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同樣也是一臉傷感,他望著如今變成這個模樣的兒子,心也痛如刀絞!
「雲漠……」夜將軍低喊他一聲,此刻他的氣焰明顯沒有剛才旺了。
「別叫我!」雲漠的情緒被他剛才的一番話徹底激揚開了,他知道自己無法和傾城在一起了,所以他每日每夜的麻醉自己,但他越是迷醉,他對他們之間的記憶便越加清晰……
他恨,恨所有拆散他們的人,包括眼前的男人,他的親身父親!
「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當真願意看你痛苦嗎?」夜將軍也沉痛著臉說道,他心裡的這些苦和誰說?
「你不願意?呵呵……哈哈……」雲漠仰首笑了,笑得放肆而又諷刺,他睨視他,嗓音極冷,「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如今傾城再也回不來了,她的一生全都是被你葬送的!」雲漠的心在滴血,每當他提起傾城時自己的心就痛一分,每當他想的自己的傾城如今活的不快樂他就難受的想死!
雲漠不給夜將軍開口辯解的機會,他接著道:「你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夜家卻犧牲了傾城,可你看看自己得到了什麼?你在慕容絕眼裡依舊是一條狗!」
——啪——
「放肆!」夜將軍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被他剛才的一句話氣的身體在發抖!
「我這麼是為了我嗎?我是為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夜將軍震怒,他的一番良苦用心卻換來他剛才的這句話,這算不算報應?
「別拿我當借口!」雲漠無視自己臉上的刺痛回吼道,一雙黑眸裡只有怨恨。
「我們身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你跨進朝廷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夜將軍雙眉緊擰,袖中打他的那隻手掌掌心還在發麻。
「臣?」雲漠的酒已經醒了,他冷道,「身為臣,就該將自己最愛的女人雙手奉上嗎?身為臣,我們就要注定生離嗎?」
雲漠一聲聲問著,但他嗓音裡充滿了憤怒、不甘及化不開的恨意……
夜將軍臉色早已大變,有力的答道:「是!」
「身為男子,保家立國才是男兒該做的事,兒女情長怎能與自己的抱負相比!」夜將軍振振有詞的說。
「可這些都不是我要的!」雲漠狂怒,一腳踢碎了一旁的檀木椅子。
廳內的對峙聲此起彼伏,夜府內的氣氛一整夜都在陰霾之中,而雲漠與夜將軍之間的談話無人知曉……
破曉的黎明灑落大地,晨光暈染整座王府。
氣派不輸皇宮的辰王府今日一早門口就停了幾輛馬車,下人們也進進出出的在忙碌著。
慕容絕與傾城簡單用過早膳後上了同一輛車,隨後帶著家僕幾十人前往香山小築去了!
在馬車行駛的一路上,車內依是從前所熟悉的那份安靜。
傾城微靠在車窗的一邊,隨著車簾輕輕的晃動,外面的景色也時不時的映入會不動聲色的睨視她一會,然後星眸裡也有複雜的神色在跳動。
他不喜歡這份安靜,更不喜歡他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可她的眼裡卻沒有他的身影。
——她的心又飄向了哪裡?會是在夜雲漠那裡嗎?
慕容絕又兀自猜想起來,抿著薄唇克制自己此刻心裡的情緒。
緩緩進行的馬車一直很穩,可忽然之間車身發生劇烈的晃動,使得車內的女兒一時不慎身體向前傾去,眼看就要跌倒了,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攬住了。
「沒事吧!」慕容絕脫口問道,卻使傾城眸色一怔,隨即推開他的觸碰,坐好身子後淡然回答:「多謝王爺!」
她對他的逼如蛇蠍令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慕容絕眸色微變,但他沒有動怒,同樣坐直了身體問著車外駕馬的人,「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恕罪,路上的碎石太多,前方不遠處的路也被大石給堵住了!」車伕心裡忐忑不已,要知道剛才車身這麼一晃可能是會要他命的。
「把車停下,讓人把石頭搬走!」慕容絕淡淡道,坐在車內並無要出去的打算。
「是!」下人領命後穩穩將車停靠在一旁,隨後跟隨出行的人馬就開始將前面的大石合力搬走。
傾城在裡面坐等了一會,因他沒有要下馬的意思,她也只能一直坐在車內。
彼此在靜等的過程中傾城抬起了素手微微掀開車簾,她所坐的那方向正好可以看見山道一側的梨園。
那漫天飄飛的梨花頃刻間就奪取了她的停止不走的視線,彷彿忘我似的瞧著前方,明眸內有著旁人所看不懂的光亮在閃爍!
——她有多久沒有看見過這片花海過了?
傾城沉醉在其中,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邊還有另一人的存在。
慕容絕在她出神前就輕瞟她一眼,此刻她完全將自己視為透明的,更是將目光完全停留在了前處。
他想要知道那裡有什麼能夠如此吸引她。
慕容絕斜眸也望去,透過傾城掀開車簾的一角望見了那裡的景色。
——原來她是在看梨花!
他這麼想著,可恍然間又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她的眼神像極了在御園看天空時的那樣,飄渺的令人捕捉不到她的焦距!
