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展走來後,只見慕容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喊他一聲:「五哥,你怎麼也來了?」早知道他也對這花魁感興趣,今日就早早約他一同前來了!
慕容冽心裡這麼想著,而慕容展則不露聲色的睨他一眼,眸中的意思好似在說:你太胡鬧了!
「呵呵……五哥,你坐!」慕容冽心裡怎會不明白呢,身為皇子自然是不好進出這樣的地方,更何況如今眼前的男人已經貴為當朝太子,身份就更不一般了!
對面的男人也邪氣一笑,似乎不在意自己輸了,反而拿起酒杯朝慕容展這桌舉起,男子的胸襟大度隨性!
慕容展和慕容冽也舉杯回敬,隨後都將目光放在了舞台上!
桑媽媽見今日這裡真的來了貴客,笑著嘴巴都快成一條線了,她扭著水桶腰走來,嗲聲嗲氣的說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啊,小的已經為太子殿下準備好了上等廂房,還請太子移架二樓暖翠閣!」
老鴇笑盈盈是說著,手裡的團扇搖啊搖,心裡自然是高興今晚賺了一萬五千兩!
「五哥,我能不能也去?」慕容冽今日前來此處不為抱得美人歸,而是想看看這輕紗之下的面容是怎樣的!
「你早些回去,明日還要去三哥府上!」慕容展淡聲啟口,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五哥……。」慕容冽可憐兮兮的喊著他的名字,無奈慕容展已經起身往樓上走去了。
對面的男人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喝完杯中酒後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既然今日無緣抱得美人歸,那只好明日再來了!
「沈兄請留步!」慕容冽突然喊他一聲,隨之朝他走去。
「七殿下有何指教?」沈風然止步側身,態度溫文爾雅,若是初識他的人一定不會相信他是一位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
「沈兄若是不急著回去,不如和本王換個地方再喝兩杯?!」慕容冽對外人難得的客氣,今日他主動邀他喝酒定是有事相商,而這一點沈風然也知道!
「好啊!」沈風然笑著應答,星眸內閃爍溢彩!
而樓上的廂房內,慕容展和今日的花魁相對而坐,冷無心臉上的面紗已經拿了下來,但彼此一時間都沒有隨即開口說話!
「吱吱、吱吱!」小傢伙似乎對慕容展並沒有敵意,在他進門不久後就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傾城!」冷無心輕喊它一聲,很快小傢伙又跑到了她的腳邊。
慕容展心頭一怔,『傾城』兩字讓他想起了那絕色女子來!
冷無心將小傢伙抱在了手裡,柔柔一笑後抬眸瞧他,此時他的臉色有些微變。
「太子殿下不舒服嗎?」她問道,柔荑已是習慣性的在撫著小傢伙的腦袋。
慕容展的目光落在了小白狐身上,凝眸瞧它數秒後才說:「這只雪狐姑娘是從何處得到的?」
冷無心嘴角的笑也有些僵硬,不過她還是彎唇將笑意加深,答道:「這是我兄長送我的,當初為了救我特意去極地尋找到的雪狐!」
慕容展聽著,劍眉微擰,「姑娘所患何疾,不知道本殿能不能幫你?」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絕看著眼前的女子,雖然她的姿容不算絕美,但那雙清亮的眼眸似乎似曾相識……
「多謝殿下關心,我的病無藥可醫,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來得及完成我的夢想!」冷無心說著,輕淡的語調中有著淺淺的憂傷。
慕容展心頭有些沉悶,聽到她說無藥可醫時,心田的難過不知道從何而起!
「那姑娘的夢想是什麼?」慕容展又接著問道,很想助她一臂之力早日完成她口中的夢想!
而冷無心卻潸然的笑了,她搖搖螓首,紫眸瞧著眼前的男人,他、還是那麼溫暖,但卻是那人的兄弟!
「我的夢想只能靠自己完成,還請殿下不要再問了!」冷無心說著,微垂了眼簾,目光落在了自己雙膝上的雪狐身上。
「它的名字叫傾城?!」慕容展同樣將視線放回小傢伙身上,此刻它正瞧他,一雙漆黑的眼裡水亮亮的,讓人瞧著心裡著實喜歡。
「嗯,殿下不覺得它很美嗎?」冷無心沒有看他回道,嘴角的笑輕柔而清淺,像級了一位母親對待孩子時一樣!
慕容展心裡還是有疑惑的,這只雪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狐狸,而且它來自極低,那裡生產極地之蓮,莫非……。
「姑娘知道極地之蓮嗎?」慕容展詢問道,心裡總有種想法,覺得眼前的女子並不簡單!
「知道,傳說此物可以挽救命在旦夕之人,只要尚有一口氣在都能救活!」冷無心知道他在套她的話,不過沒有關係,讓他知道的越多也就讓那個男人知道的越清楚,到時候彼此的遊戲才會更加精彩!
「既然令兄去了極低帶回這只雪狐來,難道沒有找到極地之蓮來救姑娘嗎?」慕容展瞧著她眼眸問道,一旦她說謊,他定能從她的眼中看出端倪來。
冷無心心裡在冷笑,但神色還是和剛才一樣。她說:「他找到了,不過那株雪蓮還是沒有能救回我兒子的命!從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傳說是假的!」
冷無心淡聲說道,那段最悲慘的往事她卻用最平淡的語調來述說著,這一刻慕容展的心頭激起了漣漪來!
這個女人是否太過堅強了?還是她在佯裝堅強?
