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侍妾不侍寢 六:真假美麗
    「王爺,求求您了,看在妾身服侍過您一晚的面上,就留下妾身吧!」

    「王爺,嗚嗚~妾身求求您了,不要將妾身送人。」

    「……」

    長睿王面對美女們梨花帶雨的哀求面不改色,威嚴聲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難道端睿王不配你們服侍?」

    「呃?嗚嗚嗚嗚~」女人們先是一愣,接著就收起了哀求的話,只是一味的抽泣著。

    哎!可憐的女人,你們已經失戀了,就別再失態了,不如走得瀟灑點!

    「你為何不哭?」端睿王得意地掃過地上的女子們,不經意對上我滿是哀色與同情的雙眸時,他脫口問道。

    長睿王也好奇地看向了我。

    馬上就要入伏了,這樣炎熱的天氣,我居然腳底生寒,心裡的冷氣往外直冒。憑什麼,我們可以這麼任人往送?憑什麼我們可以卑微底下到成為男人的玩物,任由他們差遣?高興就哄兩句,不高興就扔掉?

    「損失的是長睿王。我有什麼好哭的?!」我用同樣的冷聲反問他。

    「何意?」長睿王雙目微瞇,透露些許的陰冷。

    「她們損失的,只是一個不懂珍惜她們的人。而你損失的,是一些愛慕你的人。至於我們,互不相愛,就沒有什麼損失可言。所以,這裡損失最大的,是你。我有什麼好哭的?」我冷眼瞧了瞧長睿王,平靜地說道。

    「你?」長睿王臉色一黑,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許多我不瞭解的深意。

    地上的女人一聽這話,臉色都大變,哭聲也嘎然而止。

    「有個性,我喜歡。」端睿王看到這情境,愉悅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聰明睿智的長睿王竟會被女子問得啞口無言。哈哈哈哈哈。本王就做個好人,這些女人你都留著,這個女人我帶走了。大家都不損失。」端睿王指指我,拽過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很順從的跟了上去。就在轉身之際,我鬼使神差般地對呆滯的長睿王扮了下鬼臉。嘻嘻!終於看到他自信滿滿,悠然自得的氣質以外的神情了。太得意了!

    谷兆言眼神飄忽了一下,心裡好像有種東西在悄悄溜走,追悔莫及。

    馬車上,端睿王爺握住爇然的手,溫柔而霸氣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美麗。」我捏捏大腿,盡量使自己表現出溫順的樣子。

    「這名字不好,本王給你改一個如何?」

    「好啊!」我學著夕樂那樣溫柔可人地低頭柔聲說道。

    「那叫,如煙吧!如煙霧般讓人迷幻。」嘔,我想吐啊!怎麼不叫如霧呢?

    「不好意思,我不識字,所以,聽不出來好壞,王爺說好,那就好吧!」端睿王對我的諂媚溫順笑臉皺皺眉頭,手不自然地往回縮了縮。

    端睿王有點微微的失望。剛才還覺得她有點意思,現在怎麼又這般沒主見了?最討厭千篇一律的女人了。

    「你真不識字?」端睿王不太相信。要知道,哪個商人不把才貌雙全的尤物送去討好,而會選擇不識字的俗物?

    我點點頭。又補充一句:「不過,去繁華的地方,男女茅房還是識的。」

    端睿王抽抽嘴角,手毫不留戀地鬆開了爇然的柔荑,從一點的後悔到萬般的後悔。說話這麼粗魯,怎麼會入得了谷兆言的眼呢?自己真是看走了眼!

