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遠一直逗留在墨西哥城,朱雀已要處理中東緊急事務去了利雅得,這幾年蘇曼和白夜一直都在利雅得,對中東的情況,朱雀有不明之處可詢問白夜意見,白虎留在墨西哥城和繆裡斯簽最後的協議。在此期間,墨西哥政府再一次出台新的軍火管理條令,除了加強飛機註冊的管制,連航線巡邏也開始加了諸多限制,饒是第一恐怖組織有自己的港口,輪船,官方也有自己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必須有所收斂,大大影響了墨西哥北美一帶的軍火走私,葉寧遠並不在乎這些小頭盈利,最主要的心思都放在和繆裡斯的這一場交易中,即便知道繆裡斯想要空手套白狼。
「老大,真不管繆裡斯?憑我的直覺,不會只是空手套白狼這麼簡單。」白虎鏡片後的眼鏡一片精明,把繆裡斯的賬目都調給葉寧遠看,「這是朱雀分析的賬目,並對照索菲瓦西的賬目,做出一個簡單的統計,繆裡斯最多只能支付十分之一的費用。如果沒有資金支持,他根本不可能完成這筆交易。」
「朱雀做得好。」葉寧遠淡淡一笑,「讓繆裡斯先支付交易百分之30的費用。」
「可是,這不合規矩啊。」白虎道。
葉寧遠淡淡一笑,「規矩?軍火界,我說的就是規矩!」
白虎嚴肅道,「明白了,老大。」
這話說得霸氣,卻是硬道理,在軍火界,第一恐怖組織說的就是規矩,他們幾個壟斷整個軍火交易,所有的軍火交易商想要在這道上混下去,多多少少都要有一點覺悟,那就是黑J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的確有手腕,有本事,這麼多年平衡軍火界,利潤分割也從未出過矛盾。
軍火界競爭較大,又不是沒有過分裂等情況,然而,他們始終不敢和葉寧遠叫板,一來,實力不在一個等級上,二來,單干未必有如今的利潤,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要平衡這麼一個偌大的市場利潤分配,又要調整軍火流向,又要牟取暴力,又要防範軍火界大亂,引起混戰,這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
即便是楚離、黑傑克、傑森等人時代也沒有很好地平衡軍火市場的安定,時而也有不少混戰發生,搶奪市場,或者均衡市場價格被打亂,這是常有的事。
但在葉寧遠時代,軍火市場機制很完善,運行極好,人人遵守,且沒有什麼混亂,少有戰事,這是他的過人之處。
在軍火界,他就是皇帝,所有人只有聽命的份。
「白虎,別透露出我在墨西哥城的消息。」葉寧遠淡淡道。
「明白。」
其實他可以不留在墨西哥城,但……他蹙蹙眉,想到安許諾,從那天見面已快半個月,他知道她一直在繆裡斯身邊。她接了一個任務,這是她脫離組織之前的最後一個任務,許諾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即便脫離了組織,這任務她還是執行。讓繆裡斯失去所有,這是繆裡斯的對頭,韓國一黑幫老大的要求,這兩人似乎恩怨頗深,十年前是戀人,後來反目成仇,一個創辦了索菲瓦西,一個創辦了韓國黑幫,女人在黑道立足不易,她卻有足夠的魄力能鎮得住手下那麼多強悍的男人,自有她的過人之處。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繆裡斯傾家蕩產,似是隱忍了十年才開始籌謀動手,繆裡斯卻不知道。
所以安許諾會想盡辦法,破壞他們這一次的交易。
他唇角一勾,她所接的任務,似乎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嗯,應該說,這黑道上的事,都和他不少的關聯,只是問題在於,他不是直接出面罷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墨西哥城燈火通明,一片繁華,心中卻空蕩蕩的,不可否認,他很想安許諾,特別是那一夜的她。大膽,嫵媚,彷彿是一名賭徒,把自己的尊嚴,驕傲都賭上。可惜她輸了,他無動於衷……嗯,說是無動於衷其實也是錯的,他並非無動於衷,不然這半個多月,不會如此思念她。
安許諾喜歡他,這是他所料不及的事情。
一名孤傲冰冷的女孩子,能做到那份上,若不是喜歡,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他情願相信,她多多少少有些喜歡他的。
在忘憂島的時候,其實就想到了。
他並非情商負值,一個女孩子喜不喜歡他,自然能感覺的出來,那晚在海邊,安許諾的意思,他不願意多想,並非他不懂。
她是在試探他,能否再愛別人。
那一晚,是她最後一賭了吧,葉寧遠輕笑,然而……他傷了她吧,從忘憂島回來就疏離了她,那天並不挽留,可看著她漸遠的單薄背影,心中有些微疼。那天晚上,她受傷,卻強顏歡笑的表情,他也看在眼裡,以她的驕傲,這一次拒絕,怕是不會再繼續了。
如此也好!
他本就不該和別的女人有所牽扯。
可為什麼,心中隱約有一股不捨得呢?他是孤單得太久了,所以迫切地想要一人相伴嗎?仔細一想,諾諾過世這麼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再一次靠近他的心,安許諾不溫暖,也不溫柔,不體貼,又很孤傲,冰冷,在別人看來,一數都是缺點,可在他看來,卻都成了優點。這種不問因由的喜歡,他只感受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他是寂寞得太久了,所以迫切地想要一個人來填補這麼多年的空虛和黑暗吧,所以一有人走近,就想緊緊地抓住。
可分明,他又不寂寞的。
諾諾一直活在他心裡,他有摯愛的家人,有交情深厚的朋友,又怎麼會寂寞呢?
葉寧遠舒了一口氣,不管再怎麼說服自己,他都無法逃避一件事,他怕是,真是喜歡上安許諾了,而且……喜歡的程度比他所想像的,要多得多。
不然,這半個月,為何要留在墨西哥城?除了倫敦,忘憂島,還有A市,他從來不曾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半個月。
留戀一座城,不過是這座城中,有他留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