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容絕的神色瞬息染上沉痛,就連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了!
她的一番話令他心頭窒息,但那些卻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令他難以解釋,但是……。他只想和她說一句話,只說一句!
「如果當年我知道你在,我絕對不會那麼做,不管你信不信!」慕容絕依舊是這句話,他的神情依舊是令人無法懷疑的心痛!
冷無心直視他,沒有避開他的眼眸,可美目之中的沉寂令人心生悲涼!
慕容絕知道她還是不信,更是不會原諒……。
果然,冷無心站了起來,心裡的滋味是翻江倒海,令她快要支持不住此刻的堅強!
她說:「說完了嗎?如果你說完可以走了!還有……。以後別再出現,我也不會再見你!」
她的話聲清清冷冷,但就是這樣的語調令他狼狽不堪!
「傾城……。」慕容絕低喃她一聲,希求她能給他一次機會。
「不走是嗎?」冷無心無視他眼裡的殤,從前的她就是太信他了,以為眼前的男人是真心愛她的,可是最後她卻淪為一無所有的地步……。
「你還是不信是嗎?要怎樣你才能再信我一次?」慕容絕近乎哀求的說,只要她能開口給他希望,無論什麼懲罰他都不會皺一下眉。
而冷無心瞧他,森森的眼裡似乎有了水汽,那是她在隱忍心裡的悲傷!
她不想讓自己總是如此的懦弱,如今已經經歷了五年,她應該學會了堅強和冷硬的,但她放不下,明明說好要令他痛不欲生的,可看著他的眼,她的心會痛、會動搖那份已經堅持了五年的絕情!
「你想讓我原諒你是嗎?好,你把城兒還給我,我便原諒你!」冷無心平冷道,紫眸之內的水潤在閃耀。
如果他能把孩子找回來,她可以既往不咎那烈火焚身的傷害,也原諒他將她當成棋子的報復,即使自己命不久矣她也原諒他,可是……他做得到麼?
早已化成白骨的孩兒如今不知道已經投身何處了,他如何能找回來?而他們那份短暫的感情又如何可以再延續?
「傾城……」慕容絕心尖劇痛,只能喊她的名字,感受著她此刻看似平靜卻已然翻湧浪濤的心緒。
「做不到嗎?」傾城又道,嘴角彎出了一抹薄涼之極的淺笑,瞬間消失之後她說:「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懷胎六月的孩兒死在自己眼前時的痛苦,是你親手造成這一切的!慕容絕,收起你的卑微離開我的世界吧,不管夜傾城還是冷無心,她……。都不會原諒你!」
她紅唇吐出最後一個字,話聲匍落之後她眼裡染起的淚水也被她壓了下去。
「對不起……。慕容絕啞聲道,此時此刻他除了這一句話以外已是再也說不出其他了。
「說夠了嗎?若是說夠了請你離開!」冷無心下著逐客令,今日她能和他面對面的談及當年的事已是她的極限。
慕容絕深深看她,抿著薄唇捨得眨眼。他站了起來說道:「我欠你的我會還!」
冷無心閉上了眼睛聽他乾啞說著,睜開時她也站了起來,微揚螓首瞧著面前昂藏七尺的男人淡聲道:「即使你用一生來還……。都、不、夠!」
「今生來不及、便來生,傾城,這條命只會是你的!」慕容絕說完,將她深深看在眼裡,他知道今日自己一旦踏出這個房門,他與她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聯繫,縱然他割捨不下她,但她也不會再見他了!
冷無心不語,看著他轉身離開時,她卻在心裡說:若有來生,我願與你陌路天涯永不見!
他的離開帶走了房內剛才的聲響,安靜的地方令人不安。
小傢伙坐在地上看著像是失魂的冷無心,唔唔的叫了幾聲後也不再發出聲響了。
過了很久神翼從外面進來了,他剛才聽手下說了,知道慕容絕來找她,也知道她答應見他了。
「心兒……。」他走到她的身邊輕喊她一聲,不想自己突然的出現嚇到她。
「你回來了?」冷無心幽幽轉動眼眸,無神的眸彩令人擔心。
「嗯!」神翼在榻邊坐了下來,抬起手捋過她額前的劉海,但那時冷無心卻微撇了螓首避開了!
神翼的動作明顯一僵,就連眸色也有了些微的變化,他收回手後輕問道:「你沒事吧!?」
冷無心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目光落在他身上答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你若是不想傷他,就逼自己,我們回去吧!」神翼柔聲說著,其實從開始他就不希望她來皇城找慕容絕報仇,但若不讓她自己親身經歷一次內心的煎熬與掙扎,他是無法勸服她的。
冷無心笑了笑,略帶自嘲的說:「我恨了五年,日日夜夜都在等這一天。可我發現我錯了,我越是想要報仇便越想著他,這些年來我似乎一日都不曾忘記過!」
她幽幽道,語調裡面有著說不出的心殤!
「忘記他吧,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神翼心痛的說,像她這樣的女子是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的。
「忘?」她輕飄飄的呢喃一聲,笑意加深,悲傷也更深,她哀戚道:「若是能忘,我又豈會是現在這模樣?你知道嗎,他曾經為了救我甘願用自己的命來換,那時候我以為他是真的愛我的,但這一切全都不過是他設的一盤局,而我……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冷無心平靜說著,淚水卻滑落了臉頰!
「心兒……」神翼痛心的喊她,知道她又在回憶那甜蜜的痛苦了,就因為她愛得深了,才會傷的那麼重、那麼重……。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冷無心低沉說著,收起了那份悲涼閉上了眼睛。
「好,你睡吧!」神翼柔聲道,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在他關上房門的剎那的目光依舊是看著榻上的女子,而他的眼神卻與剛才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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