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很無辜地含著手指頭,很無辜地看著小奶包,哥哥這一咆哮讓她感到很委屈,葉三少和程安雅都在驚悚狀態,這丫頭哪是嬰兒啊,他們都不敢把她當成嬰兒看待了,活脫脫就是一名歷經滄桑的少女,只是擺出一副欺騙世人的純真表象罷了。
程安雅淡定地看著閨女,很無奈地問,「海藍,你前世到底是誰啊,你是不是都記得?你是不是比媽咪年紀還大啊,你這樣,當媽咪的壓力很大啊。」
葉三少以同樣的表情看向葉海藍,表示當爹地的壓力也很大,小奶包有樣學樣,小海藍打著可愛的小哈欠,「唔,寶貝有點睏了。」
眾人,「……」
這小海藍什麼沒遺傳到,葉家人轉移話題的能力倒是學到百分百了。
小奶包拉著白夜說道,「白夜,我們去看美人吧,聽說這位七公主殿下長得很美麗,我們去瞧瞧,肯定沒有我媽咪和妹妹好看。」
「你都說不好看了,還去做什麼?」白夜淡靜地笑了笑。
小奶包理所當然地說道,「是你想去看又不好意思,我這是給你台階,你太不知感恩了,白夜,做人這樣很不好,很不好。」
眾人,「……」
蘇曼的庭苑。
黛娜沏了兩杯花茶送了上來,放在梧桐樹的圓桌上,蘇曼的對面坐著一名妙齡少女,雪白的肌膚,一雙深邃的褐色眼眸,高挺的鼻子,殷紅的唇,五官有東方人的神秘,也有西方人的深邃,極好看,的確是艷若玫瑰。她有一頭栗色的卷髮,繫著一個漂亮的粉紅色絲結,看起來青春可愛,又不失去溫婉俏麗。
她盈盈水眸似總是含情脈脈,看著很令人怦然心動,是利雅得男子的夢中情人,可七公主殿下,唯一渴望所嫁之人是蘇曼。
可惜,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雅善,過來找我有急事嗎?」
雅善公主點點頭,「前些日子聽說你府上的客人孕育了新生命,都可還好?」
蘇曼頷首,「都不錯,一家人還住在東苑。」
雅善公主溫柔地輕笑,「我和你認識十幾年,都沒見你有什麼朋友,能在你家住上半年多的朋友,想必很要好,我真羨慕你啊。」
她身為公主,一直沒有什麼朋友,別人和她相交,大多存著利益之心,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她早就對友情這東西絕望了。
唯獨蘇曼,不一樣。
蘇曼笑而不語,淡淡抿唇,似笑,又不似,絕色傾城的容顏在陽光下似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有一種朦朧剔透的美。午後的風帶著溫潤的暖,庭院中,百花齊放,荷池中,蓮花爭奇鬥艷,並不是花開的季節,但自那日盛開後,一直沒謝過,暖風中,帶著淡淡的香氣,有蓮花的香氣,也有其餘的花香。
雅善公主眸光有些憂鬱,忍不住看向花圃,欲言又止,最終尋了一個話題,「怎麼蓮花開了?我記得是七八月份時候開,從未見過開得這麼漂亮。」
「今年比較特殊。」蘇曼說道,他無法解釋海藍一事,也無法解釋蓮花盛開一事,只能如此說道,他的耐心一向不多,但對雅善公主,還是難得一見的有耐心,他知道她有話想要對他說,卻四處找話題,她是沒準備好。
蘇曼越是這樣,雅善公主越是有些緊張,白嫩的手指幾乎把衣擺擰碎了。
她拿起玉杯,喝了一口花茶,又讚了花茶,蘇曼也隨意應著後,午後的陽光籠罩梧桐樹下的男女,金童玉女,極為相配,是那麼美好的一幕,卻又因男子的疏離而令人覺得不太和諧。
「蘇曼,我美嗎?」雅善公主突然問道,白嫩的臉頰浮起紅暈,她自幼接受宮廷禮儀教導,受了熏陶很久,性子含蓄,溫婉,問出這樣的話,已大不易。
蘇曼並無立刻應答,雅善公主的臉越來越紅,有些難堪地垂了本有些忐忑和期待的眸,蘇曼這才淡淡道,「很美!」
不管男人女人都不會否認雅善公主的美麗和美好,她的確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但不包括他。
這種美,對他來說,僅次於欣賞,再則,論美色,少有人和他媲美,他對這個膚淺的詞實在是麻木得很。
雅善公主眸光一亮,再問,「你不討厭我,是吧?」
蘇曼頷首,「不討厭!」
雅善公主也是他相交最久的朋友。
她臉上的紅越來越明顯,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那我嫁給你好不好?」
蘇曼輕怔,嫁給他?她用的我嫁給你,而不是你娶我,並非以公主的命令在說,而是朋友間的詢問,蘇曼一直都知道雅善公主喜歡他,他的性向,雅善公主卻不知。並非是什麼羞恥之事不想說,只是她說過感情,一直以朋友在相處,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去碰觸這一層關係,於是就一直這樣相處中。
她今天戳破這層窗戶是為何?
