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傍晚與黃昏的過渡,好像一下子就沉入了茫茫的黑暗中,就像一場晚會沒有序幕就直接進入主題,令人覺得很不適應。
宿舍已經熄燈,水清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的腦海裡閃現著張皓軒那張成熟中帶著些詭異的別人捉摸不透的臉,時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時而又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總給人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水清不知道,張皓軒是平時就這樣,還是只對自己這樣。他,紫瑤,還有周新平,是什麼關係呢?雖只有三個人,卻像一張複雜的網,令水清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一點頭緒。
張皓軒跟紫瑤一定是戀人吧,他寫的那些詩明明就是帶著悲傷氣味的情詩,他愛紫瑤一定很深,那一定是個極其美麗誘人的女孩兒,雖然水清並沒有見過她,但是腦海中不時的會浮現出那幅畫面,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紅色高跟鞋的女孩子,在空寂的樓頂翩翩起舞,嘴裡輕輕的吟唱著那首詩。
舞情,張皓軒說那首詩的名字叫舞情,點點柔情無不盡,只為君容永想留,這是紫瑤的心聲,紫瑤發自內心的愛戀,每每想到這裡,水清就忍不住一陣感動,可是再想,那個美妙的女孩早在十年前就已死去,怎麼死的?跳樓?是的,一定是的,繼而感動變成了不解和悲痛,為什麼要跳樓?為什麼要自殺?不得而知。
那周新平和張皓軒又是什麼關係呢?如果不是在張皓軒的辦公室外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水清死也不會把周新平和張皓軒聯繫在一起,張皓軒是那麼奇怪的一個人,而周新平更是冰冷沉默,還被冠以老處女的稱號,雖是同事關係,一個是班主任,一個是系主任,平時卻很少見周新平和張皓軒在一起。
可周新平的那些話明明就是帶著曖昧的味道,好像對張皓軒心裡還想著紫瑤很不滿,還因為自己爭風吃醋,而張皓軒好像還很怕她,這,絕不僅僅只是同事的關係。
拍了拍腦殼兒,從床上坐起來,水清一陣懊惱,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天啊,馬上十二點了,怎麼過的這麼快?快睡吧,再不睡明天又起不來,免不了被班主任一頓臭罵。水清重新躺下來,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葉子呢?葉子好像沒有回來吧。
水清又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對著葉子的床輕輕的喊了兩聲「葉子,葉子……」
沒有應答,稍稍提高聲調再喊兩聲,還是沒有應答。
心裡一陣慌亂,急忙下床摸索著走到葉子的床邊,伸出手一摸,床鋪鋪的整整齊齊,葉子……葉子果然沒在。
「美華,美華……」水清使勁喊了兩聲睡在上鋪的美華,美華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了?還不睡覺?」
「不好了……葉子……葉子沒有回來……」水清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雖然還不知道葉子到底去了哪裡,但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