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軒!過來拿東西!」送走尤書晴和阮睿後,藍茵即刻叉腰喝道。
藍軒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卻說什麼也不願妥協,只是很士氣凜然地說:「小阿姨,你不知道嗎?在拜託人的時候要說個『請』字!母親大人說這是基本禮貌!」
藍茵聽了,滿是羞憤地瞪著他,在看到那驕傲的巴掌臉時,更是氣呼呼了。「我是你長輩,不需要用敬語!」她長大了,很享受那種當長輩吆喝人的感覺,就像當初藍嵐說什麼,她都得聽入耳一樣。可眼前這個小傢伙是非一般的聰明啊,說起話來振振有詞、理直氣壯,讓她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麼回嘴了。
「敬語不止是對長輩用的,孟子老師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阿姨,你都沒有複習老師教的!」
「我……你!」她惱羞成怒地叫著,咬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死的,為什麼他就那麼的冰雪聰明呢?
藍嵐還失笑地看著兩人爭吵不休的模樣,門鈴又是一聲一聲地響起。她皺了皺柳眉,小跑著透過那點門孔望過去,卻在那一刻,愣了。
小小的門孔直接瞧過去,夕陽的那點餘暉折射在那碩長的身影,把他鮮明的輪廓點綴得異常地突出。那雙手很是帥氣地插在褲兜裡,冷峻的臉頗有耐心地等著。她心下一涼,他怎麼在這?
藍仁德好奇地探出頭來,見藍嵐那泛白飆汗的臉擔心地問:「誰?」
藍嵐背緊緊地貼著那扇門,居然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在身邊縈繞著。那敲門聲輕輕地,很有禮貌,隨後傳來的是那天籟般的嗓音:「藍嵐……開門。」
藍仁德想起女兒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突然滄桑的臉上氤氳著駭人的怒氣。他一吼,拉開藍嵐便逕自地開門。阮子楓沒料到藍爸爸怒氣沖沖的模樣,只是鞠躬禮貌地叫了聲:「伯父。」
見他那一副君子的模樣,藍仁德突然就語塞了。畢竟他是堂堂總理,有些事兒不是他所能夠操控的。「哼!」他憤怒地別過頭,藍茵和藍軒都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小身子緊緊地挨在一起,動也不敢動。
阮子楓稍瞭解他的怒氣何謂,只是仍然慶幸終於找到藍嵐的住所。藍家鐵定都恨死他了吧!
「伯父,我有事兒找藍嵐。不知方不方便?」他身著三件式的黑曼尼襯衫,英姿颯颯地在那微風中站著,稍觀察藍仁德臉上的變化後不緊不慢地開口。
「總理,您大駕光臨。我們怎敢怠慢?只是小女實在不想見到您,您走吧!」他突然對上阮子楓子夜裡的繁星般燦爛的眸子。那樣立體的五官,難怪藍嵐在五年前會為之淪陷。
阮子楓聽得出那話語裡些許的諷刺,只是心下一橫便轉過身去,命令著:「留下一輛車,其他的都撤離!」
晨聽著,擔心地前來問:「總理……」
「不用說了……都回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用在這裡守著!」他一聲下令,果然在幾分鐘後院子裡都空蕩蕩的,只有一輛銀白色的寶馬在不遠處的籬笆旁。藍仁德看著他臉上透露著一點點的誠意,突然轉過頭看著躲在門後的藍嵐,見她還是一臉冷然的不願妥協。
「算了吧!總理,小女被您傷得體無完膚了。我們一介平民都不計較那些委屈了。您這是何苦呢?」他語重心長地說著。藍嵐這些年來夠可憐了,他最疼愛的女兒遭受如此的命運安排,他老人家是疼在心裡啊!當初看著她執拗地帶著小生命離開生活那麼多年的祖國,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紐西蘭,那眼裡的絕望像利劍一樣一點點地刺痛他滄桑的心靈。
阮子楓知道藍嵐躲在不遠處,於是再次誠意地鞠躬道:「對於那些過往,我誠心誠意地向您道歉。請相信我,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藍嵐。不過今天既然我來了,就會等到她出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