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來?」
我停頓了一下,腦子一轉,已經找好了主意:「他欺負我,我現在才發現,只有你是最好的。你還要不要我了?」
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見他驚訝住,我佯裝生氣,丟開他的手:「連你也不要我了,我還不如去死好了,你別攔著我。」
作勢要起身,好在他沒有讓我難看,及時地拽住我的衣服,將我重新拉回位置上。「爇然莫氣。你先放心在這住下,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我耍可愛地撲到他身上,窩在他懷裡粘一粘。「你最好了。」始終厚不下臉皮親他,只是稍稍抱了一下他,他全身都不敢動一下。
「爇,爇然?」
話說某人還害羞呢!嘻嘻,我挺直腰桿做好,不再吃他豆腐,「你是在午睡嗎?我聽說每天午睡的人延年益壽唉,你還挺懂得養身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突而一笑:「俗事纏身,偷閒歇息一下,就被爇然逮個正著。」
接著他又和我聊了聊分開後的事,飄雪嫁人,阿左被飄雪的夫家收留什麼的,我始終保持神經質的笑容,對他的身體情況更是隻字未提,他又試探地問了幾句,我都嘻嘻哈哈地回答他,悲傷的情緒一點不流露出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確定了,他對自己病入膏肓的身體也是一個字都不提。
他撩開身上的棉毯,下榻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出了房間,陌姑娘們個個如雕塑般站在那裡,機械的彎腰行禮。炎諾一一看過她們的神情,我想他心裡肯定是確定我還不知道的事了。
阡陌叫來下人,按照炎諾的吩咐給我安排了住房。離剛才的地方太遠,我問他:「離你那麼遠,晚上睡不著也不好找你聊天了。」
他雙眼直直盯住我的臉,我下意識地摸摸,「怎麼了麼?有東西?」
「你的名聲好像確實被我破壞得可以了,現在又住在雷王府,恐怕以後很難嫁出去了。」
我定定地站住,對著他的雙眼,露出一絲害怕,「你,不要我了?」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我可是一直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演得好辛苦呢!
「唉——!我該如何是好?」炎諾擁住我,很用力很用力地緊緊抱住。
谷兆言臨走前被府裡的一些事托住,府裡沒有王妃,很多事都要他去做最終決定,耽誤了十來天,解決好府裡的事,他快馬加鞭地往南方追去。
三天的日夜兼程,他終於找到了三弟的人馬,聽說前去南沙的神醫失蹤,他來不及找三弟會和,便著手開始打聽爇然的消息。
谷兆言想起了爇然說過的那句話:「馬不停蹄地的錯過,輕而易舉地辜負,不知不覺的陌路。」心裡一陣一陣惶恐。難道他們真的緣分不夠?
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我這心碎的,捧出來跟餃子似的。與其為愛那樣卑微地活著,我又何必苦苦執著?人活一世,我看重的東西不多,但求不欠別人的就行。對於炎諾,我很感動。這樣為我出生入死,如果我們早一點遇見,或許今天就是另一個局面。
怪在我對愛太過偏執,死鑽牛角尖。我撇撇嘴,吃掉最後一口蘋果,做個投籃的姿勢,將果殼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每晚天黑之後,炎諾都會去處理一件公務。阡陌她們在這件事上和我可是一個團的,我會不知道你是去泡藥了?他昏厥過去後還是我給他針灸的呢!
過去五日,他對阡陌她們說感覺好很多,阡陌她們聽後,謊稱是換了一個療程,暗地裡偷偷把珍貴的藥材送給我配藥,我忙了一身藥味,在炎諾醒來之前給他針灸,再洗完澡去味,免除被懷疑的可能。白天難免不犯困。
有時候和我下五子棋,下著下著,我們倆都有了睏意。我訕訕地笑笑:「瞌睡蟲又上來了,最近日子太閒,以前在王府做下人,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驢子晚。一下子鬆懈下來,以前沒睡的就都忙著補上。」
「是嗎?那爇然知道我是為何犯困嗎?」
我搖搖頭,真的不知道。
「玩沒意思的東西,都這樣。」他也開起玩笑來了。
靠!「你就是說五子棋沒意思了?」也對。自從我教他下五子棋以後,我就沒贏過,而且十顆之類,我必敗。我不想質疑我的智商,只能承認他是愛迪生在世,哦不,是愛迪生前世。
「你是男人嗎?」我平靜地問道。
「難道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他疑惑。
「是男人為什麼不讓讓小女子?」我凶神惡煞地衝著他吼道。
身後的四人同時像我射來殺人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已經千瘡百孔了。
愣半天,他爆發出大笑:「哈哈哈哈……倒是我的不對了,爇然,為什麼總是你有理呢?贏你你要我給你福利,輸了說我使詐,要求重來。我真是……」
「得妻如此,不如去死?」我不冷不熱地接上。
他一怔,幽靜如潭的雙眸深深地看著我。過半響,他翩翩笑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被他眼裡生生隱藏住的灼熱燒得體無完膚,溫柔淺笑道:「今晚還要忙嗎?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今晚十五之夜,我特批的一個月中唯一一次休假。新配製的藥沒必要每天都泡,偶爾歇息一兩天不會有任何影響,所以他對我點點頭。身後的四個女孩臉上也跟著他的心情閃出期頤的光芒,真是忠心的屬下。
今晚是八月十五,我準備了兩隻紅紅的蠟燭,摻和點特製的精油在裡面,點燃之後會有股清香散發出來。雖然在古代,我們每次吃晚飯都是燭光晚餐,但是用心製造出的氣氛就顯得與眾不同了。
八月十五,外面熱鬧一片,本來他是打算帶我去看花燈的,但是我肉麻地說只想二人世界,他沒有反對,欣然答應我留在府裡,和我共度晚餐。
當他出現在我的院落前時,阡陌給我發了個信號,我出去迎他進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金邊的黑色絲質長袍,身材顯得十分挺拔。我對他伸出手,他會意過來,微笑著反握住我的手,反客為主地帶著我向裡走。
隱在暗處的阡陌四姐妹適時地點燃花燈,我們眼前一亮,炫彩的花燈照射到他英俊的側臉上,仿若一層金光鍍在他身上,如神祇一般,我竟一時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