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侍妾不侍寢 十三:再遇美麗
    花滿樓的老鴇也是與眾不同的。氣質高貴,三十歲左右,身材也非常的苗條,見客人來,也沒有諂媚地貼過來就笑,而是疏離又不失禮貌的歡迎著。

    「最好的天字號還空著呢!一看這幾位爺就是非富即貴。這邊請。」

    這老鴇不但會說話,還很會看人。

    天字號的包間果然夠豪華,服務也是一流。我們剛進去,便有美女上了茶水糕點,花生水果。

    我站在長睿王身後,欣賞起這間房的裝修。三王爺把一個窗簾拉開,好像周圍的人看不到這裡,只和大廳相對。

    三位領導身後各站著一個侍女,一眼望去,只有我最不像了,她們都規規矩矩地站著,雙手疊放在身前,微微低頭。皇帝和三王爺的茶盞裡一沒水,就立刻給加上。

    我面前的長睿王手掩著嘴,假意『嗯』了老半天,還要悄悄地拽拽我的衣角,我才龜速地添上水。

    「呵呵,我就說嗎。二弟,你去問問宮裡的太妃公主,誰敢像這樣服侍主子的?不早被杖斃了!」皇帝一早就看出了端倪,自是不會相信什麼『婢女』之說,回去得好好跟母后說說。

    他這麼好脾氣對我,不知道是我命好遇上好人了,還是別有用心?我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長睿王只是輕輕地笑著,並不在意他們的話。

    「誰不知道二哥治下極嚴格。大哥,你就看著吧!遲早有一天你就看不到某人了。」

    恩,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但從三王爺嘴裡說出來的話,肯定沒幾句是對我有利的。我白了白三王爺一眼,他挑釁地挑眉回我。

    「咚咚咚。」隨著一聲叩門,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進來,彎腰施禮,低眉道:「幾位爺,花仙子的歌舞就要開始了,請打開觀望窗欣賞。」然後帶上門離去。

    三位領導坐到觀望台上開始欣賞歌舞來。皇帝和三王爺還不停地交耳誇讚花仙子。

    「弄花感謝各位今日捧場,下面是弄花的新舞曲《花飄落》,希望不要辱了大家的眼。」接著音樂想起。我聽出其中有琵琶聲,古箏聲,還有二胡,別的我就聽不出來了。

    接著女主角出聲開唱了。一聽到那清揚的女低音,甜美而清脆,我忍不住好奇地伸出頭看去。

    她有著輕盈的舞姿和步調,每轉一步,都似帶著柔光,灑金別人的腦海。妖艷的身段展現出勾魂的姿態,真真是顧盼身姿吶!一雙水眸半睜著,露出神秘之色。她一身紅衫極盡魅惑地擾亂了每位觀賞者的心。

    一曲舞畢,安可聲四面八方地想起。

    不知道和中國古代有名的霓裳舞有沒有得一拼,反正我看得眼花繚亂,她的身姿柔得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我都想去握一把她的腰肢。

    「擦擦你的口水吧!」

    我摸摸嘴巴,口水沒有,倒是惹來了他的嘲笑。我一掌貼長睿王的後背,生氣地說道:「小樣你敢騙我?我就說你眼睛光看著美女跳舞,怎麼就知道我在後面流口水了。」

    「不用看你也知道你有幾斤幾兩。」

    「爇然你的膽子真大。二哥你脾氣也真是好,要是有女人敢這麼捶我,早被弄死了。」三王爺很女人地揉揉長睿王的後背。

    長睿王不領情,拿開三王爺的手道:「摸過女人的手就不要再往你二哥身上摸了。二哥的白衣可不經灰。」

    這話說的,我真的是越來越覺得長睿王幽默了。他是悶型的,動不動幽一下。有能把大家笑翻的潛力。

    這時,那個氣質高貴的老鴇走上台去,「感謝諸位捧場。今日是我浣國的詩會。奴家不幸沒有時間前去,今晚的女倌我們就不以價格來定,哪位才子若能作出公認的絕美詩句,就誰得。另外,花仙子還會免費贈舞一支,如何?」

