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衣冠楚楚的禽獸,洛依涼怎能坐以待斃?她又不傻,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現在應該要做什麼……一個字,溜。
她整理好衣服,忍著痛半瘸半拐(離一瘸一拐是有點差距滴)的走出了葉禽獸的辦公室,由於負傷在身,她走不遠,只能就近去了鄧薇的病房,至於為什麼不去陳金香那,她也不知道,心底裡就有點排斥,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窘樣。
鄧薇的身體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她能吃能笑能吵能鬧,唯一與以前不一樣的,就是笑著笑著眼神會多出一道模糊的暗傷。那是永遠也不可磨滅的刻印。
看見洛依涼頭髮散亂,臉色潮紅,鄧薇大驚,「洛小孩,你不是吧?和老相好的發展的這麼快?發展快也就算了,不至於來醫院那啥了吧?來醫院那啥也就算了,沒必要還沒褪色就跑我這來刺激我吧?」
「……」大姐,你還可以再諷刺一點嗎?洛依涼本想安慰一下她來著,看樣子她比自己強壯多了,更需要安慰的人是自己才對。索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堅決保持沉默。
鄧薇是多麼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她看了看洛依涼,似笑非笑的問,「哎,你是不是很疼?」
「當然啦!」你被人摔一下試試,疼的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左腿一直麻著,快沒有知覺了。
鄧薇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咋舌,「平時看葉子歌一挺斯文的孩子,沒想到做起這種事來這麼猛啊?真是苦了你了。」
「……」你的一句挖苦,讓我要多無語多無語。洛依涼恨不得拿把鏟子挖個地洞鑽進去,或者把這個比葉子歌還讓人無語的女人塞進去。和傻子沒有什麼好說的,她決定繼續貫徹『敵動我靜,敵靜我更靜』的方針。
鄧薇從床上坐起,一臉八卦的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呀?」
洛依涼:「……」
鄧薇繼續追問,「難道你不想結婚?嚇,你不是要先上車後補票吧?」
向來傳統的洛依涼要是先上車後補票了,她鄧薇真的可以圓滿了。
洛依涼深知要是現在不組織她的話,她不知道還會問出什麼雷人的問題,「小凳子,你確定這裡是醫院嗎?」
「什麼意思?」
洛依涼無語的反問,「你確定是你住院而不是我住院?我說你哪門子像病人,哪有病人這樣子奚落你的訪客的?」
沒等鄧薇在說話,洛依涼先發洩心中的怨氣了,她坐到鄧薇床邊,義憤填膺的將金品梅耍詐害她受傷的事告訴了鄧薇。她氣的身體微微抖動,「大舅的,要是再惹我,她就死定了,我可以忍她一次兩次,卻不能忍她第三次。」
鄧薇聞言色變,「靠,不是吧,那個女人居然敢欺負你!走,跟姐麼一起去弄死她。」
「現在?」洛依涼瞠目。
「當然啦,你能忍我可不能忍,現在就走。」鄧薇拉起洛依涼的手,不容分手的往外拖。
開門的時候正遇上何為進來,他看著鄧薇一臉要殺人的樣子,緊張的問,「出了什麼事?你這是要去哪?」
鄧薇粗獷的聲音頓時軟了三分,但依然聽得出很生氣,她說,「沒什麼,窩在病房裡快發霉了,和洛小孩出去走走,不用擔心我一會就回來。」
然後不管何為的呼喊,拉著木了半天的洛依涼氣沖沖的殺出去了。
出了醫院之後,鄧薇才從怒火中冷靜下來,她弱弱的問,「那個,你知道小黃書現在在哪嗎?」
洛依涼茫然的搖頭,忽然想到中午的時候看到餐廳外拉的橫幅,眼光一亮,「今天是何阿姨上任一個月滿,酒店有VIP聚餐,她肯定會去。」
「很好!」鄧薇仰天大笑,「我們再像上次那樣把她們統統灌醉,然後拖去巷子裡揍一頓再棄屍荒野!」
洛依涼驚悚,「要不要這麼狠心啊!」想到鄧薇的傷,她小心翼翼的提醒,「你身體……不能喝酒的……」
鄧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睫毛顫抖了一下,她的話語明顯少了一些底氣,她說,「怕什麼,姐麼是金剛做的,這點傷小事。」說完,她就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直奔凱斯躍。
鄧薇,如果你知道那次傷害導致你再也不能……有小孩的話,你還會不會這麼爽快的幫我出氣?如果你知道你的傷害都是我間接造成的,你還會不會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洛依涼在心裡將自己千刀萬剮了一萬遍,緊緊的跟著鄧薇,她害怕鄧薇再受到什麼傷害,她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她。就像她一直默默的保護自己一樣。
到了凱斯躍,金品梅果然在人群中說說笑笑,看著那張嘴臉洛依涼就衝上去狠狠扇她一巴掌的衝動。但她只是意淫一下,而我們的鄧薇同學卻做了。
鄧薇拖著洛依涼,直直的走到金品梅跟前,一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讓整個餐廳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就聽到她說,「這個巴掌是對你傷害依涼的懲罰。」說完,又給了一巴掌,「這個巴掌是對你的警告,好好寫你的小說,沒事別把你那些狗血的情節搬出來丟人現眼。洛依涼不是你可以隨便動的!」
聽了鄧薇帥氣又義氣的話語,洛依涼感動的淚流滿面,可是小凳子,你現在是不是太高調了?
