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東宸卻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隨即沉默了一會,又抬起眼睛看著她,臉上情緒看不真切,薄唇扯動著,「你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女人?」
「你——」白傾曉愣住,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陡然向前傾,想要去抓住他的手,臉上儘是激動的神情。
她以為他記起來了,可當她想要去抓握他的手時,卻被他閃躲開了,不禁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瞬間,就被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漠然刺痛到。
「是不是?」凌東宸冷聲的重複著,週遭的空氣隨著他聲音下至到零度。
「……是。」白傾曉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問,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想起來了,只是此時有些害怕於他的眼神,雖然也是淡漠,但那淡漠中卻有著一絲冷冽。
「原來真的是你,怪不得那個孩子是我的。」凌東宸狹長的黑眸緩緩的瞇起,眼裡有著一閃而過的複雜,像是他此時心中也是萬分的掙扎。
「你不是想起來了?是找人調查了?」白傾曉覺得喉嚨一澀,已經隱隱的猜到他知道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這樣想來就一切都可以理解了,我也覺得是,如果你是我真的想要娶的人,我怎麼會不記得你?今天溫馨過來時,跟我說了一些事情,而且當時出車禍時,我們兩個是在一個車子裡。」凌東宸說完,微微別過眼,不願去看她此時茫然若失的神情。
「你記得溫馨?」白傾曉的心倏然的緊了,看向他的目光不禁也愣住,隨即下一秒,唇角便逸出了苦笑。
是啊,他以前的事情都記得,記得他是凌東宸,記得他有個未婚妻是溫馨,記得他心底的人是顧曼迪,只是不記得她這個後來出現的人而已。
怪不得,她一直就覺得幸福來得太過快,竟然能得到他這樣王者一般男人的垂簾,殊不知,幸福來得太快,走的時間也特別的快,一切不過是夢境中的泡沫而已,夢醒了,沒等用手去觸碰,已經破碎了。
白傾曉覺得自己想要笑,卻發現唇角僵硬的除了苦笑再無其他。
真的想笑,多可笑啊。
「我想要娶你是因為孩子對吧?絕對不是因為愛你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所以當初你是拿著孩子威脅我嗎?我只是有些奇怪,我怎麼會因為孩子而要娶你,受到你的威脅。」凌東宸皺了皺眉,垂放在一旁腿側的大手因為她此時臉上的神情有些想要握緊拳頭。
白傾曉原本低垂著的眉眼聽到他的話之後,不禁慌亂的抬起來,呼吸窒息著,「你說,我是拿孩子威脅你?」
「不然呢?我為什麼會娶你。溫馨來已經和我說了,當初和她解除婚約是我的迫不得已,因為你帶著我的孩子,所以我被迫不得不娶你。」
「你是因為孩子才娶我……」白傾曉失笑,此時眼睛裡漲漲的,似乎痛的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她沒有辦法回答他,因為什麼,他沒有說過我愛你,只是說想要寵她,想要對她好……
她不願去看他,不願去看他此時淡漠的神情,明明是說著要寵她,要對她好的人,為何如今看起來會像是隔了千山萬水呢?
是不是一切因為沒有愛?
「看來溫馨說的都是事實了。」凌東宸看著她此時紅腫的眼眶,沉吟了一下,簡單明瞭的下著決定,根本沒有給她反駁和辯解的機會。
「宸,你聽我說好不好,我知道,你將我們兩個的事情都忘記了對不對?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娶我,但是你說過,你會對我好,你想要寵……」白傾曉勉強的打起精神,眼淚隨著哽咽的聲音悉數的落下,她想要去抓握他的手,可卻在臨近他時再一次被他不留痕跡的躲開了。
他討厭她……
這個認知令她渾身一點點侵入著冰冷,整個人開始被寒氣侵蝕著,就連手指間都堅硬冰冷到不行。
凌東宸看著她此時的眼淚,莫名的心中就有些煩亂,可更令他想要抓狂的是,他說不清這股莫名的煩亂是從何而起,只是他有些牴觸見到她的眼淚,就像是心都擰成了一團。
「我現在想要休息了。」似乎是怕自己在受影響,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側過身躺了下去,留給她一個冷硬倨傲的背影。
白傾曉好不容易才將僵硬顫抖的身子直起來,涼意已經從腳趾竄到了腦門,渾身冰冷的要命,紅唇蠕動了半響,卻最終沒敢發出任何聲音,像是輕飄飄的遊魂一般,朝著病房門口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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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東宸傷勢恢復也差不多,除了腦袋上的醫用網袋之外,其餘身上的一些輕傷全部都已經癒合,明後天左右的時間久可以出院。
此時凌東宸已經去樓下的休息區散步,白傾曉站在窗邊,愣愣的看著此時的晚霞染天,風帶起沙礫捲起了她的眼睛裡,她揉著揉著,莫名的就開始流淚。
像是胸腔內一直悶著,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便止不住的眼淚辟里啪啦下來,看起來楚楚動人。
肩膀上忽然被握上了一隻大手,她有些微微詫異,以為是凌東宸,可轉身聽到那人的聲音時,不免有些失落。
「曉曉,你怎麼哭了?」凌櫛然看著她轉身過來時,才意識到她臉上的淚水,連忙擔憂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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