想到許攸手腳這麼快。
「正南兄,你就不要費力了,遺書我三天前就已經叫快馬飛往青州了,你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估計十天後,大公子就就會領兵回信都為先主盡孝,並繼承大業。」許攸笑著說。
「你,……」審配氣的咬牙切齒。
「軍師,那還要下令不?」呂曠剛想出門,聽到許攸的話語,又回頭。
「下令有用嗎,人都走了,做好戰鬥準備!」審配氣憤地說。
「什麼?你真的想搞篡位之事,難道你想在先主屍骨未寒時就亂了河北麼?」許攸聽到,極為氣憤,大聲喊道。
「來人,把許子遠押下去,打入大牢!」袁尚可是心狠手辣之徒,當然容不得許攸放肆。
「少公子,使不得,不管怎麼也,許子遠都是先主的近臣,你就削了他的官職吧,也算是懲罰他。」沒想到審配倒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雖然十分恨許攸,但是也念舊情,為他求情。
袁尚聽從了審配的提議,把許攸的官職給去了,轟出大廳。
許攸走出袁府,已經一身冷汗,削了官職是小,關鍵是那遺書尚在自己身上,幸好審配沒有下令封城,於是大步流星回府,找心腹之人快馬飛往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