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奇率大驚,不知哪來的力氣,快速往上爬去。
石頭在她腳下散開,一個個絡繹不絕的滾下,何奇率就在下面,面對衝過來可大可小的石頭,他手足無措,閃躲已經是不可能了。
顆顆沙粒進入眼睛,重石猛烈的衝擊在身上,他緊緊抓住石頭,石頭卻開始動搖,一點點漫出泥土,終於,手一鬆,掉落下去。
「砰!」一聲巨響震動整座山。
血漫出後背,匯成一條條急流。
他睜開眼,高高的看著上面的人,安然無事的趴在上面,才放心的合上眼睛。
若寒輕逸如風,飄落在平石之上,居高臨下看著下面已經奄奄一息的人,眼眸露出絲絲笑意,突然大笑起來,「何奇率,你也有今天,我早就說過,你對我所做的,我會加倍奉還給你,今天就是最後的了斷!」
可是為什麼她狂笑的時候,一股傷感流進心窩,眼眸也有些濕潤,她是怎麼了?
從包裡拿出鉤子,掛於山石之上,手緊握麻繩,「哧——」鉤子劃落,激出片片火花,直至她落地,收回鉤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揚長而去。
話說一個月就要到了,零蛋想念媽咪,同時又擔心他所謂的漂亮姐姐白依蓮,每天都跑出去等上幾個小時,也不知道媽咪給他帶的爹地長的什麼模樣。
本來是要出去找的,可是怕舅媽擔心,怕媽咪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他,就只能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裡等了。
今天也如此,醒來就往外面走,因為是夏天,即使只是四點多,也如同白晝。
他睡眼惺忪的打了幾個哈欠,往更外面走去,目光突然偏移到一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女人,披散的頭髮遮住了臉,潔淨的衣服上有著褐色的血跡。
這個姐姐受傷了,零蛋左右環顧,沒有看到任何人,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睡覺,小舅舅到哪裡去了,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個人。(註:毛毛蟲怕零蛋偷跑,即使不喜歡,也只能讓他睡到自己房間,但不是一張床)
看著躺著不動的人,零蛋有那麼點小小的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上前去,「姐姐,天亮了,該起床了!」
「……」
「姐姐,再不起來,老鼠就來舔你了。」
「……」
「姐姐這是怎麼了?」零蛋搔著頭,有些無措。
是受了點傷,可是看血跡傷了很久啊,能跑到他家門口,應該睡的很淺才對啊。
嗯,還是先看看姐姐長什麼模樣吧,他蹲下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小鬼,大清早的不睡覺跑到這裡幹什麼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馬上收回手,待聽出是毛毛蟲的聲音,又伸了過去。
小舅舅就是喜歡這樣,要找他的時候找不到,不找的時候又突然出現,像幽靈一樣,嘟著嘴,拔開姐姐的頭髮。
「啊」
「小鬼,叫什麼叫啊,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毛毛蟲邊說邊走了過來,撇了眼地上的人,就拖零蛋走,「不是我們的事就不要管。」
「放開我,那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受傷了。」零蛋用盡神力,掙開他的手,跑到白依蓮身邊。
毛毛蟲非但沒有阻止他,還幫忙把白依蓮放進若寒的房間,零蛋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從那天出去沒找到媽咪回來的時候,他就有種直覺。
那就是小舅舅也喜歡漂亮姐姐,所以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快去拿水!」毛毛蟲捏住她的手腕,突然吩咐道。
零蛋愣了一下,想問什麼,還是沒有問出口,救漂亮姐姐要緊,這便端來水。
毛毛蟲接過水,看也不看他就丟下一句,「現在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為什麼?」他也喜歡漂亮姐姐,為什麼他不能呆在這裡?
「叫你吃去你就出去,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點出去!」毛毛蟲一邊忙著給她整理傷口,一邊說,語氣十分強硬。
零蛋正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沒了。好吧,看在漂亮姐姐的份上,出去就出去吧。
可是毛毛蟲又冷不丁的丟上一句,「記得關門!」
「哦」好,為了漂亮姐姐能快點醒來,他就忍了。
等媽咪回來,大仇小仇一起報了。
如願的聽到鎖門的聲音,毛毛蟲起身,將白依蓮慢慢扶起來。
零蛋守在門口,想進去看看,又怕這一進去,讓小舅舅生氣,到時候漂亮姐姐就醒不來了。
他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但是什麼也沒聽到。
小舅舅到底在幹什麼呢?突然又想到,漂亮姐姐受了傷不是該送醫院,給醫生看嗎? 怎麼現在是小舅舅在看呢?小舅舅該不會是想欺負漂亮姐姐才讓他出來的吧?
啊?他恍然大悟,扭開門就衝進去,只覺得一塊布從視線中飛過,消失在窗戶下。
他飛快跑過去,踮起腳尖看下去,什麼也沒有。
奇怪!難道是還沒睡醒?他抓著頭,不知怎麼回事,回頭來的時候,才發現房間裡少了個人。
小舅舅,他去哪裡了呢?
而就在這時,白依蓮悶哼了一聲。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零蛋趕緊跑過去,趴在床上,看著那張好看的臉,一點點失望從眼裡流露出來,慢慢的集成幾滴清淚,到後面乾脆哭起來。
受到某蛋眼淚的影響,白依蓮意識漸漸清明,睫毛有些微的觸動,慢慢地睜開眼,「是你,魔蠍,魔蠍弟弟」
「啊,漂亮姐姐,你終於醒來了。」某蛋欣喜中帶有傷心之淚。
「怎麼回事?」李憐驚奇的看著遠處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本以為已經死了的何奇率。
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一定有什麼問題。
這一身打扮並不是昨日所見,反倒是前幾天那個突然出現的裝扮,到底怎麼回事?
她再三想了想,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不會這樣安然無事走。
他走的很快,步履如飛,看似自然,卻沒逃過她的眼睛,他一定急於做什麼事,這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