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太守府外,大雪紛紛揚揚,我與張遼在河邊的一個古亭裡,觀賞著這寧靜的銀裝世界。
亭邊的小河已經結冰,河上面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花,河邊的柳樹上,也掛滿了一條條的冰柱,常青的葉子也看不到一丁點的兒的綠色,都披上了銀裝,晶瑩雪亮。
「文遠,你覺得川中之地如何?」此時張遼也陶醉在這雪白安靜的世界裡,望著遠處的雪景出神。
「主公,我以為這川地與北方十分的不同,我與主公都是并州人,那裡與大漠很近,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顯得十分粗獷。而這裡川中之地,小橋流水,綠樹小屋,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麼的精緻,很值得去欣賞。」我知道張遼一開始就投在呂布帳下,由於張遼的出色表現,很快被提拔為帳前驍騎之一。
「文遠,我有一個設想,在這川地建立第二軍團,讓你為都督,總領川中之地,可否?」面對張遼這樣忠勇無雙的戰將,我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主公,我一向支持你的做法,但是恐怕張遼我難於勝任,這個都督的位置可非同小可。」張遼因為我問他川中之地的印象,只是隨便聊天而已,沒想到我真的想把他留在川地,給予重任。
「文遠,你就不必自謙了,我帳下有能力在外獨立領兵的唯有你與子龍,如今子龍已經是長安都督,這個川地就非你莫屬了。」
「主公,我自從軍以來,就一直在你身邊,要是離開你,我會不習慣啊。」
「文遠,你為川中都督並不是離開我,而是換種方式地在我身邊,在外領兵,聽從調遣。只要我等努力,統一天下之日不久矣,天下一統之時,就是我等在一起的日子。」
「張遼明白主公的用心,既然主公信任我,一定會好好帶兵,治理好川中。」張遼第一次離開我,在外獨立帶兵,是會有點不習慣,不過面對一次鍛煉的大好機會,也欣然接受。
「第二軍團的任務是養兵蓄勢,平日裡可以獨立地完成各項事務,主要敵對勢力是荊州北部的曹操、南部的孫策。雲南的蠻王已經被我軍征服,不用防備,倘若還有需要的話,可以用我的信物號令他前來幫忙。」
我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建立第二軍團勢在必行。
第二軍團以成都為中心,管轄範圍是整個川地,雲南的孟獲勢力可以視為同盟。對於荊州的曹操、孫策,只要派重兵扼住入川之口就萬無一失了。
「張遼明白主公的意思,等來日主公領兵出潼關,取中原之時,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張遼必領著川兵,直取荊州,與主公遙相呼應。」
「知我者,張遼也!」
跟了我這麼多年,張遼雖然沒有謀士那般的謀略,但是還是能夠猜透我的心思。
「法正是川中第一謀士,你為都督後,他就是你的軍師,今後你們要合作好。」
「軍師神機妙算,我張遼是十分的佩服,有了孝直軍師,我張遼可以無憂矣。」
張遼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容人,與不同性格的人合作,不會對於比自己厲害的人產生嫉妒。
「我以前的舊將中,只能把令明留給你,並留下一萬西涼鐵騎,你們也有個照應。你也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相處。」
「令明武藝高強,張遼不及,雖然考慮問題比較直率,但是也是一個爽快之人。」
「這樣就好,文遠,你且先去找軍師商量一下,不日就立你為第二軍團都督,川中所有將領聽你調度。」
「遵命,我這就去!」
張遼走出這古亭,走進紛飛的鵝毛大雪中,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我的目光順著這串腳印,看到盡頭是太守府的屋簷,屋簷下一人向我走來,是吳莧。
喜歡穿白色衣服的她,今日依然穿著一襲雪白雪白的長袍,只是比平日裡厚了許多的的雪絨袍,烏黑的髮髻高挽,少了幾分以往的天真,平添了許多女人的成熟。
自從在雲南,施計讓她與張任和好後,我就再也沒有單獨見過吳莧了,雖然我喜歡她,但是她始終喜歡的還是張任。
看到他向我走來,我覺得有點意外。
我也沒有迴避,看著她向我走來,被風雪裝扮一新的世界變得格外的乾淨,而她在這雪白的背景裡,更顯得美麗。
她也看著我,臉上有一絲的微笑,還有那雙令人難於忘記的雙眸。
「呂大哥,你一個人在這裡啊,我可以進來嗎?」
本來我想刻意去忘記這令我心動的聲音,但是此刻就在我的耳邊響起。
「是莧兒啊,可以啊,這亭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其實我內心已經一片混亂,但還是裝作無所謂,高興地說著,「這裡能夠看到遼闊的雪景,好美。」
「莧兒也很喜歡下雪,每當下雪的時候,都會到處看看。」
吳莧望著遠處的風雪,平靜地說。
「莧兒,你找我有事麼?」我知道自從她心裡面的張任再次浮出水面後,就逃避著單獨與我見面,這一次一定有什麼事情。
「呂大哥,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們不久後就要回長安了,而我與張任和好,我爹也同意了,因而我們決定在冬至那天結婚,希望呂大哥能夠做我們的主婚人。」
「結婚?好事!」我喃喃地說。
其實倘若我從中間作梗,吳莧是不可能與張任和好如初,也可以強迫她成為我的人,但是我沒有這樣做。而如今聽到她說結婚,心裡卻十分的不是滋味。
「你爹真的同意了?」我又問了一句,畢竟當時,張任可是砍下了他爹的一根手指頭。
「張任親自跪在我爹面前請罪,一開始我爹也是很生氣,後來見到張任很有誠意,也就同意了。」
「只要你爹同意了,那就好!」
我想,要是當時張任把她爹給殺了,恐怕就再也沒有復合的希望了。
「呂大哥,你真的答應了?」
吳莧歪著頭,用那晶瑩的眼睛看著我,等到我的回答。
「莧兒,我說過騙人的話麼?」
「那道沒有!」吳莧笑著說。
而後,我們之間沉默可好一段時間。
有幾次,吳莧欲言而止。
「呂大哥,以前是我一時賭氣,傷害了你,還望你不要計較!」最後,還是吳莧開口提起了舊事。
「莧兒,你以為我呂布是一個小氣的人麼,我早就不計較了。我也能夠體會你當時的心情的。」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我心裡相當的難受,愛上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快就忘掉,或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那令人心碎的眼睛,晶瑩似雪的肌膚。
「呂大哥有這樣的胸襟就好!」吳莧的語氣中有幾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