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浮躁的心也跟著平和寧靜!寒月斜躺在瀟湘貴妃椅裡,手裡握著一卷竹冊,細細閱讀!
離他們從鄴城回來,已半月有餘。
回想起鄴城一幕,至今,仍覺在夢裡。不知是真是幻,是真是假!彷彿,只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而如今,夢醒了。那些經歷,已漸漸離她遠去!
寒月放下手中的竹冊,調換了個位置!望著窗外飄著的淅淅瀝瀝的夏雨,不禁在心中感歎,這月國夏天的雨水可真多啊!這一下就是十來天,竟然還沒有要停止的感覺!只是,這未免也太可恨了吧!鄴城玉河被人投毒之時,天天盼著它下雨,卻一直未下!而如今,鄴城之事解決了,它卻給你下個十天半月的也不停!
心中不禁有些微惱,好生無語!可,仔細想想,這也怪不得誰呀!這天氣變化,不是人所能控制的。只是想想,這老天也真是忒不給面子了吧!需要它下雨時它偏偏不下,不需要時,就給你天天下。這人都快要悶死了!
「王妃,雯沁姐姐來了!」南崢收好粉紅色的油紙傘,放在門外,跺跺腳,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步一個小水印呀!
寒月見著,不由覺得有趣。心裡頭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拿起被她放在一邊的竹冊,狀似不在意的道:「她過來做什麼?」自『無回谷』一事,雯沁和她,就變得生疏淡漠起來!
雖然,她一直假裝不知,雯沁也並沒有主動找她將事情說清楚!只是向王府管事總管要求,調到膳房去做事!
「奴婢也不知!」南崢皺了皺眉,她想不明白,雯沁姐姐以前和王妃的關係那麼要好,那麼親密,猶如親姐妹一般。為何,從王妃和王爺出征回來,就變得疏離淡漠了!「王妃,那您要不要見她?」
南崢小心翼翼的問!
「嗯!要她進來吧!」本想說不見的,但想想,畢竟主僕十年,十年的姐妹之情,並不是說割斷就能割斷的。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割捨得下的!
就算雯沁她能輕易割捨這份感情,她也無法做到,那麼絕決!
「小姐!你懲罰小沁吧!」雯沁一走進來,即跪倒在地。她沒臉再來見小姐!是她有錯在先,是她做錯了!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很多,也想清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件事,並不能怪小姐,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小姐並沒有要她那樣去做,更而且,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小姐的心裡肯定也落下了陰影,總是遷就著她。
那件事,對小姐的打擊,並不會比她少!小姐的心,肯定比她還要痛!只是,小姐,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放在心裡,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哦?小沁何錯之有?本妃為何要懲罰於你?」看著昔日的好姐妹,就跪在自己面前。寒月的心裡,並不好受!她曾經說過,小沁,你就是寒月的姐姐,雖然不是親生的,在我心裡,卻比之親姐妹還要更勝幾分!你以後在我面前,不必自稱奴婢,不必行禮。你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而她,她答應她!更別說,向她下跪了!
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寒月將竹冊收好,遞給站在一旁的侍女手上,調換了個位置,不再看跪在地上的雯沁一眼!
小姐,你難道就這麼恨我嗎?竟是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雯沁心中湧起一陣陣心酸,痛楚。眼淚,終是忍不住從眼中滑落!
「小姐,小沁不該做對不起你的事,小沁不該背……」
「夠了!不要再說了!」寒月一聲怒叱,喝斷她的話。揮揮手,在房中侍候的侍女,福了一禮,陸續退下!「過去的事,又何必再提起!不過是徒曾傷悲罷了!」
「小姐,你在恨小沁,是嗎?小姐,你是不是再也不願意理小沁了呢?難道,你真的放棄小沁,不再要小沁了嗎?」你以前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麼?那麼,沒有了你,失去了你,小沁又將回到從前,一個人的日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小沁,依然只是一名沒有人要的孤兒!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雯沁的眼中不斷落下!
南崢看著,不忍的別過臉去!
寒月側面對著她,看不到她臉上的淚,只依稀能聽到她抽泣,哽咽的之聲!
小沁,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你先放棄了我們之間的那份深厚的感情!你可以偶爾失足,卻不可以做出那種事情!在你做出那個決定時,難道,你不會心痛嗎?難道,你心中一點兒也不難過麼?
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我若是死了,你就能消除心中的恨意了麼?
「小姐,是小沁的錯!小沁不求你的原諒,只求小姐再給小沁一個機會。讓小沁繼續留在小姐的身邊,侍候小姐,就讓小沁回到你身邊……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贖罪!可好!」眼淚,一顆一顆從眼中滑落至面頰。
而後,一顆一顆,順著臉頰,蜿蜒留入嘴中。灼熱的眼淚,是苦澀的味道!
她的心,好痛好痛!
「我身邊有小崢就夠了!你還是繼續回到昭雪夫人那裡去吧,她,需要你!」嚥下心中的苦澀,寒月硬下心腸,冷著聲音說道!
小沁,明知道這樣說,你會難過,會心痛,可是,我的心更痛!
我曾經是那麼的信任你,我將你當做親生姐姐一般的尊敬,而你呢?又是怎樣做的?如今這種結果,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