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一陣,呼嘯著怒吼著從『無回谷』上空刮過。偶爾也有陣風從山洞口呼嘯著捲過,捲起片片花瓣,在半空中,月色下,翩躚著徐徐落下。
「吼吼——」幾聲清亮的虎嘯響徹『無回谷』上空,接著而來的是,百獸的回應嘶吼。
百獸齊鳴,哀叫,聽在人耳中,極為可怖。可,這一切,山洞中的兩人卻無法去顧及。他們的眼睛,只有那暈迷的人兒,蒼白的臉色。
「啊唔……」懷中的人兒,發出一聲狀似痛苦的暱喃。蓮無邪頓時緊張的不得了,抬袖,輕輕的,溫柔極了的替她拭去額頭上不知何時覆蓋上的薄薄冷汗。
「讓我來罷!」這時,一直未言語的夢無幻,終於開了尊口。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優雅迷人,墨玉的眸,黑的深不見底,比那洞外的黑夜還要黑,還要深沉,讓人,看不透他眸中所思所想,那抹擔憂,被他深深藏起。
任憑蓮無邪如何的看,也看不出。所以……
「嗯?」在這人煙絕跡的『無回谷』,無處可尋醫。更而且,眼前懂醫之人,也只有那冰冷似劍的夢無幻。蓮無邪他,只得暫時忍下心中的不爽,讓他來替寒月看看,檢察傷口。
讓情敵來給自己的王妃看病,他蓮無邪何時竟也有這麼窩囊的一天。
「吼吼——」又一虎嘯響起,幾乎連他們所處的山洞,也微微的震盪了幾下。
「該死的!」將寒月交到夢無幻手中,蓮無邪低咒了聲。黑燈瞎火的,谷中的野獸也都來湊熱鬧了。昨夜不知月兒設了什麼陣在洞口,所以他們一夜安好,並未被谷中野獸騷擾。可現在……
夢無幻接過寒月,半跪著,讓寒月能比較舒服的靠在他身上,然後,彎腰,脫下她腳上白色的履,察看她腳上的傷勢。
「你——」蓮無邪看到怒吼著上前抓住夢無幻的手,打斷他的動作,「你在做什麼?」
「呵呵……」淡淡地笑了笑,清俊無雙的臉上,無怒無惱,有的只是如冰似雪般的冷漠,「你以為呢?睿王爺以為在下會做什麼?莫非,睿王爺以為在下會傻到當著你的面對睿王妃怎樣。再說了,睿王爺可別忘了,月兒她不僅是你的王妃,也是我的小師妹。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睿王爺認為在下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對月兒做出什麼不軌之舉麼?」
就算他睿王爺不在,他也不屑對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何況,那個人還是他心愛的小師妹。月兒,在他的心中,永遠是神聖的,聖潔的。他豈會對她做出那種事情來!
「那你——」蓮無邪臉上的質疑明明白白的寫著。在寒月的事上,他永遠做不到無動於衷的冷漠淡然!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寒月心中最愛的人。是對他構成最大威脅的人,他,怎麼可能放心。
夢無幻掃了眼一臉惱怒質疑的蓮無邪,微微勾唇笑了笑。那笑,優雅之極,卻是帶著淡淡的嘲笑。而聽著離他們越逼越近的虎嘯百獸低吼聲,他微微蹙眉,一邊快速的吩咐道:「百獸似乎朝這兒走來了,你負責守住洞口。我給月兒查看傷勢……」一邊狀似無心的說道:「月兒雖然百毒不浸,但是,她自小因患心疾而體弱,那百年蟒蛇的劇毒可能傷不到她,不過——那鋒利的蛇牙估計傷到了她的筋骨。」不然,以月兒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如果虛弱。
「嗯——」蓮無邪淡淡的應了一聲,起身朝山洞口走去。
『無回谷』中,百獸風馳電策般的往這邊趕來。蓮無邪俊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面沉似水。不好,這百獸在獸中之王老虎的帶動下,都往這邊而來。不知,是為何故。若是不能阻止它們,那麼,他們三人,極有可能喪生在這『無回谷』之中。
一邊緊緊目視著前方黑壓壓的一群百獸龍捲風般的朝這邊刮來,而另一方面,又關注著山洞裡寒月的情況。他知道,夢無幻是君子,他先前之所以那樣,也只是出於嫉妒。嫉妒夢無幻和寒月兩人的感情,雖然寒月嫁給了他,可心中卻一直想著的都是那個冷冰冰的夢無幻。
「百獸已經距離這兒很近了,月兒的傷勢怎麼樣了?」百毒不浸,尚且暈迷。那傷勢又會輕到哪去?
蓮無邪心中甚是焦慮,卻又無法言說。此時,他已經恢復那個冷靜,自持,睿智,喜怒不形於色的睿王爺——蓮無邪。
「你先想辦法拖住,月兒果真傷到了筋骨,我先給她療傷,估計要需要一點時間。」月兒的傷,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但,至少,他能讓她少吃點苦。
月兒暈迷,估計是因為疼痛所致。又……「咦?」夢無幻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剛才看到了什麼?那是……
「怎麼了?是不是月兒有事?」蓮無邪回過頭來,見夢無幻淡漠的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於是,再度轉過身去,關注著山洞外的景況。百獸似是吃了什麼藥似的,狂奔著往這邊跑來。
雖說狂奔,卻又是那麼的有序!
「這——」他一定是看錯了,月兒怎麼會?夢無幻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看到的是如玉般潔白的肌膚,光滑若凝脂。哪有什麼鱗片,剛才,一定是他看錯了。
搖了搖頭,夢無幻無聲了笑了笑。帶著點自嘲,手掌貼在寒月受傷的右腳的腳心,源源不斷的輸入真氣,替她療傷。
以月兒的修為,決不可能因為這點傷勢就深陷暈迷呀!這該如保解釋,難道,是因為日夜兼程趕來『無回谷』太過勞累所致嗎?夢無幻眉頭漸漸緊蹙。
近了,近了……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百獸,當真是百獸齊聚啊,百獸之王,一隻棕黃色皮毛的老虎在前面帶頭,它身後領著數不清的野獸。有獅子、豺狼、豹子、野豬……等等,等等。甚至還有百年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