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雅激動了一夜,沒有睡著,第二天一早就醒來,坐等太陽升起,不知是不是心情愉快的原因,這時候從二樓的窗戶看海景,非一般的美麗。
沒一會兒早餐就送上來了,程安雅一如往常,用了早操,繼續回床上補眠,補充體力,路易斯很神奇的沒有來打擾她。
程安雅睡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很吵鬧的意大利語聲,她迷迷糊糊醒來,走到另外一個床邊往下看,是兩名男子不知道在用意大利語在吵什麼,說得很大聲,很慌張的樣子。
兩男子都是意大利人,說的是意大利語,他們是躲在這邊說,看他們的舉止,似乎是怕被人發現什麼似的,犯了錯誤在商量對策。
這邊平時沒什麼人,他們說得很大聲,程安雅在窗後悄悄地看,靜靜的聽,沒聽懂他們說什麼,但有幾句罵人的話倒是聽懂了。
他們吵了一會兒沒結果又遠去了,程安雅在樓上看著,沉默不語,看著他們遠去,男子似乎還打手勢在說什麼,她心思電轉,一時也猜不出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程安雅如尋常般出門,那一男一女也跟著她,島上太靜了,好像處處陷阱,程安雅心有不安,倏然問,「路易斯呢?」
「主子爺你想見就見?」女子冷冷的聲音傳來,她一直就沒給過程安雅好臉色,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狠絕樣子,程安雅也習慣了。
「我怎麼說也是島上的貴客,你這是屬下的態度?」
驕陽似火,海風撲來,夾著燥熱和大海的氣息,程安雅髮絲略微凌亂,眸光如刀,她怕了路易斯,不代表這島上任何一個人都能肆意踩踏她。
「什麼貴客?你也也好意思說,不就是女人,殺了你主子爺也不會說什麼。」女子聲音更為不屑了,隱隱帶著一絲諷刺。
程安雅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很久不見的招牌式笑容露出來,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異常的奪目,有幾分璀璨的明媚。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有空我和路易斯說一說,到底你是不是殺了我也無所謂。」
女子臉色一變,刷白如紙,很顯然是被她鎮住了,她也就逞一時口舌之快,哪敢真給程安雅下什麼毒手,她還真怕路易斯廢了她。
一邊的男子說道:「程小姐,主子爺今天有事,你若要見他,我去給你傳話。」
「不需要!」程安雅甜甜地笑,看著海水,眸光閃過一抹沉思,有事,一般說來,路易斯的有事,那麼肯定是黑手黨又有受到什麼重創了。
她心思一轉,一邊如常地在往海邊走,一邊說道:「想來也是,他是要忙,昨天黑手黨總部才被轟了,他一個教父還在這裡度假,當真說不過去,忙啊,應該的。」
輕笑,如鈴,暗諷,如刺。
她身後的女子順著海風清晰地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怒了,張牙舞爪,「你這個臭女人知道什麼?什麼轟了我們黑手黨總部,總部人員早就轉移了,葉三少只不過是……」
「劉艷,閉嘴!」她身邊的男子大喝,程安雅眉梢一挑,路易斯早就讓人員轉移,那麼也就說,葉三少只是轟了人家建築物,主力還完整保存?
路易斯是那麼聰明的人,的確不會白白地挨了葉三這麼一下,這事聽在程安雅耳朵裡沒什麼大的驚訝,彷彿事情就該是這樣子的。
「怕什麼,給她知道又怎麼樣?她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劉艷不滿男子冷喝,憤怒地反駁,美艷的臉,一片陰雲。
程安雅笑靨如花,回眸,看著互瞪的他們,說道:「說的是啊,我又不能長翅膀飛了,你們說給我聽也沒事,就算是人員轉移了,你們總部都給人轟了,丟不丟人?黑手黨這麼多年歷史,子孫後代竟然連一個老窩都保不住,真真可憐。」
「你……」劉艷大怒,臉色漲紅,「你們龍門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劉艷,住嘴啊!」男子再一次大喝,劉艷雙眸瞪圓,卻在男子益發森冷的眸光中,咬牙忍耐,氣呼呼地轉過臉去。
程安雅心中一凜,龍門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為何?