「對不起,本殿不該讓你提起傷心事!」慕容展自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也不顧自己太子的身份竟然向她道歉說道。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記了,況且如今我有它陪,也一樣!」冷無心笑了笑,看上去似乎不在意,但她的眼裡還是閃過一瞬的殤。
她的孩兒死的冤枉,她如何會忘記?當日她眼裡的血淚流是她心裡泣血的恨與怨,她不會忘記,至死不忘……
曾經滄海難為水,但今日,他們之間的情意已然不再!
區區一夜白頭算什麼?若是世人知道他的妻兒是被他活活燒死,那他們還會同情、讚頌他的癡心絕對嗎?
冷無心心裡暗湧掀起,這一次她要用他曾給的方式讓他也嘗嘗極致幸福之後被打入地獄的滋味!
「姑娘如今隻身一人,不知道今後有何打算?」慕容展突然很同情她來,喪子之痛一定對她打擊很大,如今她看似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正真如何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慕容展希望自己能幫她,這個念頭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斷過!
「無心如今身在青樓,早已沒有未來可言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冷無心如此回答道,這種看破紅塵的淡漠神情令他突然想起了一名女子來,那是他的三嫂,是皇城至今為止最美的女人!
「你又何須如此消極,說不定明日會有一番不同呢?」慕容展斂起心頭突然泛起的情緒,淡聲說後,星眸是在她和小傢伙身上流轉的。
「希望是吧!」冷無心也不潑他冷水,心裡已經有十足的把握!
「今日時間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慕容展見時辰也不早了,不想耽誤她休息,又沒有打算佔她便宜,所以站起身來後徐徐說道。
謙謙君子理應如此,不過冷無心還是與他一同站了起來,有些慌亂的問:「太子不在這裡留宿嗎?若是讓桑媽媽知道……。」
「你放下,她那裡自有本殿去說,你早些休息!」慕容展平聲說著,薄唇微揚起來,溫暖的笑一如三月陽光!
冷無心送至他門口,待房門關上以後她嘴角的微笑已經沒有了。
她抱著傾城走到榻邊坐下,忙了一日她也有些累了,在她來著床柱閉眸沒多久後,敞開的窗外就躍進了一名男子來。
「心兒!」神翼一直藏身暗處守著她,只要有一絲與計劃不符的事情發生他都會現身來護她周全。
「你來早了!」冷無心閉著眼眸說道,懶懶的語調不像剛才。
「我擔心你,剛才慕容展似乎有所懷疑,難道你……。」神翼想問她難道就擔心嗎?但他話語還未說完,坐躺在榻上的女子已經睜開的眼眸。
她道:「即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此刻的冷無心眼裡冷寒,似乎經過剛才的小憩之後她又和當日在烈火宮時一樣,淡漠、冰冷,令人難以靠近!
「心兒,我只是不想你受傷!」神翼知道她動怒了,隨即軟下聲線和她說自己並未惡意。
小傢伙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妥,在她懷裡吱吱的叫個不停,更是伸出它猩紅的舌舔舐她的掌心。
「我不會再受傷了,你回去吧!」冷無心接受了白狐的安慰,氣息調整後淡聲說道,眼下她想一個人靜靜。
「好,明日我再來!」神翼也不敢再違背她的意願,順著她的話答道。
「明日你無須再來了!」冷無心當即決絕,她此話剛一匍出紅唇,站立在榻邊的神翼已是慌了!
「為什麼?」他急聲問道,擔心她還在生氣。
「你無需緊張,明日慕容展定會為我贖身,到時候我已不在這裡,你又何須再來?」冷無心沒有看他說著,不過卻很肯定剛剛離開的太子定會幫她建造一片未來的。
神翼聽後眼裡的眸光閃了閃,對她此時的肯定語調完全相信!他點點頭後沒有在這裡多留,從剛才來的地方躍身離開,敏銳的身姿很快就被夜的漆黑所掩藏了起來!
只剩下她自己和小傢伙的房內立馬安靜了,冷無心索性平躺了下來,一手撫著同樣趴在軟榻上的白狐,一手還有意的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上,在這裡她掛在一個木瓶樣子的飾物,平靜的面容上雙眸是閉著的,不知道在這一刻內她在想些什麼……
漫漫長夜過去後,天際的光亮灑進了屋內,小傢伙醒來的很早,不過它很乖,每一次都是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瞧著冷無心,安靜的等著她自己醒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還夾雜著桑媽媽的叫嚷聲:「心兒姑娘、心兒姑娘……」
榻上的冷無心蹙起了黛眉,不情願的睜開了迷濛的眼起身下榻去開門。
「這麼早有何事?」冷無心淡漠的問著。臉上還有淺淺的紅暈。
「呵呵,打擾姑娘休息真不好意思,今日太子爺命人來接姑娘過府,而且還為你贖了身,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這是你的賣身契!」桑媽媽皮笑肉不笑的說著,從袖子裡面拿出了她的賣身契遞給她,一手還搖著扇子繼續道:「姑娘真是好福氣啊,掛牌第一天就遇上了太子殿下,日後你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
想她桑媽媽做鴇以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子,不知道是她命好還是手段高,竟然讓當朝太子對她如此情有獨鍾,才不過見了一晚就願意花三萬兩替她贖身。
「無心能有今天還多虧遇上桑媽媽你!」冷無心似笑非笑的說著,接過賣身契後就將房門關上了!
還沒有離開的桑媽媽一臉被打擊的樣子,有些傻愣愣的在想著她這話是正話還是反話,怎麼看她的神情突然覺得寒意襲襲呢?
冷無心走到榻邊,將白狐抱起後什麼也沒有拿就重新步出房門,結束了她在煙雨閣的半月妓女生涯!
她的計劃很順利,如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她意料之中,就連即將要遇見的男人也不例外……
她笑著,站在晨光之下巧笑嫣然,但她話裡的白狐知道她不快樂,為此發出了擔憂的聲響,「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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