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坐在車內,面對突如其來的打鬥有些慌亂,她側過螓首,卻見慕容絕嘴角漾開了淡淡的笑,這笑容陰鷙而嗜血,似乎他早已知道半路上會有人劫殺他們。
他一言不發,沒有一句安慰,也沒有一個眼神的投來告訴她無需擔心。
慕容絕這種自信令傾城愕然!
他是太過自負了,還是真的太過強大?
傾城不解,不過她能肯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因為慕容絕的平靜,傾城一瞬緊張的心也變得鎮定了下來。
他們夫婦就這麼坐在車內,彷彿車外的一切與他們無關……
然,在那些的人打鬥之中,對方的領頭男人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弓弩,他三箭齊發朝著馬車射去,利箭穿梭的聲音帶著破空之氣,凜冽而強勢。
「王爺!」暗衛在外驚呼,提醒車內的慕容絕要小心。
話聲還未落下,三支箭已經全都射入了車身,從這看來似乎是對方贏了。
「一個不留!」領首的黑衣人最後下了絕殺令,他奉自己主子的命令,要將辰王府隨行的人馬全都滅殺乾淨,而刺殺慕容絕是此次任務的關鍵。
剛才的那三支箭他相信沒有人可以躲過的,他發箭的力度及分散度讓人無法在一時間內接獲,並且他為保萬無一失,還在這三支箭的箭頭淬了劇毒,只要稍稍被箭身割破肌膚,毒液就會滲入血液然後進入身體,半刻鐘不到就會烏呼哀哉……
就在辰王府的人馬越來越少、對方戰勝的幾率越來越多時,領首的那個男人眉梢挑了起來,他想這次一定可以完成任務回去見主子了。
可是在他的藏在黑布之下的笑意尚未完全揚起時,一直安靜的車內頓時發出一陣巨響,頃刻間豪華的馬車只剩下了木屑與斷料。
一聲駿馬的嘶鳴聲混合其中,引來了所剩下人的所有注目眼光!
「王爺!」暗衛啟聲喊道,他們就知道慕容絕是不會這麼容易的被他們暗殺的。
那個如神一樣的男人單手摟著自己的妻子,欣長的身姿在風中挺立,充滿霸氣與傲視一切的威嚴,讓剛才還很得意的暗殺頭領頓時眼神沉下,心間更是被懸了起來。
——他竟然毫髮無損?
首領男人握緊了手裡的長弓,指骨咯咯在響,這是他控制自己內心的緊張,也是對自己沒有暗殺掉慕容絕的怒意,恐怕今日是他們有來無回了!
「殺!」那個男人又是一聲高吼,大有同歸於盡的氣勢在。
而慕容絕只是冷冷的看著,一手摟著傾城護她周全。
他依然在笑,笑他們的自不量力與自尋死路!
「留活口!」慕容絕揚聲下令,簡短的三個字已然昭示了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領首的黑衣男人銀牙緊咬,一躍上前與僅剩的幾名暗衛廝打起來,招招又狠又絕!
傾城有些擔心,她看著王府的人馬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失去生命,而身為他們主子的男人卻無動於衷。
傾城腳步不由上前,彷彿想要去幫他們一樣。
慕容絕環在她腰際的手掌緊了緊,不讓她離開自己半寸。
他低下頭瞧了她一眼,與此同時傾城也抬首仰視她,彼此四目相對,她眼裡的意思他全懂。
「抱緊我!」慕容絕說道,啟口的話居然是要她同樣摟著自己的勁腰。
傾城的面色有些疑惑,更是為難,但她又很快的反映了過來,聽話的抬手攬上了他的腰腹!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摟他,這讓慕容絕心情甚好,即使眼前還在上演著血淋淋的廝打場面,可這卻不影響他向傾城微笑。
這樣短暫的笑意沒有冷意、沒有陰森,是發自內心正真的笑!
他很高興她能這麼快就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也很高興她沒有拒絕自己適才的要求。
如風的身影頃刻躍起,衣袍的飛揚飄逸像級了空中飄飛的柳絮,他的身姿極美,不帶一絲拖沓!
慕容絕單手摟著傾城,一手出掌,快而狠的招式讓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力。
傾城看不慣這麼血腥的場面,心裡雖有不忍,但她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來殺他們的,不是對方死,倒下的就會換成是他們。
在這一點上她沒有濫用同情心,她選擇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等待慕容絕將他們一一制服!
這一場尚算激烈的戰鬥在慕容絕出手後很快就歸於了平靜。
他們兩人身體穩穩落地後,慕容絕只是冷聲問道:「是慕容瑾派你來的!」
他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告訴他,太子府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你想要知道?」那個男人被制伏在地不能動彈,可他卻陰森的笑著反問他道。
慕容絕眉梢一揚,雙唇抿著未置一語,他在等著他的下文!
「聽聞辰王智謀過人,可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你想借此機會來冤枉太子,好讓自己日後可以登上帝位,可你的野心路人皆知!」那個男人款款說道,眼下他被他們擒住倒是沒有了那份懼意。
慕容絕聞言不怒反笑,頓時危險的氣息在四周加深加濃!
「殺了他!」慕容絕淡聲下令,摟著傾城轉過了身向後走去。
他從來不和沒有價值的人多說一句話,眼下那個男人和他兜圈子無非是想替慕容瑾擺脫嫌疑,可是他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會加速自己更快死亡而已!
「你!」那個男人高呼,才吐出一個字,他的人頭就被暗衛砍了下來。
傾城在這個過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她與慕容絕並肩向後走,明眸內有了一層陰鬱。
——他想當皇帝嗎?
傾城將那個男人的話聽進了心裡,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居然懷有這樣的心思。
「帝位對我而言從來就不是我所看重的!」慕容絕邊走邊說,他沒有看她,目光幽幽看向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