蘇曼不解。
「出什麼事了?」蘇曼柔了聲音問,若不是事出緊急,她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的性子太過含蓄,臉頰都紅得滴出血來,她需要積攢多少勇氣,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趴在牆角偷聽的小奶包輕聲說道,「白夜,你要是像這位美人一樣大膽該多好,男人真該向女人學習,多有勇氣。」
白夜一敲他的頭顱,「安靜,別出聲。」
他瞇起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兩人,難得見蘇曼的輕軟神色,卻是因為女人,真是令人有點……不爽。
雅善公主褐色的眸蒙上一層水汽,但她忍住了,美艷的臉上露出了堅毅,「父皇讓我嫁給R國的二王子查爾斯,我不願意,蘇曼,你幫幫我。」
R國和沙灘阿拉伯的關係一直比較友好,雙方都靠聯姻維繫著彼此的關係,雅善公主芳名遠播,深得查爾斯王子喜愛,這一次提出聯姻。
沙特阿拉伯的陛下考慮許久,問了雅善公主的意思,他很疼她,一切以她的意願為主,但陛下的言下之意是希望雅善公主多為大局著想。
皇室,誰不知道她喜歡蘇曼,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但蘇曼是什麼意思,她不知道,陛下也不反對她嫁給蘇曼,可關鍵是,蘇曼得同意才行。
「雅善,我幫不了你。」蘇曼淡淡地道,一點婉轉都沒有,直接拒絕了。
雅善公主似沒想到他這麼不留情地拒絕,很是難堪,難過地咬著唇,忍住眼睛中湧起的眼淚,「為什麼?蘇曼,難道是皇室以前對蘇家犯的罪嗎?這些年你一直在拒絕我,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蘇曼沉吟,「不是!」
他生性寡漠,此事並非重點。雅善公主心中又有了希望,急切地問,「那是為什麼?你告訴我,是我哪裡不好嗎?我會改。」
「不,你很好,不用改。」蘇曼淡淡道,「你美麗,大方,善解人意,識大體,又堅強,剛柔並濟,是難得的好姑娘,若是以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可能會幫你,但如今,不行。」
「為什麼?」雅善公主眼淚滑下,她頓覺失態,以手帕輕輕擦去淚痕,難掩傷心之態問,「為什麼?」
「雅善,我不愛你。」蘇曼說道,「過去若是答應你,也是表面維持夫妻關係各不干涉,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所以一切都是一樣。」
蘇曼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每一句都切中重心。
雅善公主大失所望,心中極為痛苦,「我真的不想嫁給查爾斯,真的,不想,難道我們生來就要為聯姻犧牲嗎?連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成,我沒了選擇嗎?」
「不,你有!」蘇曼淡淡地說道,「你有選擇,你可以不嫁,皇室還有四位待嫁公主,你不是唯一的。」
「可是……」她想要嫁給他啊,她想要嫁給蘇曼,就算是表面維持關係她也願意,只要讓她一輩子都這樣在他蘇曼身邊,空的時候陪他說說話,聊聊天,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麼簡單的小願望,他都不願意滿足嗎?
蘇曼淡淡地凝眉,不喜見到她難過之色,雅善公主斂去悲傷,突然問,「蘇曼,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怎會此般問?」
「若不是有喜歡之人,為什麼如此執意?」雅善公主堅執著地問。
「雅善,你嫁給我,也不會幸福,何必勉強?」一蘇曼聲音淡淡的,有喜歡的人麼?
「我只想問,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蘇曼,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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