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內,小月兒頂著層層的鳳冠霞帔端坐床前,心裡暗自嘀咕,這麼沉的行頭,宮裝都沒有這麼沉呢。
不過又想起在大廳裡敬酒的銀翼,勾起一抹笑,心中是滿足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篤篤的腳步聲,紛雜的很,起碼有好幾個人。
「大哥,你這就不對了,身為長子好不容易娶個嬌妻,這新房你若不讓咱鬧上一鬧,未免也忒小氣啦!」說話的是銀琊,銀翼的二弟,說是要鬧洞房,但語氣中明顯的揶揄不難看出他其實是想讓新人出出洋相。
「好了,就讓這對新人兒好好度這春宵一刻吧!」說話的是公孫墨,其實是被蘇映雪逼著說的。
六皇子都發話了,三皇子也沒說什麼,接著就是有人衝了進來,強行按上了房門,眾人見狀便也笑著離開。
門外的蘇映雪與公孫墨幾人也相繼離開。
沉默了些許功夫,來人緩緩的向新娘走去。腳步有些混亂,濃烈的酒味,似是喝了不少。
看著床上端坐的小月兒,銀翼眼裡閃過一抹沉痛,他多想醉了,可是奈何醉不了。
若是昨夜沒有聽到那些話,或許今夜他是最幸福的人。
察覺銀翼就這麼看著自己,而遲遲不揭紅蓋頭,小月兒納悶著。
「木頭。」輕喚出聲。
「嗯。」銀翼的身子一怔,似是想起什麼似地,伸手就將蓋頭揭了下來,接下來只是怔怔的盯著小月兒。
看著那白皙的臉蛋,一雙秀目此刻正嬌羞的看著銀翼,看著她手放在腿上緊緊的抓著衣袖,可以見的她此時是多麼的緊張。
「怎麼了。」蹙眉,她感覺銀翼今天有些不同。
「哦,沒事。」說完便轉身走到桌旁坐下,似乎毫不留戀。
小月兒起身,走到銀翼身旁,看著桌上那靜靜放著的合巹酒,坐下。
「木頭你醉了嗎?」心裡有些疑惑。
「嗯。」撫了撫額頭,長歎一口氣。
「那早點休息吧!」其實她是想逃避,她感覺到他有話要說。
剛走到床邊還未坐下,銀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一直在騙我嗎?」有些艱澀,越艱澀其實心裡越痛苦。
「你在說什麼。」心中有些慌亂,回頭望著銀翼。
「公主。」這兩個字現在是他的噩夢,今日本是幸福的,可卻是他的噩夢,他終究還是放不開。
「就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捅破一切,有些頹然的跌坐在床上。
「你倒是放的開。」銀翼的聲音有些諷刺。
他是那種正直的人兒,怎能忍受的了算計。
「我只想活著。」淚就這樣留下,她真的只是想活著。
「活著你就忍心傷害他人嗎?軒轅堡主能重生嗎?南宮宮主能站起來嗎?皇后娘娘就能活過來嗎?皇上就不會病危嗎?」銀翼的質問讓小月兒心碎,這些問題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刺進心中。
「你說啊!」銀翼的情緒有些激動,看見小月兒的眼淚,他的心其實更疼。
其實他愛的很深,只是表達方式不同。
「對不起。」她只能說對不起,她想不到會這樣。
其實這對人兒都不知道,玄老想做的事,即使你去阻止,它終究還是會發生。
「為什麼是我。」是啊!為什麼是他,他笨嗎?他傻嗎?他就是傻子,怎麼會愛上她。
「不要這樣好不好。」看見銀翼有些自責的在捶著桌子,小月兒跑過去緊緊的抱著。
他們的身子同樣的顫抖著,都怕。
「告訴我為什麼是我。」他有些迷惘了。
「我也想問自己為什麼是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真的。」她就知道這樣,或許在來墨國之前,她是怎麼也想不到會跟他在一起。
或許她會一切都聽玄老的命令,可是就是因為愛上他了,所以她會自責會後悔。
「王妃她原諒你了。」他問,畢竟整件事情上傷的最深的蘇映雪。
「她說我們要幸福。」
「怎麼幸福,怎麼忍心去幸福。」幸福會傷了她,如若沒有那些事得話,她也是幸福的。
「我。」鬆開手臂,小月兒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講,心無比的慌亂。
「我跟六殿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多麼的努力。」比平常人努力很多倍。
「他是真的很愛王妃,我出來沒有見過他那麼的自責過。」就是因為這件事,殿下才會如此的自責,如此的害怕王妃離開他。
而他也不是個好下屬,好兄弟。
他沒有跟殿下說王妃已經恢復記憶了,他沒有那個勇氣,他想保護小月兒。
不是離落,離落早就死了,他的妻只能是小月兒。
可是現在讓他情何以堪。
「我讓王妃原諒殿下,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她比她要剛烈的多,而她也沒有那個資格去要求。
「我背叛了殿下。」在他眼裡那是背板。
銀翼這樣正直的人,其實是固執的,偏執的,這樣的人沒有心機,但是心裡的負擔也太重了。
「你沒有,都是我,我去贖罪。」她搖頭,這樣的銀翼讓她心痛。
「算了。」他說算了,一切的一切由他來承擔。
語氣有些決絕。
「不要離開我。」她怕,真的怕了。
「不會的,你依然是銀翼的妻子。」他也是有點自私,娶她,已經是他最幸福的事,所以他不想放開。
「你要去哪裡。」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早點休息吧!」說完便轉身在那軟榻上躺下,意思很是明顯。
她聽到心破裂的聲音,但是又能說什麼,她知道他是不忍心對她壞,保護她。
他既然知道了她是離落,肯定也知道蘇映雪已經恢復了記憶,而公孫墨卻還不知道。
這就說明了他隱瞞了一切。
這樣的一個男子,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去質問呢?
銀翼,我何德何能。
在我有生之年,我會讓你幸福,不會有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