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不『言\』棄 六十二:天意是何意?
    呆立的我怔了怔,頹然地放開手,不情願地斜眼看向『他』的側臉。

    感覺到我失望的氣息,雷王的聲音也不似剛才那樣愉悅,語氣裡帶點淒涼的笑意:「我就知道,爇然認錯人了。呵呵,若你何時能這樣對我,倒叫我難為了。」

    沒有心情揣測他的意思,我跌坐到床上,平靜道:「他好了,你來了,這也不是很意外的事。當初我們就說好的。你說吧,打算將我怎麼辦?看到他安然無恙,我也不用再擔憂什麼,悉聽尊便。」

    雷王答非所問:「五天了,他都沒有來找你。你還不死心?」

    「他剛回來,他的親人肯定問東問西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一時半會抽不開身。」我說得理所當然。

    幻想他會浪漫地出現在我的睡夢裡,在床前藉著月光溫柔地看著入眠的我。或者在某個我思念他的午後,就那麼不經意地出現在我眼前,笑著對我展開懷抱。亦或是正兒八經地通知我,從大門口一路詢問而來。

    可是,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你倒會為他找借口。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雷王沉靜了半會,終是說出了實情:「他,已經忘記你了。」

    「不可能。」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騙我。」

    「最後一味藥,只有南沙公主的鍾情蠱裡有。我本是打算向南沙公主借來提取,但是半路遇上阻礙,不小心中丟失了他,也是天意如此吧!南沙公主救了他,並且讓他服下鍾情蠱。他的幽冥度已解,但是,卻中了鍾情蠱,鍾情於醒來後第一個人見到之人。」

    「什麼意思?」

    「男子鍾情於第一個見到的女子,女子鍾情於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男子。而之前不管深愛過誰,都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嗤笑一聲。「天意如此?好一個天意如此。是我們的緣分修煉得還不夠嗎?你告訴我,有沒有解法?」

    「此蠱乃南沙首任王為了牢牢鎖住王后,求巫師養的蠱。有名的大巫師愛上王后,但是迫於王的權利,如果王后與他在一起,定沒有好下場。只好為心愛的人種蠱,鍾情蠱集靈芝、何首烏、雪蓮、人參的汁,其中含有解百毒的奇效。既是天下第一的解藥,又是天下最傷人的絕情藥。」

    此蠱只有一隻後代,隨著上一代寄主的死亡,自然繁衍出下一代,也是因為難求,作為對養蠱人的回報,終生癡情與她。

    這一消息太震撼了,就像堅持了很久的號碼終於中獎了,可是那一期卻沒買那個號,雖然我沒經歷過那種心情,但是我心裡糾結地就突然想到了這個比喻。為什麼就不能讓我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容易嗎我?為什麼幸福那麼難,我不要驚天動地,也不要轟轟烈烈山盟海誓,我只要一份平平淡淡的幸福,為什麼就那麼難?

    那個南沙公主,那個臭女人,氣死我了。哀怨難過了一陣,清冷的月色把我從傷心中喚醒,如果讓我選,一個是子辛活著卻忘了我,一個是記得我卻死了,我想我還是會選前者的。好好的活著,才是我們對彼此的希望。

    良久,雷王打破了沉寂。「我來便是要帶你走。」

    我慢慢從自哀自怨中走出來,心內下好了決定:「我不會跟你走的。他忘記了我,如果連我也忘記了,那我們之間,就真的什麼也沒發生過了。」

    「你想毀約?我從不認為你是個無信之人?」雷王的語氣微帶點怒意,又夾雜著無奈與傷痛。

    我望他一眼,我想過要耍賴,想過等子辛好了,他肯定不會讓雷王帶走我。難道這就是我耍賴的報應?老天,這個懲罰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啊!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忘了我,我就讓他重新愛上我。就算沒有以前,我們一樣可以重新再來。」

    歇斯底里的吶喊驚動了隔壁的飄雪,她披著衣服著急地敲門問道:「爇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不出聲我就去喊店裡的牛大哥來撞門了,爇然?」

    「我沒事。」我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讓悲傷的情緒流露。「你回去睡吧!我只是做噩夢了,打擾到你們休息了。」

    「你真的沒事?」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確定以後,飄雪才放下心,回屋裡繼續休眠。

    「還好你有這麼多在意你的人,否則我還真放心不下你!」雷王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怕我自殺?」我嗤笑。「我才不會為了誰去殉情。你什麼意思?」都打算帶我走的人,說這些話又有何含義?

    雷王躲閃著我詢問的目光,說道:「你放心,只陪一年,一年後,我給你自由。明日我來接你,早些休息吧!」

    這人說話有一波沒一波的,明天,明天我有事。好,我仰望昏暗的天空,在心裡跟自己打賭,明天我親自去問他,如果他的話真的讓我絕望了,我就跟雷王走。

    在期期艾艾中睡過去,在期期艾艾中醒來,剛醒我就迅速地爬起來。心中有期盼的事,床是如何也沒耐心賴床的,刷牙洗臉吃飯,幾乎是一氣呵成。飄雪奇道:「不會是夢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連性子也改了?」

    我白了她一眼,衝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我今天有事要做。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說不定我要和某人一起吃。

    「哎哎哎,你沒換男裝。」飄雪還以為我是忘記了,又怕別人聽見,壓低聲音在我身後衝我喊道。

    我回眸一笑,也不管她聽懂聽不懂:「我去和情敵搶男朋友,穿男裝人家還以為我是玻璃呢!」

    衝到門口,沒抬頭的我撞到了一堵人肉牆上。想必是店裡的員工,我也不敢抬頭,說了聲『對不起』就跑了。

    「就這樣逃跑,太沒水平了吧?還是把我看得太無用了?」戲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用說,肯定是雷王。

    「我一定要問清楚,否則我是不會甘心的。」

    「我知道,我只是來陪你。」雷王走到我旁邊,紳士道:「我怕過會有人哭,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我不會看著心愛的女人孤伶伶地一個人哭泣。你今天不應該穿水藍色的衣裙,它看起來和眼淚的顏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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