劉艷被男子喝住,已不再說什麼,程安雅套話也覺得套不出來了,這已是一個極限了,這男人比較沉穩冷靜,反觀這女人,心浮氣躁的。
若是沒有他,或許能再套出一兩句來。
程安雅慢吞吞的走,偶爾蹲下身子撿貝殼,離昨天那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她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功虧一簣。
「我說你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劉艷忍不住罵程安雅,她忍了她幾次了,一直都是默默地跟著,這一次發火了,「你沒事在房間裡睡覺多好,跑出來做什麼?這麼一個大太陽能把人曬下一層皮,你想受累,別害得我們跟著受累,你不煩啊?」
程安雅輕快地笑,分外明媚,「我不痛快,自然找你們不痛快。」
劉艷怒髮衝冠,很想一槍就崩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忍不住和男子叫喊,「你看看她,什麼人啊,這是。」
男子沉默不語,保持著一個距離跟著程安雅,程安雅回眸輕笑,「我看你年紀比我還大,性情卻如此浮躁,真想不出你是黑手黨,像個市井三流潑婦。」
程安雅是有意激怒她,有意他們分散注意力,反正他們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你敢說我是市井三流潑婦,我殺你。」任何一個女人被罵成潑婦都會覺得受辱了,劉艷也不例外,她五臟六腑都冒出火來,衝了過來舉掌就打,男子大驚,「劉艷,她身上有病毒。」
劉艷活生生的停了手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轉而要抽出軟鞭來,程安雅微笑道:「你可想清楚,你在我身上抽一鞭,路易斯會在你身上抽幾鞭?」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劉艷扭曲了臉,五官都擠在一起了,硬生生地停下了,怒氣如海。
程安雅很無恥地反問,「不打了?」
她轉身,繼續走,腳步快了幾個節拍,「就這麼一次機會,不打可惜了。」
劉艷憤怒拂袖,男子沉靜說道:「你今天才知道她不好惹嗎?」
聲音冷冷的,惹得劉艷想揍他,他繼續道:「人家無聊找樂子,你還送上門去給人家當樂子,白癡!」
「你才白癡!」
他們在吵什麼,程安雅已經不想知道,因為昨天那塊地方已經到了,她臉上不由得激動起來,幸虧她是走在去前面,他們看不到她欣喜若狂的表情。
但她很快又淡定了,越走越近越好,這樣葉三動手才會更便捷一些。
剛走過岩石,程安雅就聽到滴滴的聲音,男子的聯絡器響了起來,程安雅只聽他說了一聲是,她就感覺不好了,腳下忍不住快了幾步,想要衝向森林。
「程小姐,抱歉,主子爺要見你,請你現在立刻回去。」男子沉聲道。
程安雅回眸,無所謂地笑,越是驚慌,她越是鎮定,「我為什麼要聽他的,他又沒說過我一定要隨傳隨到。」
「程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我偏要為難你們又如何?」
「你這個女人找死是不是?」女子大怒抽出麻醉槍,男子迅速上前要阻攔,程安雅就聽到身後一聲暴喝,「趴下。」
程安雅反應極快,迅速捂著耳朵蹲下來。
兩道勁風從頭頂唰過,無聲無息,她便看見剛剛還在和他說話的男女倒在沙灘上,胸口冉冉有血。
她驚恐地張大眼睛,看著他們一動不動的身體,倏地站起來往森林裡跑,才跑了幾步就看見葉三從樹後閃身出來,臉帶微笑,程安雅瞬間紅了眼眸。
十二天沒見了,他瘦了好多,挺拔的身材更是精瘦了,在黑衣的襯托下,很顯然地感覺到他的消瘦,眉目間,依稀多了一份歷盡滄桑之感,那一身優雅的貴氣被全部掩蓋了,看得程安雅眼光一熱。
「阿琛……」
「小安雅,你變得真難看。」葉琛嘖嘖地道,溫柔地朝她伸出手來,程安雅笑靨如花,朝他跑了過去,再怎麼激動也不敢握住他的手。
保持距離,這是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你也變得很難看。」葉琛倏地一把狠狠地把她抱入懷裡,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程安雅先是一聲喟歎,倏地大震,猛烈的掙扎起來,葉琛制住她的手腳,「別怕,沒事,你不想把病毒傳染給我,那就安靜,讓我抱一會兒。」
「阿琛,我……」
「噓,別說話,讓我抱一會,一會兒就好。」
她,終於回來了!
這一刻,葉三少覺得自己十幾天來的擔驚受怕都值得了,再也沒什麼比她在懷裡更讓他滿足了,也再沒有誰,能給他這種,抱著她,即使天荒地老也無所謂的感覺。
他好想念她。
「安雅,你瘦了。」輕輕的歎息,散在海風中,一聲親暱,淨是疼惜,他視她為生命,捨不得她有半點損傷,捨不得……
小安雅……
「我想你瘦的。」程安雅笑著說道,她雙手只敢安靜地垂在身邊,不敢亂動,她很想他,幾乎想到心碎了,特別是知道他曾經經歷過那樣的事情。
幾乎讓她崩潰。
說是想他想瘦的,一點也不誇張。
「誰讓你這麼慢,讓我在這破地方待著這麼多天,你賠我脂肪。」
葉三少哈哈大笑,拉著她進了樹林,黑鷹等人都在,見到她很恭敬地喊了一聲夫人,眾人一直順著森林裡的路往前走。
程安雅這才發現,葉三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恍然明白,病毒要傳染,是要肌膚相觸,葉三少看出她的想法,解釋說,「我們裡面都穿隔離衣,你別擔心,只要不碰到我脖子以上就成,我諒你也沒那個高度。」
「海拔高了不起啊,人家鄧小平童鞋還名揚四海呢,你算屁啊。」程安雅說起自己偶像,那叫一個驕傲,就差沒歌功頌德。
「得了,人家小平同志可看不上你。」
阿琛,一如既往的毒舌。
程安雅笑中有澀,黑鷹他們在前,特意給他們留了一個空間,程安雅心有不安,他們能離開這個島嶼麼?
還有她身上的病毒。
「沒事,我葉琛的人,沒我的允許,閻王爺不敢收。」葉三少的口氣一貫的猖狂霸氣,狂妄得彷彿誰也治不了他……
「你還敢吹,不是牛著麼,怎麼拖了這麼多天?」程安雅哼哼地說,她不甚客氣。
葉三理直氣壯地反駁,「小安雅,等待是一種美德。」
「那你怎麼不十年八年才來?」
葉三少,「……好吧,算我錯了成麼?」
「好孩子,知錯能改就是好事。」程安雅笑了笑,努力管住自己的手沒有往葉三少頭上拍。
「路易斯這他媽的太變態了,哪兒來的病毒這麼厲害?」葉三少忍不住怒吼一聲,「害得老子連親一口都辦不到,當年應該再狠一點,割斷他的小弟弟。」
程安雅一頭黑線,色狼牽到南極還是色狼,o(╯□╰)o~
前頭黑鷹忍不住撲哧一笑,倏地,前頭一陣很猛烈的爆炸聲頓響起,海水濺起十幾米……
葉三等人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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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第一更,12: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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