    「好好好!」一群自命清高的讀書人高興得大聲贊同。那是,好不容易不要錢了,哪能就這麼放過。

    花滿樓不愧是花滿樓,上來的女子每一個都是傾城絕色之姿,斗詩的浪潮更是一浪高過一浪。身前的三位領導只是看著大家玩,並不參與。想他們國家最高層的人物,哪會把這些美色放在眼裡啊!就長睿王的後院,都是漫天的花朵,沒出牆來算不錯了。

    競拍了四個美女,再上來的就都不怎麼樣了。看的人也是興趣缺缺。我們也看得差不多了,三王爺吩咐上了飯菜,大家移步至餐桌前,我別過去的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美麗?」

    怎麼可能?我揉揉眼,確定了真的是她。她的眼睛不安地四處轉動,眼眶裡溢滿了淚水。我全神的關注看到了老鴇輕輕地捏了捏美麗的胳膊,美麗嚇得把要溢出的淚水吞了回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被壞人抓了嗎?

    「這位李公子的詩不錯,還有沒有更好的?沒有的話美靜今晚就陪這位李公子了。」老鴇的判決打斷了我的思考。我急急地喊出口。「不行。」

    她們朝我這邊看來,美麗在碰到我的臉時露出了一絲詫異和……期盼。就是這個眼神,我確定她絕對不是什麼美靜,她一定是美麗。

    「這位姑娘,難道,你也要競選美靜?」老鴇不確定地問我。全場能看到我的也都看向了我,發出嗤笑聲。自從回了王府,就穿回了女裝,今日怎麼就沒想起換一個?

    三王爺取笑道:「原來你喜歡女人啊!」

    我沒空理睬他們,對著老鴇道:「反正你不能把她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安全帶走。」

    三王爺壓低聲音提醒我:「沒有我們,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大話?」

    聽他們的口氣,指望他們幫我是不太可能了。只有靠自己了。「你剛才只說詩作得好就得她,又沒分男人女人。你這裡又不是只有男人才能來。」我看還有很多千金小姐也帶著小廝呢!

    「那你倒是作看看,要是能讓本公子心服口服,本公子親自伺候你,隨你愛做什麼。」李公子見是個漂亮的小娘們,不由得調戲起來。

    「哈哈……」看好戲的人笑起來。

    「死肥子,長得這麼對不起人還敢這麼囂張?」我不顧形象地指著美麗身邊的李公子張口大罵:「我看你小時候不僅臉被豬親過,連腦子都被豬親過吧?趕緊回爐重造去吧!長得這麼提神還敢在大晚上出現,有沒有公德心啊你?」

    皇帝驚訝地拍拍谷兆言的肩膀,歎為觀止道:「見過潑婦罵街的,沒見過罵得這麼優雅又狠毒的。你是怎麼培養出來的?被豬親過?長得提神?哈哈哈……」

    「哈哈哈……」全場所有人有三秒鐘的停頓,回過神來後皆捂著肚子大聲笑開。

    切!有必要嗎?笑得太誇張了吧?我心裡惦念著美麗,也不想跟他們囉嗦。

    李公子的臉氣得一陣綠一陣白的,接著又紅了起來。老鴇還是老鴇,主持公道是一定的。只聽她哼哼嗓子,說:「還是先把正事解決了吧!你要是光會罵人,我們還是不能把人教給你的。不能壞了規矩。人家不服氣,我們以後也不好做生意。」

    「給錢不行嗎?」我試探地問問。

    長睿王很不給面子地說道:「你有錢嗎?」

    你?我嘔了他一眼。看向老鴇,「那就作詩。你說作什麼吧?」小白小杜小蘇,你們在天之靈可要看清楚了,我是在救人,您可不要一生氣劈道雷下來,把我給劈糊了!保佑我!我在這裡向你們懺悔了。

    「就以花滿樓的花作首詩吧!」

    既然非要逼我出手,我不得不出手了。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現在好後悔上學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所學的名師名句只會背絕的,考試考得到的,全詩沒有一個記得的。我心一橫,索性把會背的裡面帶『花』字都說出來吧!古人不會識文斷字嗎?就讓他們自己斷去吧!「一片飛花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親愛可愛世上獨一無二的杜甫、晏殊、蘇軾大人,我把你們的智慧集合在一起,揚長避短地發揮著我們中華五千年的文化精髓,你們聽到之後可千萬不要怪我啊!

