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白傾曉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面前的凌櫛然,剛剛只是處於自己思緒當中的她,甚至都沒有發現,凌櫛然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凌櫛然沒有說話,看著面前的白傾曉,她眼裡的還噙著淚水,更加顯得那雙水眸澄淨,而且彷彿還帶著震懾人心的魔力,讓週遭的一切都在煞那間凝固得如同水晶般透明。
這種無形的力量,令他修長挺拔的身軀一僵,呼吸也有些乾澀。
「很晚了,早些回去吧。」凌櫛然終於開口說了話,但卻沒有往日見到她時,帶著那俊雅的笑容,說完便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白傾曉的身上,然後轉身,朝著海邊靜靜的走著。
白傾曉看著凌櫛然孤獨的背影,心中不禁也為他難過起來,剛剛顧曼迪和凌東宸的那一幕,現在她都能在腦海裡倒影一遍,更別提是凌櫛然了。
剛剛那一幕中的女主角,可是他的妻子,她覺得,這個夜色下,瀰漫著悲傷的人,似乎不僅僅是她而已。
抓緊了一些身上的外套,猶豫著是要回酒店呢,還是在這裡停留一會,正在她還沒有思索出決定時,忽然發現從凌櫛然的身上似乎掉下來了什麼東西,可他卻似乎沒有發現,還是沿著海邊,逕自的走著。
白傾曉猶豫了一小會,咬牙跑了上去,畢竟人家還將衣服給了自己,自己也應該幫他點什麼,見他那個模樣,一定是沒有發現自己落下東西了,萬一是很重要的東西丟失了,等待明天他想要找時,估摸著就不好找了。
小碎步的跑到了剛剛他掉落東西的地方,彎下腰,將掉在沙灘上的東西撿起,攤開掌心放在上面之後,才發現,竟然是一塊琥珀。
而且竟然是那種深紫色的,很通透,舉起來看時,裡面是那種淺淺的紫,夜色下,還泛著淡淡的光芒,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可就讓你偏偏移不開視線,不難看出,這塊琥珀應該是價格不菲。
收攏起掌心,琥珀在掌心肌膚裡泛著冰冰涼涼的寒意,拉緊了一些身上的衣服,追了上去,「大哥——」
一開始,凌櫛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在她氣喘吁吁追了好久之後,他才茫然的轉身,看到是她,黑眸裡有著一閃而過的驚怔。
「怎麼了?還沒有回去休息嗎?」凌櫛然笑了笑,薄厚適中的雙唇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這塊琥珀是你的吧?我剛剛看到從你身上掉下來的。」白傾曉咬了咬下唇,小臉還是有些蒼白的神色,臉上也有著已經干了的淚痕。
凌櫛然卻沒有出聲,目光深幽的看著她掌心中間的那塊琥珀,紫色的光芒閃閃的,似乎還映著她眉目如畫的小臉,不禁將視線也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其實他對白傾曉的印象不算太深,只記得他是凌東宸唯一一個自己帶到凌天面前的女人,她也不是那種極其絕美艷麗的女人,也不足以令人造成那種癡迷的姿色。
可此時,她仰著小臉看著自己,眼睛雖然沒有了淚水,但卻還是如水一般,亮亮的也如同星星,讓他再一次有那種喉嚨乾澀的感覺。
「怎麼不接呢?」白傾曉訝異的看著他,見他還是不動,只好伸出小手執起了他垂放在腿側的大手,然後將手裡的琥珀遞到了他的掌心上,抿了抿唇說,「這東西應該挺貴的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琥珀,你這次一定要放好了啊,不然再落下的話,可沒人像我這麼好心了。」
「大哥……?」白傾曉交代叮囑完,便想要撤回自己的手,卻不成想被凌櫛然忽然一把抓住,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不禁詫異的看著他。
白傾曉臉頰有些微紅,畢竟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這樣的夜色和這樣的海邊下,在給她體貼的披了一件外套之後,又這樣抓著她的手不放,多少還是有些羞躁的。
想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他還是死死的抓著,微微有些惱怒了,這樣長時間也不是辦法,抬眼有些惱怒的去看凌櫛然,想要斥責他放手的話,卻又嚥了回去,只因為那雙黑眸裡根本沒有任何的褻瀆之意。
「大哥,你怎麼了?琥珀,我還給你了啊?」白傾曉只好耐著性子開口,不然她的手都快被他捏麻木了。
「謝謝你。」凌櫛然笑了笑,握著她的手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揉捏了幾下,像是有留戀一般的,很久才放開,眼睛裡的神情看不太清楚。
「沒事,正好被我碰到了麼。」白傾曉擺了擺手。
凌櫛然眸光深邃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沒有在移動腳步的意思,反而在沙灘上坐了下來,側臉有一種十分孤獨的味道。
白傾曉原本是打算離開的,可看著他沒有動,忍不住好心的湊了過去,「大哥,這麼晚了,難道你都不回去睡覺麼?」
「很晚麼?只是不困的話,又怎麼能睡的著。」凌櫛然沒有看她,只是直直的看著遠處海天一線的大海,聲音淡淡的說著,「你要坐下來待一會嗎?」
白傾曉聞言,倒是很同意,後面又聽到他的話,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只覺得他眼裡在說那些話時有著一瞬間的孤獨的脆弱,如果她不坐下來的話,他可能就會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而且,她也是覺得他前面的話有道理,她現在也睡不著,也不敢回去,也更不知道要回去哪,酒店的話怕凌東宸根本不在,而餐廳,更不可能了,還不如坐一會。
(第三更!六點多開始還會有一部分的更新,童鞋們持續關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