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一片混亂,導演與劇組人員們皆是無比歡心地歡慶著。最後一場戲落幕,三個月來的辛苦終於得以喘息了。
「阮楓,接下來行程都較為輕鬆。除了一些電視台的通告,您可以拿一個星期的假了。」尤書晴在一旁緩緩地交代著。總是那一貫下屬和上司報備的語氣,阮楓和每一個人都一樣,從不讓任何人跨越那一道防界線。僅僅是以上司,或者少爺的身份來面對每一個人,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闖進他內心的世界,除了她……
他念頭一轉,隨口問道:「藍嵐身體都不好嗎?」
尤書晴略為誇張的「啊?」了一下,阮楓從不在開工的時候談私事的。許久,才在阮楓肯定的眼神下,微微地搖了頭。
「也不是。她一向是健康寶寶,只是胃會偶爾犯病。因為從小都遇到很多挫折,所以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都挺堅強的。」她滔滔不絕地念著,在看見阮楓逐漸深邃的雙眸時,突然就意識到自己多說了。自己嘮叨的毛病又復發了,她懊惱地皺了皺眉。
「很多挫折嗎?」他還是有些好奇。
「嗯,是啊……小時候她母親生下藍茵難產而死;父親前幾年又受冤入獄。她又照顧藍茵又養家的,一個人過得很辛苦……」想起藍嵐的遭遇,她也為之喟歎。她算是和她一起長大,那些苦澀,那些淚水都是尤書晴陪她一起渡過的。
阮楓聽罷,堅毅的臉龐掃過一把凌厲的風。眸子裡的幽深逐漸沉澱。「嗯。」他點點頭,還是一貫的王者姿態。
「阮楓…」書晴還思量著該說些什麼,一把清脆的女聲即刻響起。
「晴子?怎麼來了?」阮楓收起那些旁人看不懂的思緒,淡然微笑著。歐陽晴子身上那淺綠色的香奈兒裝有點兒誇張的顯露著她呼之欲出的半圓,腳下的高跟鞋走起路來響噹噹的,捲起一股可怕的氣場。
「來祝賀您完成片子!今天有空麼?我請您吃晚餐。」她笑顏如花地詢問著,那胸口挺得高高的。心靈上,她知道阮楓是疼愛她的。即使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她也要利用他一點點的寵愛來取代姐姐的位置。
阮楓思忱了會兒,報以一貫的笑容說:「不好意思,今晚有事兒了,改天吧!」他記得自己答應了藍嵐什麼事兒了。
歐陽晴子有點不滿地撅起嘴唇,沒想到阮楓那麼爽快地拒絕了。頓時,像有硬邦邦的東西塞著心口般,不是滋味兒。阮楓發笑的點了點她的朱唇,像對小妹妹一樣哄道:「今晚是真的有事兒了,聽話!」然後自個兒便離開了。那嘴角掛著的弧度久久地呆著,像夜空中的上弦月。
「你!帶我到洗手間去。」歐陽晴子碰了一鼻子灰,自是很不開心地拽著尤書晴的胸口命令。
尤書晴一見那趾高氣揚的模樣,頓時一把怒火中燒。「什麼你?我姓尤!還有洗手間在直走後轉左的走廊尾。自己去!」她加重了後頭的三個字。片場裡,就惹不得的就屬尤書晴了。偏偏還讓這水火不容的一對冤家碰頭了。
「你這傢伙!」她七竅生煙的叫道。從不知道,還有人敢挑戰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她重重地發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阮楓的心。再回頭看看這些不知死活的人兒,還敢不敢哼聲!
周圍的人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眼神裡的戲謔更讓她氣上心頭。莫說上洗手間了,她即刻頭也不回地憤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