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的懺悔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對當日的事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端睿王,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個昔日的張美麗。只是現在改頭換面了而已。」端睿王猛地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直看向我。「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知道有關於長睿王的一切。」
我們找了個茶樓,到了包間,他滿心懺悔地說起了往昔。從小時候說到煙雨,從感情甚篤說到反目成仇。
「我們四個人的母妃是父王后宮裡關係最融洽的四個妃子。我們的年齡也相仿,所以我們的感情也非常的要好。」
我驚訝道:「不是四個王爺三個母親嗎?」
端睿王嗤笑一聲,親切地喊了子辛哥哥:「二哥的母妃原本是皇后,在二哥三歲那年死去。後位懸空,父王又立了她的妹妹,也就是當今太后,大哥也就有了被立為太子的機會。太后收了二哥為養子,視若己出。原本是該立二哥為太子,可二哥時常出宮遊山玩水,無心朝政。大哥的母親也坐上後位,所以大哥也有資格成為皇帝。」
我對子辛瞭解並不深,可就是相信他遊山玩水是為了讓他的哥哥,我覺得他有能力做一個好皇帝。他是生性淡泊,但他有責任感。他肯定是不想與兄弟反目,才會選擇做個悠閒王爺。想起他說『大哥辛辛苦苦賺錢養家』時的那份淡然,他的聰明與大度令我折服。皇帝日理萬機,事事操心,做個悠閒王爺也有一人之下的至高權利,還很閒,可比皇帝舒服多了。
再說了,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太后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誰知道?宮廷劇可是演濫了這樣的戲碼。子辛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如果子辛一心為帝,說不定太后也不會輕饒了他,對付一個沒人保護的孩子,實在太容易了。這麼一想就通了,子辛生為皇子,為什麼要辛苦地修那麼高的武功呢?初衷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啦!
「我們和煙雨郡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後來才知道煙雨是傾心二哥的。父王一直看好二哥,可是二哥不願接受儲君之位,父王就以煙雨郡主不能吃那漂泊之苦為由,勸解二哥。結果二哥說要帶煙雨一起離開皇室,煙雨卻拒絕了他。後來煙雨又說要嫁給大哥,大哥當時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然後她就遇到了你,沒多久就和你成親了?」我猜測道。
端睿王點點頭:「我還以為她中意的是我,和她度過了很愉快的一年。接著我又娶了別的側妃,漸漸冷落了她,沒想到她會給我下了絕育的藥,可是,最後,喝那碗藥的人竟會是……」說到這裡,端睿王已懊惱地抱住了頭,哽咽道:「二哥他精通醫術,又怎會不知裡面有毒呢!可他還是喝了下去,我知道,他是怕傷害到我,都是為了我。為什麼我最後才明白過來?還一直怪他搶走了煙雨。」
手中的杯蓋『登——』一聲落地,如同我的心一樣,墜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二哥對煙雨感情不深,與我成婚後對煙雨更是保持距離。有一日,我得知煙雨約了二哥在叢林裡見面,我先趕到那裡和他打了起來,煙雨替他擋了一劍,其實她是故意的,以二哥的武功,再加之我並未使出全身招數,他根本就不會受傷。可是煙雨受不了二哥對她的冷淡,替他擋了一劍,讓二哥一輩子都活在自責之中。連我也怪他。嗚嗚嗚~~」
「那天我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就悄悄跟了雷王去,二哥怕我有危險,也跟了過去,結果我不敵小人,還連累二哥遭人暗算,中了幽冥度,都是因為我……」說到這裡,他已泣不成聲。
聽到這些以後,我的眼淚如絕地的洪水般瘋湧而下,氾濫成災,心好痛好痛。知道子辛受的這些苦以後,我再也無法躊躇不前,猶豫不決的我瘋狂地想要見他一面,刻不容緩。
用袖口插了插眼淚,也不跟端睿王告辭,我就直接走了。他現在活在更深的自責中。出於私心,我現在有點恨他,恨不得揍扁他,更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我在店裡本來就是個閒人,說好要給蔣陸文的策劃方案也因為這個那個原因而遲遲沒有兌現,眼下我更是毫無心情去想那些事情。只能說聲抱歉了。
「我們現在可是非親非故的,要是阿左和我們家婷兒有個婚約什麼的,嗯,那就不同了。」蔣陸文趁火打劫,誓死也要讓我賣了我家阿左。
我死活也不肯答應:「不行啦!都十幾年後的事了,萬一阿左或者你的婷兒喜歡上別的人,來個什麼恩怨情仇的還活不活了?你就讓他們自由戀愛好了,他們要是能互相喜歡上,我二話不說。真的。」
蔣陸文最後讓一步:「我們不刻意為之,但是我們要給他們創造單獨相處的空間。如果不能兩情相悅,我誰也不怪,怎麼樣?」
阿左被我教育得太可愛了也不好,每天追著他後面的女孩子都能編個排了。阿左這小子才五歲不到,就有藍顏禍水的底子了,也不知道是像誰。哪怕只是分一點給飄雪,我現在也不愁飄雪嫁不出去了。
對付桑陌的辦法就只有用迷藥和繩子替換使用了,我這回雇了個稍微年輕點稍微力壯點的男子駕車,桑陌平靜地坐在車裡,對我說:「沒有用的,要是讓外人知道陌宮的地址,就算你不殺我,陌宮的人也不會放過我。」
我暫時得不到陌宮的準確地址,但是我打聽到了它位居一個叫『浦新』的鎮子上,離雷王所在的封地『漢荊』相差甚遠。
捆上桑陌,等到了那裡再找。到浦新還有近一個半月的路程呢!我已準備好了水囊,我會沿途對桑陌進行說教,實在不行我就唱點人受不了的歌,讓她精神分裂,非要把地址找出來不可。
蒼鈺說我沒有內力,點不了穴,但是可以用銀針。如果遇到壞人,就先投降,等敵人近身了,想辦法降低敵人的防備,再背後給敵人來一針,差不多就能自保了。經過師父精心打造的,藏於我衣袖內,不易察覺,搜身的時候也搜不到,孫悟空的金箍棒是趕不上,但在沒有妖魔鬼怪的世紀裡,還是不錯滴。
桑陌有氣無力地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他都不要你了。以他的身份,你們根本不可能。何必浪費時間呢?」
我面色無波地答道:「愛,從來都和身份沒有關係。沒有他在我身邊,我沒有安全感。」
桑陌有點激動:「那你弟弟阿左呢?難道你只會在乎沒有血緣,甚至不愛你的人,卻可以忽略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