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依涼之前的成績太差,以至於初三幾乎每次聯考,她的成績都會有所進步。
於毅再也不找她出去單獨交談了,對她照顧的眼神也越來越少了。洛依涼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一個人站在天涯的彼端,看著自己在乎的人越走越遠,再大聲的呼喊,哪怕聲嘶力竭也喚不來他的一次回頭。
年輕的她,又衝動了。
中考前最後一次江南十校聯考,她準備的很充分。成七七有些羨慕的說:「洛洛,我越來越崇拜你了,居然可以從墊底兒的一下子躥到了全班第二,於老頭肯定笑瞇眼了。」
洛依涼在紙上寫著一遍又一遍的英語單詞,嘴角蠕動著,「怎麼能是一下子呢?我就差嘔心瀝血了。」我這麼努力換來的成績,又有誰在乎呢?洛依涼心念著,停下手中的筆,偷偷神傷。
經過兩天漫長又短暫的聯考,洛依涼做足了心理鬥爭。結果她還是選擇了最不理智的那一方。
當於毅宣讀前十名總分的時候,她一直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不願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眼神。讀完,於毅還是看了她,卻只是淡淡的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這次成績我不想多說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清楚。你們是正直青春期的孩子,有些情緒是正常的,但你們要由著那些情緒肆意生長,影響了學習不說,青春留下的傷痕,你們以後拿什麼抹平?」
全班靜的出奇,大家都各懷心事,或許每個人都認為於毅說的是自己。尤其是洛依涼,一點都沒有懷疑。於毅說的就是她。
晚上躺在床上,反覆咀嚼著於毅說的話,如果於毅說的是她,那麼他是不是已經感覺到她對他的感情?真是這樣的話,洛依涼怎麼也不能辜負他的一片好意,青春期暗戀的傷痕,多年以後,是疼痛,還是淡忘?
第二天剛進教室,洛依涼就聽到大家都在嘀咕著什麼,似乎有幾絲眼光交錯在她身上。這種情形她已經近乎遺忘了,如今又重新體會了一番。她沉默如昨,走到角落坐下。
嚴笙急急忙忙的走過來,坐到洛依涼前面,氣呼呼的問:「你和葉子歌怎麼回事?你們倆真的在……?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洛依涼心裡一驚,關葉子歌屁事,大家不會在議論我和他吧?「你認為呢?」洛依涼從書包裡拿出一本複習講義,翻看著,沒有抬眼。
「你們倆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嚴笙堅定的說。
「你知道還來問,他們是白癡,你也是嗎?」
「知道了,嘿嘿。」
嚴笙傻笑了一聲,摸摸依涼的頭,轉身回去座位了。洛依涼抬起頭,瞄了第一排的葉子歌一眼,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大清早的就睡覺,真是豬!洛依涼暗罵了一聲,繼續投身備考革命事業。
時間還是不緊不慢的過著,洛依涼和葉子歌的流言也漸漸淹沒在題海裡。中考前最後一個星期,幾乎所有同學都頂著黑眼圈,悶熱的教室裡,仿若一具具乾屍,除了額上的汗珠,看不出一絲生氣。
青春期孩子本該有的朝氣與活力,就這麼被殘酷的扼殺在中考的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