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淺洗完澡,穿著寬大的浴袍,拿起手邊的紅酒輕啜。
顏君臨喜歡柳依晴那種清純的彷彿是白開水的女孩,而自己卻像手中的這杯紅酒。
這個大城市的繁華和妖嬈,完全刻在自己的骨血裡。
方淺曾經是酒吧的常客,而柳依晴確實連酒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的土包子。
方淺突然想到,柳依晴的家在鄉下,定然也是有親人的。
當年柳依晴去世,後事是路英傑幫忙辦理的,柳家人根本沒有露面。
如果能找到柳依晴的父母或者親人,那麼…。
她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讓柳家人去認楊心言,看她是否還能冷靜自持。
想到這裡她低低的笑了。
電話響了,她還在笑,接起電話笑著說:「喂,你好!」
「很開心嗎?」那邊傳來了低低的聲音,方淺的心一顫,是柳依晴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她大著膽子怒吼。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麼?四年前,我是怎麼去的工地,你不知道嗎?」那邊鬼魅的聲音低喃。
「你胡說什麼?我要報警了!」方淺嚇唬道。
「報警吧,我也想知道真像。」幽靈般的聲音低歎。
「我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查到你的!」方淺警告。
那邊呵呵笑了兩聲:「去吧,去吧。」
說完掛斷電話。
方淺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壞了。
剩下的半杯紅酒,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方淺突然抓起電話,打給了顏君臨。
但是響了許久,並沒有人接。
怎麼回事?顏君臨一向不會不帶電話出門,也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呀。
顏君臨坐在電腦前,冷冷的看著震動不已的手機。
他知道是方淺打來的,但是不想接,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因為他剛剛查到當年,方淺用他的手機給柳依晴發過信息。
雖然她刪掉了記錄,但是還原回來的手機顯示有記錄。
以方淺的能力,這些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就是路英傑。
只有路英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各種軟件的記錄清除。
為什麼路英傑也摻和進去了?顏君臨想到這裡,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出生入死的5兄弟,自柳依晴走了,路英豪和自己決裂,去了國外。
如果,路英傑和柳依晴的死有關,那麼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狠下手去解決?
正在想的入神,電話又響了,他撇了一眼,是方毅,五行社丁炎老大,方毅老二,路英豪老三,路英傑老四,顏君臨最小。
顏君臨接通電話,那邊方毅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小五,錦山的案子咱們的標書沒有被洩露吧?」
「怎麼回事?」顏君臨一聽見錦山二字,立馬坐直了身體。
「又敗給弗洛狄了。」那邊方毅歎了一口氣。
顏君臨想起那晚酒吧燈光下,上官紅袖的話。
果然,上官紅袖不是隨便說說的。
「小五?」方毅見顏君臨半天不說話,有些疑惑的喊。
「沒事,這麼長時間一直讓著他們,現在是要還以顏色了。」顏君臨似乎胸有成竹的說。
「呵呵…我只是擔心你一直沉浸在過去,不肯走出來。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方毅笑了兩聲,似乎很寬慰的說。
「放心吧!」顏君臨像是對他說,也像是說給自己。
無論是怎麼情況,我顏君臨絕不退縮!
楊心言,我怎麼能不陪你玩玩這個遊戲呢?
顏君臨把車停在弗洛狄門口,自己走到前台。
「請問,你們楊總在嗎?」他站在前台,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前台小姐眼前的陽光。
「那個…請問你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看著高大英俊的顏君臨有些結巴了。
今天的他下身是卡其色的西褲,上身是白色的襯衫,映襯出他俊美的臉。
卻不讓人感到娘娘腔,反而更顯得他有侵略感。
顏君臨一向是五行社長相最出色的一個。
「沒有預約,不能見她嗎?」顏君臨挑眉,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前台小姐的心跳頓時加快,滿面春光的說:「請問您貴姓?我打電話上去問問?」
顏君臨報了姓名,便站在旁邊大量著。
弗洛狄其實並不是大公司,反而只是在富宇首飾的大樓中有幾層辦公室而已。
但是這裡地處商業區,是塊風水寶地。
楊宇帆是真心疼這個妹妹,把這麼好的地方送給她開公司。
「顏總您好,我們楊總請您上去。」前台小姐歡喜的說。
「謝謝。」顏君臨朝她又一笑。
電梯通上去,門開了,顏君臨看見電梯外的人愣住了。
是路英豪。
「你怎麼在這裡?」他帶著詫異問。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路英豪挑眉反問。
楊心言和路英豪怎麼會有交集?
「喲!顏總來了,快進來吧!」上官紅袖及時的出現。
顏君臨帶著疑問走出電梯,路英豪卻看也不看他揚長而去。
推開門楊心言正背對著門站在窗邊眺望。
大大的辦公室和大大的落地窗,她孱弱的身影站在那裡,靜的彷彿是一抹影子,顏君臨不敢出聲,深怕一點點聲響都會把這抹影子驚嚇不見。
「來了,請隨便坐。」楊心言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
顏君臨沒有坐在,依舊站在那裡,不動聲色。
楊心言回頭,看見他,站在那裡,眉間帶著些許的不解和冷酷,禁不住也楞了一下。
顏君臨真的長的禍國殃民啊!她在心底輕歎。
這邊顏君臨看著她,也一震。
一直以來,都是帶著情緒見她,覺得她和記憶中的柳依晴有些什麼關係。
總是帶著疑心和探究。
今天自己想要放棄從前,帶一種新的心情。
卻發現,她是那麼的美。
她嫻靜優雅的站在那裡,彷彿是一支剛剛綻放的荷花,帶著清晨的露珠,滴滴圓潤的滾動在白色的花瓣上。
顏君臨嗓子一緊,忘記了想說的話。
倒是楊心言微微一笑:「顏總,應該提前打招呼,否則心言招待不周,真是大罪過。」
「不,是我來叨擾了。」顏君臨說著坐下來,一副無線享受的樣子。
楊心言又笑了一下,「顏總肯賞光,心言自然歡迎。」
「我們可以不要這麼咬文嚼字的客氣嗎?」顏君臨欠了欠身,帶著一絲懊惱說。
話說完,惹的楊心言一陣輕笑:「當然可以啊。」
「那我直接叫你心言?」顏君臨試探著問。
「當然!」楊心言笑。
「那麼,心言,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你認識路英豪,路先生?」顏君臨依舊帶著笑,卻問出心底的疑惑。
楊心言心裡一緊,果然顏君臨的出招冷冽而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