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知道的,她看到那楓葉時最早該知道了。就連她這個外人看了都為之動容,她可以想像兩人之間有多麼難分難扯的感情。原來她才是第三者嗎?
歐陽佳子絕望地轉過身,對著那裡瑰麗的噴泉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著活躍的光芒,眼淚一下簌簌而下。「給我五分鐘!不,兩分鐘就好,兩分鐘就好!」她諾諾地說著,在緩緩地抬頭時突然笑了。那片蔚藍的天空那麼漂亮,那麼引人注目,因為……是藍的。或許,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五年來阮子楓總喜歡站在落地窗前孤傲又沉默地凝望著窗外的那片藍天了。
她的背影那麼的冷靜,卻透露著無數的悲傷和絕望。阮子楓兩手帥氣地插在褲兜裡,迎著那刺骨的風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哭了,可是他瞭解歐陽佳子是多麼懂得保護自己的人。或許,兩人都在給著對方一點接受的時間……
許久,賈珍賈雯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下了。其他保鏢隨從們也識趣地離去了。整個西園裡只有兩個人遠遠地站著,中間隔著的是他們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距離。歐陽佳子好艱難地轉過頭來,那高高的鼻尖還微微地泛紅著。阮子楓只是心疼地看著她,不語。
「我決定了!」歐陽佳子突然淒涼地笑著說。「藍軒那孩子一定很可愛,因為藍嵐是那樣的善良美麗。我接受他,我接受!」她很是篤定地說。那些是她的肺腑之言,是她雖然痛苦卻被逼著要做的艱難決定。阮子楓不解地凝睇著她突如其來的變化,突然不安地問道:
「佳子,那是藍嵐的孩子……」他很小心地提醒著。有哪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愛情的結晶在自己眼皮底下?
「所以我會更愛他,一定會的!」她聽到阮子楓的那句話,真真確確地心死了。對啊,是藍嵐的孩子,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那樣的委曲求全了。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子楓。我愛你,就會接受你的一切,接受藍軒這孩子。因為我知道你會多麼的重視這個孩子……」她說著,終於在他面前崩潰地抽泣著。其實她好傷心啊,真的好傷心。從來都沒有那種悲哀的感覺過,原來歐陽佳子也有敗給命運的時候。
阮子楓只是沉默地盯著她那麼感性地表白著,那兩行淚水哭起來就是無法停止。他臉上一片冷然,你猜不到此時此刻他想著些什麼事兒。只是在下一秒,他終於是心疼地伸出手把哭得一抽一抽的她靜靜地摟進懷裡。兩個身影好有深意地擁抱著。歐陽佳子倏地笑了,在夕陽下笑得多麼的傾國傾城。這是阮子楓第二次主動擁抱她,上次是為了她媽媽去世的事情,這次是彌補自己對她的內疚……原來,她總是那麼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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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氣漸入寒冬。那冷咻咻的寒風愈加放肆地吹著,藍嵐溫柔地為還掛著惺忪睡眼的藍軒穿上剪裁得體的小西服。那是在紐西蘭他為書晴和阮睿當花童時候穿的。那一天,他好威風凜凜,手裡牽著可人的愛麗絲兩人那麼有型有款地在走在前方,撒著五顏六色的花瓣。想到此,她突然笑了,眼眶打滾的淚珠也感動地簌簌而下。
「母親大人為什麼……哭了?」藍軒突然睜大雙眼,為她拭去臉頰上的那點濕潤,很是焦急地問。藍嵐呆愣地凝睇著他眸子裡綻放著閃閃的光輝,突然就心下一痛。他們兩父子好像啊,都是一個餅印。她哭的時候,阮子楓也曾經那樣蹙著眉,為她溫柔地擦著淚水。
她想起即將的分離,突然好傷心地擁緊藍軒,嘴裡諾諾地說著:「軒兒一定要聽話,要懂事……到了爸爸那裡,要守規矩,要乖要勇敢!」
「爸爸?!」藍軒的小耳突然機靈地豎了起來。那雙骨碌碌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很不解地看著藍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