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又在喝酒了。」守衛的聲音傳入雪兒的耳裡,駐足。
「是啊!王爺真的很愛王妃。」另一位守衛說完,便是一聲長歎。
「不是新娶的王妃跟前王妃長的一模一樣嗎?」一名守衛不解的問道。
「容貌一樣,但是人不一樣啊!」
「為什麼?」
「你不懂的。」
「為什麼?你就懂嗎?」
「當然。」
守衛的聲音漸漸遠去,而躲在假山後的雪兒,心卻感到無比的冰冷,他們說的是,王爺又在喝酒了。
這兩年多來,他是不是就這樣的度過呢?
每夜與酒相伴,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怪他酒量那麼好,七個哥哥才能扳倒他,想來這酒量就是這樣煉成的。
抬頭,望天,她本想出來看月亮跟星星得,卻發現月亮被烏雲遮住了,便作罷。
突然想去看看他,剛走沒幾步,又想起她不知道他在哪裡啊!
想去問問那守衛,又想,這大半夜的去問,有點懸。
大白天的都有人把她當鬼,現在,天這麼黑,還不把那些守衛嚇死了。
當然只是個別的會這樣。
公孫墨能喝酒的地方,肯定是有她痕跡的地方,寢房裡,應該不會的,她沒有聞到酒味。
相信整個王府,除了她睡覺的地方,還有她午休的地方,映雪閣。
那是她那次失去記憶時,一直呆的地方,那個時候很幸福。
他應該在那裡,心下一定,便往那映雪閣而去,想想她記憶還蠻好。
循著腦海裡的景象,她發現這映雪閣周圍居然沒有一個守衛,是他的意思嗎?
只想一個人嗎?
紅牆琉璃瓦,琉璃燈轉,那紅色的牆壁還有夾雜著橙色燈光,在這般無光的黑夜中別有一番意境。
這映雪閣內無一人守衛,雪兒的呼吸突然有些緊張,有些心痛,肚子裡的孩子,突然踢了她幾下,更疼了。
暗瞪了下自己的肚子道
「你這小混蛋,這麼的調皮,以後出來後,老娘好好教育你。」
罵完後,便舉步走進那映雪閣裡,卻發現裡面也是畫像,卻空無一人。
難道在那映雪亭裡。
思及此便轉身想那映雪亭走去。
亭中,幾盞夜燈,昏昏暗暗,隔欄斜倚著一高大略顯寥落的身軀,黑衣,刀削般的俊俏臉龐,眉角一朵梨花,在這暗黃燭燈的照映下,也不曾失色,只是眼神不如平日的凌厲精亮,酒意微醺,右手邊散放著三四個酒罈。
遠處傳來腳步聲,皺眉,不是不讓人進這映雪閣的嗎?仰頭又是一大口酒。
那倚欄的黑衣人正是公孫墨。
那腳步聲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下。
他知道不是別人,正事那個與她有著一樣容貌的女人,她來做什麼。
不解,亦不回頭詢問,就這樣的又仰頭一大口酒。
雪兒想去阻止,卻不知用什麼理由,只是這樣的看著,有些心疼而已。
酒勁上揚,公孫墨頭有些漲熱,心中壓抑的煩悶絲毫不減,借酒消愁果然愁更愁。
思念,而皇兄又遇刺,是夜國的那些亂臣所為,這些都不會讓他有所煩惱。
只是他不懂,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明明是討厭的,討厭那種城府如此深的女子的,為什麼當她要離開時,還是會慌亂,他不懂,亦不解。
煩悶,他沒有背叛他的雪兒,等皇兄回來後,一切也要做個了斷了。
把她趕回去,就好,她可以找個更好的人,這樣他就不會煩了。
他依然可以陪著雪兒留給他的畫像,活著,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活著。
可是,一想到她回去後,會成為別人的女人,他感覺胸腔內有只無形的手在揪他的心。
又是仰頭一大口酒。
冰涼,前襟都是酒,臉上的表情是迷茫。
每每清夜寂寥時便是深深的思念,伊人不在,一切不過是空殼子的悼念,換不回半點慰籍。
與酒作伴,就當她還在他身邊吧!
揮手擲出酒罈,眼睛瞟向夜空,問道
「你來做什麼。」冷笑,看他笑話嗎?
「酒很好喝嗎?」看著他身旁的幾個酒罈子她問道。
刺鼻的酒味,這孩子不會每個晚上都與酒作伴吧!咋不會得病呢?
她可不是咒他,她是實事求是。
他,搖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她竟覺得這樣的他很無助,很迷茫。
「前王妃真的很好嗎?」就這樣的問出口,她也想知道在他心中,她是怎麼樣的呢?
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差別就這麼大呢?
「比你好。」這是什麼回答,雪兒臉黑了。
「你很愛她。」
「十分愛。」雪兒心裡樂開花了,公孫墨跟她表白了耶。
「你說那地府下是不是很陰很暗呢?」他突然開口。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再者,這孩子真的醉了,問她一個活在世間的人地府的事,好像她死過似地,雖然她真的死過,但是公孫墨這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就是了。
「她一個人在下面,會不會孤單。」聲音寂寥,仰望星空,眼裡是濃濃的思念。
「不知道。」雪兒覺得她自個有些悲哀,都是她娘啦!讓她發誓,唉。
現在又不能跟他說,她就是蘇映雪,說了,二十年後他就會死,他的命,她賭不起。
難道去跟閻王吵一番嗎?上天宮再鬧一番嗎?她不想,有了第四世,她不敢奢求什麼了。
她又不是大人物,不就是有個九天玄女的媽,還有個當天神的爹。
她不敢再去煩別人了,再者他們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了,幸福她要自己去爭取。
「你說她是不是有輪迴了。」語氣縹緲不定。
「不知道。」其實她想說的是,輪了,輪了,早輪了,就在你面前呢?
可是這話怎麼說呢?
「對啊!他們說你是傻子,當然什麼都不知道。」有些自嘲,他已經醉了。
可是,他還是覺得她城府很深,很深,所以討厭,矛盾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