    李公子還要和我斗詩,我氣結地說了一大串名人名句,終於把他的銳氣挫下去了。等老鴇一宣佈美麗今晚的得主是我,我拍拍胸口送了大氣。要是讓我寫出來,就完蛋了。還好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瞎侃,沒人能看到我的底細。

    姓李的被氣得不行,就差吐血了,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氣憤地撥開人群,滾出了花滿樓。

    皇帝和三王爺驚訝地對視一眼,然後大誇我是奇才,「真是所謂的真人不露相啊!二弟,你藏的花其香不說,還是世間獨特的,只此一朵。下次我可要多去你的長睿王府賞花了。你可不要再藏著掖著了。」

    「爇然你太過分了,是不是耍我很好玩很過癮啊?」三王爺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眼下我只想把美麗拉過來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一個人單獨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大嬸和阿左出什麼事了?可憐我急得,「你們讓一下行不行?等我把美麗接過來再說好吧?」

    谷兆言沒有見過爇然說過什麼詞句,但能那麼淡靜地面對一切變化,能那麼理智地控制住自己對她的誘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她和自己一樣,喜歡平凡的生活。在面對在乎的人時,卻堅強地守護著自己想保護的人,谷兆言突然就那麼期待地希望能和這個女子交心。

    等我見到美麗,一問才知道。大嬸病故了,我留下的銀票被小偷偷光了。無奈沒錢安葬大嬸,美麗只好先把阿左壓在棺材店老闆那,先安葬了大嬸,自己跑來賣身贖阿左。

    「你別怕,我現在在王府裡當侍女,以後有我的饅頭,就不會少了你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去求王爺把你和阿左都贖回來,以後我們就在王府當差,用勞力還債。」

    美麗感激地握緊我的手:「爇然謝謝你。可是王爺他會不會為難你?我和阿左怎麼好心連累你呢?」

    「說的這是什麼話?想當初我身無分文的時候,要不是大嬸好心收留我,我早就被活活餓死了。」

    我讓美麗在她的房間裡先等著,跑回去求長睿王。到天字號的時候,皇帝和三王爺都走了。長睿王說皇帝趕著回宮,慶翎王府也有別的事,就先回去了。

    「我們也快些回去吧。」長睿王起身要走。

    「等一下。王爺,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想把美麗贖回來。」

    「美麗?張美麗?」長睿王玩味地挑眉問我。

    「她不姓張啦,她姓劉。我當時只是亂起的,沒想到後來會遇上一個真美麗。」我摸摸鼻子,掩飾自己當初的心意。「拜託你借點錢給我,她們一家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我現在不能見死不救。」

    長睿王坐回凳子上,對我說道:「騙得本王那麼慘,還是想想本王回去怎麼懲罰你吧!」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可憐。「拜託你了。她和她弟弟對於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一定報答你。」

    「過來。」

    我期待地走到他面前,卻被他一拽,跌進了他的懷裡。他邪魅地對我說道:「還想騙本王?下輩子?本王不要你下輩子報答,就這輩子做本王的女奴吧!」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塞給我。

    我展開一看,是,是美麗的賣身契。我感激地看了看他,他放開我,然後站起身來,不鹹不淡地說道:「收拾一下趕快跟上,本王可不喜歡等人。」

    說完,他看都不看我就向門外走出去了。

    太棒了。我抱著美麗的賣身契,高興地找美麗收拾行禮去長睿王府。

    這個長睿王絕對是個人精,聽出了我說的下輩子,不是這輩子,藉著這個機會把我壓得死死的。女奴?嗚嗚~一輩子的自由就這麼完了!

    不過他還蠻體貼的,我什麼都不用操心,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他就把美麗的賣身契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我要了回來,要是加上我的賣身契一起給我就更好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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