    對著地面的臉泛開了花。想到他僵鄂的表情,我忍住爆笑的衝動。過了一陣,心漸漸平靜下來。又為今晚的事犯愁。

    今晚怎麼辦啊?若果他來真的,我不完了?等深夜獨處的時候,我可就真的叫天天不靈了。

    「哎呀!」我摀住肚子,使出絕招。

    端睿王不在意地淡問一句:「怎麼了?」

    「我突然想上茅房。」眼角的餘光瞄到端睿王厭惡的眼神,我心裡樂開了花。他叫住馬車,讓我下去。

    我高興地跳下車,幾秒後又迅速轉身,對著端睿王使出最後一招:「你有草紙嗎?我出門忘帶了。」

    他滿臉黑線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絲帛,天吶!我摸摸柔軟的絲帛,心裡無限感慨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謝謝啊!」

    我使出渾身解數,表演著急需如廁的人,痛苦地離開了端睿王的視線範圍。哈哈哈,想他已是很後悔帶我離開長睿王了吧!對我這樣自動離開的人會有什麼懷疑?說不定心裡還巴不得我快點消失呢!

    拿出當年參加學校運動會的精神,我一口氣往郊外的方向跑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到不能動的時候,我倚到一棵大樹下,沉重地吐著氣,狂用手扇風。

    王府外的天空,居然可以純淨到我不捨低頭。我貪戀地深吸著自由的空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太好了,終於自由了。

    長睿王府內。長睿王直直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才悠悠地開口:「去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

    「是。」身後的人恭敬地領命離開。

    回到端睿王府,谷木寒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又不知哪裡不對勁,在大廳中鬱悶地踱來踱去,突然想到了哪裡不對,止步大聲問道:「從長睿王府帶來的那名女子呢?」

    跟在他身後的護衛上前回答:「說是去方便了,後來她說她會自己來,不要讓王爺等急了,就讓小的們先回府了。」

    什麼?谷木寒大驚,怪不得,總是隱隱覺得她的柔順是裝出來的,原來是緩兵之計啊!她倒是聰明,先讓人降低防範之心,再伺機逃跑。

    「來人,備馬,本王要再訪長睿王府。」如果不親自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回來。谷木寒預感。

    這邊,谷兆言手裡拿著屬下查到的資料,才知道原來那個說話奇特,想法新穎的女子叫『爇然』,這麼好聽的名字,為什麼要改成美麗呢?想到自己掀到『張美麗』這個牌子的時候,渾然不覺地放棄了那次機會,真是造化弄人啊!

    谷兆言突的就明白了爇然改名的心思,竟失聲地笑了。

    「稟王爺,端睿王……」

    進來通報的人還沒說完,端睿王就出現在了谷兆言的眼前。

    谷兆言看到谷木寒微黑的面孔,心裡居然莫名地喜悅起來。

    「人是我谷木寒親自帶走的,長睿王當時也沒有反對,現在她私自回來,本王不計前嫌要將她親自帶回。」谷木寒盛氣凌人地直接要人。

    「哦?」谷兆言猝然挑眉,心裡輕鬆了許多:「本王還沒有怪你搶走我最愛的侍妾,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難道她沒有回來?在途中她……借口下車,結果卻自己失蹤了,難道不是回長睿王府了?」想到她的借口,谷木寒突然有點想笑。這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子呢?

    谷兆言堅定地開口:「她確實沒有回府。不過,本王剛才突然憶起我們昔日的恩愛,最終不捨她離去。這應該也是天意,如果本王先你找到她,還請端睿王成全。」

    谷木寒大怒,情緒失控地大叫:「才幾年的功夫,你就忘記了煙雨?和別的女子恩愛至此?告訴你,我谷木寒不會讓你幸福的。哼!」吼完便甩袖離去。

    谷兆言沒有停息,叫來管家及大部分家丁,讓他們出門尋找爇然。

    我向南走啊走啊,走累了,就劈根小樹枝當枴杖,一路前進。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蹲下身軀,抹了點灰在臉上,再把身上的粗衣撕扯幾番,才在一家門口停下。

    「咚咚咚……」

    「誰啊?」是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我放心地露出笑容,拿出電視上慣用的借口,哽咽道:「大嬸,我和夫君兩人前去南方投奔親戚,不料途中遇歹人強行擄掠我們的盤纏,還打死我夫君,奴家淪落至貴寶地,能否請大嬸收留一晚?」

    大嬸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番,嘴裡念叨著:「不應該啊!這年頭太平著呢!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呢?」

    我一聽,心中大叫不好,難道這個時代太平到連壞人都沒有的程度?也太太平了吧?

