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一句問話讓慕容絕鬆開了她的身體，他低垂眼簾瞧著近在咫尺的她沉聲說道：「有時的你讓我無法確定你是否真的也愛我，明明你就在我的身邊，但我總擔心你會突然離開！傾城，你和夜雲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我希望你的未來是有我的！」
慕容絕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擔心，這麼多日來他體會到了幸福和溫暖，他不想在回到過去過著陰暗與仇恨的日子！
傾城翹首望他，她能清楚的看見他眼裡的憂傷與惶恐。
他是如此優秀的男人，是雲國的神話，但卻總為了她露出卑微的姿態！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為他，她心疼！
「你愛我不是嗎？為什麼會害怕我會離開？」傾城說著，抓住他的手掌緊緊握著，讓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就在他的身邊。
「是，你是在，但你以後也會在嗎？會一直都在我身邊嗎？」慕容絕問道，有些急切、瞳孔內的慌亂沒有散去。
「會！」傾城答道，肯定的回答讓她面色顯得有些嚴肅。
「如果夜雲漠也要你留在他身邊呢？你還會選擇我嗎？如果是他……你還會嗎？」慕容絕也不再隱瞞，他至今的不安就是因為他無法自信的認為自己和她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當初她和夜雲漠的！
回想起當日夜雲漠前往臨潼關時的情景，她是用盡生命去追他的，即使心力衰竭也想要追上他；他還記得，她為了那個男人寧願臣服在自己的身下，卻只是為了求他能放過他！
她和夜雲漠之間的感情讓他嚮往嫉妒，但那時的自己可以殘酷的對她，如今卻是做不到了……
他昨日對她說過：這個世上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面對慕容絕此刻的神情及剛才的問語，傾城的眼裡也在閃爍恍然！
原來……他還是介意雲漠的存在！
「你知道嗎，從我這裡有了你時，你和他便是不能做比較的！我對他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即使是你！」傾城幽幽說著，瞧著他的眼沒有避開他目光中的閃爍。
當慕容絕聽她這麼說時，心臟在急速下墜，讓他整個人都覺得沉重無比！
他什麼也沒有說，就這麼看著她，眼裡有殤……。
而傾城又道：「絕，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拿自己和他比的嗎？為什麼你今日又要問這樣的問題？」
傾城捨不得再見他如此神情，重新將他抱住，讓自己偎在他的胸膛裡不去看他。
「即使我用盡這一生也無法取代他嗎？」慕容絕就這麼立著，手臂沒有收攏去回抱她的身體，出口的嗓音有著說不出的低啞暗沉。
今日的他真傻，為什麼非要去捅破這層紗呢？如今自己這麼狼狽，又該如何來掩藏？
慕容絕閉上了眼睛，緊緊抱著她，彷彿要將她刻入自己的骨血！
「我愛你啊！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傾城的身體被他勒的有些疼，但她不說出來，反而向他表白自己心裡 感情，用這三個字告訴他，如今她對他的情意是愛情、亦如他對她的一樣！
慕容絕心裡歎息了，他該拿她怎麼辦好呢？
她說愛他，但這種愛卻超越不了她對夜雲漠的！
「下輩子我會早早尋到你，一定要比夜雲漠早一點認識你，這樣……我們是不是會比現在更好？」慕容絕無法再向她要求什麼，如今得到她的愛已是奇跡，他又如何能夠在奢望別的呢？
「絕，放開你的心好嗎？這樣的你會受傷的！」傾城輕撫他的後背心疼說著，猶然的眼神內有著慕容絕所沒有看見的疼惜與愛戀。
「是啊，是要放開的，但我做不到了，你教我好不好？」慕容絕鬆開了她，嘴角彎起了笑，這種笑靨是悲涼的，有著令人心碎的暗色在裡面！
傾城的眼眸濕潤了，她同樣不知道自己該拿他怎麼辦，自己又該怎麼做才能令他不必如此雲漠的存在！
「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怎麼做你才能釋然不像現在這個樣子？你總是問我可以不以超越他在我心中的地方，那你可知道你們兩人都是我在意的，根本無法比較。他與我一起長大，十幾年來當我孤單受傷時，陪在我身邊的都是他！如果沒有你，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傾城哭了，她的內心被他的模樣刺傷了，但她不知道她剛剛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同樣傷了他的心！
慕容絕臉上的笑僵住了，即使是這樣的悲傷笑靨他都無力在彎起！
眼下她是在怪他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幸福嗎？她是在遷怒他曾經的錯嗎？
「對不起……對不起……」傾城低垂了眼簾讓眼中的淚水決堤，她瞧他不言不語，甚至是臉上毫無表情時她才恍然發現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有多殘忍！
「不，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慕容絕低喃道，輕飄飄的話語沒有份量，但匍出口時，卻如同悶雷一樣砸在了傾城最稚嫩的心尖！
「我剛才不是有意的……我們不要說這個了好不好……」傾城抓著他的手臂懇求道，眼中淚水已決堤！
她的面容是那麼美麗傾世，她本該可以幸福，擁有一種她最想要的幸福，但就因為當日自己的報復心揮掉了她所期望的一切。
慕容絕心裡在滴血，滴答滴答的在胸口內響起，然而這樣的脆亮響聲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
「我明白、是我不好，以後不提了，真的不提了！」慕容絕忍住心裡的痛抬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可他剛剛擦拭過去，那晶亮的液體又滑下了她絕美的臉龐！
他無奈，只能俯下頭去吻住那鹹澀的淚水，讓那苦澀的滋味伴隨自己心間的痛一切埋藏起來！
傾城閉上了眼睛，任他吻著，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身體讓自己的心隨著他的一起沉淪……
若是有一天她非要在他們之間選一個，那她一定會告訴他答案，但今日她無法作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