慕容絕頓時明白過來,她是在看著梨花而想夜雲漠了。
「你喜歡梨花?」慕容絕揚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故意問著她
傾城一直沉靜在自己的天地,他的啟口令她眸色一閃,臉色有些不自然。
「是!」她清淺的說著,收回了視線,放下了一直輕捏車簾的手坐好。
「既然你喜歡,本王就為你在香山建一片!」慕容絕傲然道,平平穩穩的聲線令人聽不出此話是真還是假。
傾城抬眼瞧他,這是在探究他剛才話語的真實性。
「怎麼,你不信?」慕容絕挑眉,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此刻的反應意味著什麼。
「王爺權勢傾天下,區區梨園又怎會在話下?」傾城斂了眼低道,她的探究是因為他說是為她而建梨園的,這句話令她震驚不小。
慕容絕聰明過人,雖是一句奉承話,可他知道傾城是不信自己的『好意』是為她。
「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小小一座梨園送你也屬正常,除非……你是不喜歡本王送你!」慕容絕眼梢你看她,彼此再一刻視線相對。
慕容絕將後面的那句話說的意味深長,凡是有心人一聽便知他是什麼意思。
傾城啞然,安靜了數秒後從紅唇吐出的幾個字僅是:「謝王爺!」
她沒有說喜歡,也沒有直接說不喜歡,簡單的三個字概括了所有她想表達的意思。
慕容絕眉宇一蹙,她此刻的表情是不想和他多說下去了吧!
兩人每一次的談話都隱含不悅,不過這一次該說是有些小小進步的,至少他沒有將她弄哭、至少他沒有衝動的冷喝她………
在彼此結束談話沒有多久,王府裡的下人也已經將路上的大石清理的差不多了。
「王爺,可以繼續前行了!」車伕在外稟告道,等著慕容絕的回應。
「走吧!」他淡聲啟口,整理了心中的那份紊亂一臉平靜。
華麗的馬車再次晃悠悠的行駛起來,逐漸遠離皇城的傾城自然也不會知道夜府內已經翻了天!
夜色降臨之際,慕容絕他們正好趕到了香山小築,這裡雖名為『小築』,但所建房屋絲毫不比辰王府遜色,這也難怪慕容絕會帶這麼多人一起上路了!
「今日趕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本王帶你四下走走!」慕容絕下了馬車後就與傾城這樣說道,談吐很平和,似乎在她不留意間他已是變了一個人。
傾城略顯詫異,這個男人居然如此好聲好氣和她說,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耍什麼花樣!
傾城的心裡已然有了警惕,但她還是很識時務的輕輕點頭,由丫鬟帶領著去了下榻的廂房。
沒有邁動腳步跟著去的慕容絕就這樣立在原地望著傾城離開,心裡的黯然在一點一點的增加。
這個女人既是仇人又是自己的女人,而令他苦惱不堪的是自己竟然獨獨對她生了情,如今的自己真的令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也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慕容絕想著,向另一方向走去了,彼此背對背離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下……。
翌日,晨光冉冉,一清早就聽到林中的鳥人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了。
由於香山小築是被山環繞,府邸的週身全都被綠蔥蔥的植物所包圍著的,所以居住在這裡的人家也就只有他們,可謂是世外桃源了!
慕容絕很早就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感覺不安,像是預感到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王爺,都備齊了!」大丫鬟將最後一道早點端上來後站在一側說道。
「去請王妃吧!」慕容絕淡聲道,自從傾城受傷再醒來後,王府內的下人都覺得他對傾城不一樣了,可具體要說是哪裡不同,他們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如今大丫鬟也不敢在傾城面前囂張,要知道慕容絕若是動怒,任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當日的崔嬤嬤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在大丫鬟離開廳堂沒有多久,傾城已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今日她並未身著華衣,一襲水色紗裙如夢如幻,淺色調的衣裳將她曼妙玲瓏的身體修飾的更為清雅出塵,而未施粉黛的容易也是精緻過火,一雙清靈透亮的眼眸似乎藏了世間最珍貴的明珠,她的舉手投足無不顯示她的高雅清麗,亦如她名字那樣,傾城傾世!
慕容絕坐在位置上看著她款款走近自己,一時間他的眼裡就只剩下她了。
「王爺!」傾城頷首喊了他一聲。
「坐吧,快涼了!」慕容絕斂斂眸光說著,先行拿起了碗筷吃了起來。
傾城沉默坐下,接過丫鬟遞來的燕窩粥小口喝著,至於桌上準備的那些精緻點心她一樣也沒有碰。
慕容絕一直是不動神色的看著她,見她吃的少,不由問道:「這些東西不和你胃口?」居然一樣都不吃!
「不是,臣妾今日只想吃些清淡點的!」傾城放下了碗筷回答,就連碗裡還剩了大半碗的粥。
慕容絕蹙眉低目,同樣放下手中的碗筷,他道:「既然不想吃,那就撤了吧!」
他的口氣很淡,不是以前的那種狠冽聲,更多的是給人一種他對她的寵愛在裡面,因為她不吃了,連他也沒了食慾。
站在一旁的丫鬟得到他的吩咐,動作利索的開始收拾著桌上的豐富小點。
「走吧,本王帶你出去走走!」慕容絕站了起來聞聲道,這樣的他讓傾城有些猶豫。
「我……」傾城支支唔唔,並不想與他獨處。
「怎麼?你怕本王會害你?」慕容絕眉梢一挑說道,她眼下的猶豫不決不是已經將心裡的擔憂寫在了臉上嗎!
「王爺公事繁忙,臣妾不敢耽擱你的時間!」傾城委婉說道,微微斂眉沒有看著他回答。
這樣一句聽來客氣的話語卻讓慕容絕不悅,他凝視她半晌才道,「若是本王說不介意你耽誤呢,你是否就會和本王出去了?」
慕容絕這樣問她,其實自己的心裡也知道她的答案,只是他卻還要頑固的問著。
「我……」傾城再次啞然,他這樣的眼神讓她該如何回答?
「走吧!」慕容絕趁她語愣之際,一把拉過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在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了她輕微的掙扎,只是她的動作不是那麼明顯,他也就壓抑著心裡的那份悸動沒有再出聲。
【馬上就要高潮嘍,親們給力給力再給力,幕幕碼字也快點哈!嗚嗚,不知道傾城能不能知道雲漠要走,不知道能不能改變什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