現場靜的出奇,大家似乎都在等待金品梅的回應,以為金品梅會打回去,不料她卻拉下臉嚶嚶的哭了起來,還不忘惹旁人同情,她裝傻哭訴,「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有得罪你嗎?讓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我?」
說完,眾人忽然燃起了正義感,紛紛指責起鄧薇,「就是,有話好好說幹嘛打人?」
還有人說,「什麼人這麼刁蠻?」
倒是主席上的何阿姨認出了鄧薇,起身說了句公道話,「大家靜一靜。鄧薇,我不知道你們與金小姐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但你在凱斯躍動手打我們的VIP就是不對,要麼你向她道歉,要麼你們出去解決。」
何敏知道,要鄧薇道歉是不可能的,所以讓她們出去解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鄧薇就算吃虧了,她礙於身份也不能出手相助,但再外面,何敏可以放心找人去幫助鄧薇和洛依涼。
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鄧薇是懂何敏的,她轉臉對金品梅,「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斜,那麼敢不敢和我出去說理?不要在這裡哭哭啼啼妨礙別人的酒興。」
金品梅當然不願意,她傻才會答應出去解決,鄧薇和洛依涼兩個人,出去了她還能活著回來嗎?!她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不用了,今天有傷在身,不想跟你們糾纏,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事,就當是我的錯好了,跟你們道歉,對不起。你們可以走了。」
頓時,金品梅楚楚可憐且深明大義的形象在人群中樹立起來,洛依涼小小的心臟深深受刺激了,到底是誰受的傷重?靠,你頂多就是弄青了胳膊,我可是整個身體都摔紫了,就差斷胳膊斷腿了。洛依涼正要上前跟她說道理,卻被鄧薇一把攔了下來。
鄧薇看了一眼何敏,再瞪了一眼金品梅,又拉著洛依涼離開了。她邊走邊對洛依涼說,「今天先到此為止,給何阿姨一點面子,下次再見到她絕不會這麼手下留情了。」
剛出餐廳大門,聽到薛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們鬧完了就想走?」
鄧薇回頭,雖然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但對薛凱這樣有錢有權有才有貌的男人,她還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洛依涼知道,鄧薇這個臭屁女人花癡的境界竟然已經達到了可以忽略心情、時間、地點等所有外在、內在因素的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她感慨,美色當前,何為的純情都是浮雲。
見兩人都沒有回答,薛凱上前一步,對洛依涼說,「你今天下午翹班已經沒有計較你了,居然還敢帶人來大鬧餐廳?洛依涼啊洛依涼,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這話說的洛依涼不愛聽了,翹不翹班,工資就在那裡,你愛扣不扣。跟敢不敢對我怎樣有什麼關係?您是總經理,要處罰我一小職員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洛依涼正要反駁,鄧薇搶先一步開口了。
鄧薇嘲諷,「我剛還在想你相貌堂堂的大總經理應該會明事理,沒想到你跟那些人一樣黑白不分,我告訴你,就算你是總經理又怎樣,敢動洛依涼一根頭髮,我鄧薇二話不說跟你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洛依涼忽然覺得鄧薇這次生病後比以前豪邁了很多,以前的她雖然也很講義氣,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徹底的豁出去。洛依涼分明感覺到,鄧薇是在用全部的底氣保護自己。可能她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很多,也就不用擔心會多失去一點,只要用心守護好身邊的人,不要像她那樣就好。
洛依涼淚眼朦朧,扯了扯鄧薇的袖子,「小凳子,你別說了!」她再這麼慷慨激昂的幫自己出氣,自己該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