    「進來吧!反正天也晚了。」古人的心思真單純,大嬸沒有多想就把我讓進屋,還給了我一碗熱飯。

    「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嘛?南方的親戚家住著還有多遠啊?」大嬸看著我吃飯,邊和我話起家常來。

    「我叫爇然,家裡,已經沒有人了。投奔南方的親戚,也是為了生路,如果以後有生路,不去也罷。」我嘴裡含著飯,含糊著應答著。

    「哦。我們家老頭子去得早,也就留下我和我的大女兒美麗和小兒子阿左,我的女兒在鎮裡賣菜呢!阿左跟著去了。馬上就回來了。」

    啊?幸好前一口飯嚥了下去,下一口飯還沒進嘴,不然我准噴出來。敢情是真『美麗』把我這個假『美麗』指引來此的?

    「娘,我們回來了。」

    我正吃著晚飯,一聲清脆的呼喚打斷了我和大嬸的閒聊,大嬸連忙起身來,放下門閂,笑臉迎上了來人。

    「娘,這位是?」真美麗進來屋,看到我愣了一下,我站起身來,搶先一步複述了剛才對大嬸說過的話。

    這個真美麗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子,十五六的年紀,雙頰黝黑裡透著撲紅,典型的勞動形象。看得出是從小吃苦的女孩子。性格也很樸實,讓我感到踏實。想起那個借口,我不自在地左右望了望。我害怕大嬸家有個未婚的兒子,然後有意撮合我們,所以我就謊稱自己已婚。真是小人之心。

    她的弟弟,身高不到我的一半,長得非常可愛。也就三、四歲的年齡,臉上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見到我這個陌生人,不驚喜也不恐慌,一句話都沒有。

    「呵呵,這個,是我們家阿左,從小不愛說話,你別見怪。」大嬸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道。

    我摸摸阿左的頭,他也不閃躲。「這孩子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忍心怪罪呢!而且是我向大嬸借宿,大嬸收留我已感激不盡。」

    她們住的房子常年失修,家徒四壁,總共就裡面一間臥室,她們母子三人同住。外面就是客廳,也只桌子一張,板凳兩個。傢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好在現在不冷,隨便在地上打個地鋪都能過。我簡單地收拾一下,臉上的灰只處理了一點,美麗問起我,我說是疤,洗不掉。美麗也就信了。累了一天的我倒頭就睡,哪還有習慣不習慣啊!

    第二天早早起來,衣服還是那樣的破破爛爛,只是我把頭髮用一根細繩全部紮起,成男生了。大嬸也說這樣安全。接著大家也只是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我掏出了身上的那點銀子,算是借宿費吧!本是不想給的,但是人家實在是太窮了。我不忍心。

    大嬸一見,立馬推辭道:「這錢我們不能收。你也是苦命的人,就不要再給我們錢了。我們家窮是窮了點,但是不到沒有飯吃的地步,比你好多了,你也就不要跟我們客氣了。

    真美麗也義正言辭地說:「就是,娘說得沒錯,這一兩銀子也夠吃個十天半月的,你走路上可千萬別讓壞人看了去。這年頭殺人犯罪的少,搶錢的可不少。」

    這夠吃十天半月的?我不敢相信地望著手中的錢,有了新的想法。「大嬸,美麗,你們能收留我嗎?尋親之路談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也得看別人臉色。還不如自力更生。你們就收留我吧,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有勞動力的。」

    大嬸和美麗面面相覷,為難之色溢於言表。我不想強人所難,但是現在我連這個社會的貨幣都不認識,怎麼生存呀?

    「我們家條件不好,還經常吃不到飯,只怕收留了你,讓你跟著我們受罪。」大嬸為難地說。

    我一點也不為所動,誓死也要留下。我苦苦哀求了好一陣子,把我的演技發揮到最高層。最後她們才勉強收留了我。

    「美麗,今天我跟你去街上看看,看有沒有我能做的事。」美麗又領著阿左上街賣菜,我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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