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估計是早就想看我出醜了,大家拍手叫我站起來為他們表演,我這造的什麼孽呀!「講笑話需要心情,我這一時半會醞釀不出來,不如我給大家唱支歌吧!」
「好。啪啪啪……」大家拍手表示接受。還真是……望著盤腿坐在地上的人都對我行注目禮,我突然臉紅起來,緊張地拽住衣角,大氣不敢出一聲。
羅翎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沒想到你也會害羞?奇跡呀!」
「你也有份,你先表演,表演完了我再來。」叫你編排我,讓你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場。
他倒也不客氣,爽快地應了下來,吩咐身後的人拿來一罈子酒,我感慨他這是送你離開,千里之外呢!怎麼什麼都有呀?胡椒粉、鹽巴,要啥啥沒有?
羅翎豪氣沖天地一手舉起罈子,然後灑在另一隻手的劍上,竟舞起了醉劍。大家連連叫好,就連我也不忍看呆了,羅翎其實很帥呢!只是一直和我吵吵鬧鬧,讓我覺得他很小孩子氣,所以一直沒有以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他,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他的魅力一面了。
他舞玩後,以完美的弧度收起劍,對著我挑挑眉,我再次站起來,向四周看看,人家都在等著呢!這樣乾站著也不好,我也感覺自己有點扭捏作態,深呼吸一口,我鼓起勇氣,閉上眼睛輕輕開始哼起歌來:「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
場上的氣氛一再嗨到幾點,大家耍拳的有,摔跤的也有,眾人難得放鬆一次,一玩竟到了半夜,羅翎說明早還要趕路,還是趕緊回去養精蓄銳的好,大家這才依依不捨地散了場。
天公不作美,都凌晨兩三點了,大家睡得正酣時,突然來了一個刺客。值班的人沒發現,我是被金屬的寒氣驚醒的。脖子上微涼的觸感嚇得我猛一睜眼,一雙犀利的鷹眼正直直地盯著我。好面熟的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的帳篷在最中間,外面可以說是重重包圍,他的到來沒有驚起一點聲響,四個侍女就住帳篷裡用簾子隔開的外間,竟然沒有一個發現的。直覺告訴我,此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那他找我是為什麼呢?救人?也只有這可能了。我可是混白道的,沒理由被黑道人找上的。(某語:你怎麼知道他是黑道的?答曰:他不是穿黑的衣服嗎!某語:厥倒!)
「大俠饒命。」我舉起手投降。(某語:剛才還黑道呢!現在就變成大俠了?)
犀利的眸子一瞇,手在我肩膀處點幾下,我便沒了知覺。再醒來時,肯定不是我的帳篷了。居然還是樹林子。我環顧四周,確定不是我們停留的那個樹林。
黑衣人丟給我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我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希望他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酷酷地沒有理睬我,只是把一塊同樣的東西往自己嘴裡塞,看見他的喉嚨在咽東西的樣子,我想這硬邦邦的東西應該就是我的物質食糧了。
肚子也委屈地叫喚了幾聲,我只好咽嚥口水,將它吃了下去。昨晚,也許已經是前晚了,我吃了那麼多的東西,不可能天一亮就餓的,最有可能就是已經過去一兩天了。我先試探一下:「我可先說明啊,超過一千兩你就撕票好了。」
他望了我一眼,頭又掉了過去。
我不放棄地又問了句:「人們雖稱我是神醫,但那是尊稱,不一定什麼人都能救活的。我要真是神醫,那我還吃什麼東西呀?神仙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而且我救人與心情有關,心情不好判斷就不準確,萬一診斷錯誤,可就……」
「反正你要陪葬。」冷冷的語氣,灌了鉛似的嘶啞聲音,應該是被火熏了沒有及時救治留下的後遺症吧!
我沒聽錯吧?「我為什麼要陪葬?你不能這樣啊,大不了我以後退隱江湖,再不過問別人的死活,你也不能讓我陪葬呀?我會很用心很用心地救你想救的人,你可別……」
「他活不了多久。」
我呆住了。活不了多久?你都知道活不了多久了,還找我幹什麼呀?莫不是,我以前救過的,結果我走以後才發現嚴重後遺症的人?我弱弱地小聲問他:「是因為我嗎?」
他向我投來一束憎恨的目光,像要把我生吞下去似的,我心裡一涼,這下完了。雖然確實不記得自己對誰那麼不負責過,但是我還是覺得慚愧了。算了,殺人償命,我醫術不精,造成了別人的痛苦,死亡也許是對我最大的救贖。
休息一陣,他又將我點暈,扛著我走走停停地過了好長時間。我渾身腰酸背痛,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少天沒正常吃過飯,沒正常睡過覺了。只感覺自己橫在馬的背上,顛簸了一段塵土飛揚的日子。
我想我應該還在睡夢中,不然我怎麼可能一睜眼就看見藍天和白雲呢?繼續閉上眼睛,等待著夢醒時分。可是腦袋越來越清晰,臉上有被微風拂過的感覺。我無奈地睜開眼,坐起來一看,MD!老兄太不人道了,居然將我扔在大馬路上。
四處搜索一圈,沒發現黑衣人的影子,難道就這麼把我扔了?我舒展舒展手腳,這時一個帶著帽子的老者向我走來,樣子有點像長睿王府的管家。他對著我拱拱手,禮貌問道:「請問姑娘為何躺在雷王府門口?」
「雷王府?」我一驚,跳了起來。
老者半側身,讓開視線,指指身後的大門,上面的牌子正是幾個恢宏大字:雷王府。「姑娘不識字?」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是漢荊的雷王府?」
老者不知我為何有此一問,怪異地點點頭。「正是。老身是這雷王府的管家,姑娘躺在雷王府門口,有礙我家主上的名聲,姑娘是有何難處尋我們王爺替你討回公道?」
我還在團團迷霧中沒有出來,漢荊離知年鎮最起碼有十天的路程,就算那個黑衣人日夜兼程,也得要五天,我都迷迷糊糊五天了?那個黑衣人為什麼又要送我到雷王府門口呢?這麼一聯想,我竟想到了喝酒的那晚上,貌似我們回去的路上,遇到過聲音嘶啞的黑衣人和這個很像。他到底是誰呢?
老者見我不答,唉聲歎氣地接上剛才的話題:「唉——!姑娘,我家王爺自己也是命垂一線,泥菩薩過江。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王爺為百姓辛苦了半生,老天怎麼也不長眼吶——!」
「你說什麼?雷王他怎麼了?」我緊張地再次抓住老者的胳膊,擰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