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時,龍吟陣陣,在無回谷上空迴盪。
這時,若是有人出現在這『無回谷』中,看到那盤旋在天空之上的白龍,定會以為那是真正的龍,沒有人會以為,那只是一條白綾幻化而成的。
龍首昂揚之間,龍吟逸出。龍尾掃出,又是數十條蛇蟒從半空中掉落,砸在狼群身上。這都是百年之久的蟒蛇,重量自然是有的,所以,時,每當有蟒蛇掉落時,就會響起白狼妖,或是其他妖獸的『嗷嗷』慘叫聲。一聲一聲,淒厲聲,不絕於耳。
所謂妖獸,只是這些蟒蛇可以飛騰,狼獸之類的,又半人半獸的,卻不可飛昇,只可以陸地上戰鬥。攻擊性,比普通獸類強些。
不到一刻鐘,所有會飛的蟒蛇全被白龍殺死。時,寒月身形一展,飛躍至龍身之上,坐於龍背之上,抱著龍頭。臉上,是恬靜的,卻明燦之極的淺笑。
那一刻,夢無幻有片刻的失神。那一刻的寒月,就好像,與白龍融為一體,她就是那條白龍的化身。而那條白龍,並非是她手中的白綾幻化而出的。那條白龍,是真真實實存在於這世上的,是她的化身。又或者說,她是那條白龍的化身。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個半狼半蛇的妖獸,朝他攻去。蛇身高昂,狼爪朝他揮去。
似是有感應一般,寒月輕輕抬首,纖指遙遙一指,一道白芒從她蔥玉般的指上射出。與夢無幻的劍芒同時朝那半狼半蛇的妖獸刺去,時,綠色的妖血,從那妖獸身上噴出。
綠的那般鬼詭,那麼可怖。
「大師兄,退開,別讓那血沾在你皮膚之上。」清脆的聲間,急切的喊道。
夢無幻點頭,飛身退開。他亦是醫者,他知道,那妖獸,一旦沾上,不僅腐蝕他身上的衣賞,亦能腐蝕他的肌骨。這種妖血,能腐蝕一切生物。一旦沾上……
像是要印證他腦中湧現的想法一般,時,地上那些野花植物,化為一灘涼涼的五顏六色的植物液體。
「月兒,速戰速決。」夢無幻手中的『飲血劍』閃著冷冽蕭寒的劍芒。並未沾有一點點的獸血。
「嗯!」寒月點頭!剎時,她飛身離開白龍,纖指一點,白龍幻為一朵白雲,又由白雲幻化為無數散發著白色寒芒花朵,將地上的妖獸籠在其間。時,陣陣淒厲的獸吼聲,響徹整個『無回谷』。就連山洞之中的蓮無邪,也為之一怔。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淒厲慘烈的獸嘶聲,令天地也為之闇然失色。
甚至,連月國帝都京城之中的百姓,也都聽到了那可怖的,令人聞之心神懼顫的獸泣聲。更而且,皇宮之中的九五之尊,年輕帝王,也為之失色。
那一夜,不僅月國中人聽到了那淒慘的獸泣嘶吼之聲,就連遠離塵世的夢仙海島中的弟子,還有寒月和無幻他們那隱於世間的師尊,『天玄』老人,也聽到了。
「妖獸現世,仙樂縹緲,龍吟清越,這個亂世,誰來平定?」喃喃的低語,瞬間,消失在風聲之中!
片刻後,群獸盡殲,寒月已是香汗淋漓,氣喘如蘭。
夢無幻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如玉的手,在『飲雪劍』上劃過,劍身發出一陣強烈的白色光芒。只一剎那,光芒隱,劍已入鞘。
寒月輕輕飄落至地面,白綾收入袖中。抬袖,輕拭香汗。「呵呵……呵呵……」笑聲清靈,悅耳。而反觀,夢無幻,卻依然是雍容高貴,優雅之極。
「月兒,累壞了吧!」夢無幻手中拿著那棵『無憂草』,這『無回谷』中的『無憂草』並非普通的無憂草,不僅可以用來做菜,更是治奇毒備的藥草。而普通的無憂草,只能用來做菜,卻無藥用價值。
寒月呵呵輕笑,接過他手中那棵千辛萬苦尋來的『無憂草』,唇畔綻放一朵淺淺的笑花,「是有些累,但此處不是可休息之處,我們先離開這兒吧。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又會有妖獸出現呢。」笑著淡淡的,似真似假,半開玩笑的道:「那時,我可不敢保證,還有這力氣這等心思來應付它們喔。」
是啊!剛才她用了『龍嘯九天』和『雲淡風清』,耗盡太多員氣,大概得休息一個時辰,才能恢復。只是平時並不會……難道只因為……
「嗯!我們走吧!」夢無幻伸出一隻如玉的手掌,寒月笑笑,不忌諱的將手放入他手中。夢無幻微微一笑,收緊手掌,緊緊的,卻又是輕輕的,不會弄疼寒月的手。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不急不徐的,朝前方走去。
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不語。不知是因為剛才的激戰,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至使,兩個,這一路上,沉默,不語。
兩個人,雖然手牽在一起,卻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寒月靜靜的走著,被夢無幻握著的手,有些微微的涼意。不知為何,她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被夢無幻握著的手,而是……而是……她感覺,她感覺……有種,有種冷冷的感覺。雖然,這炎夏的夜,並不冷。
以前,用『龍嘯九天』和『雲淡風清』也不會這樣啊。難道,只因為……
不,不可能。只是……並未咬入她的肌骨之中啊,怎麼可能……
寒月只覺得頭暈暈的,頭,好重好重,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迷迷糊糊的。五臟六府都在翻絞,難受的想吐。
「哎,嘔——」
寒月掙開夢無幻的手,踉蹌的跑到一邊,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夢無幻長眉微微一跳,跟了過去。輕撫著寒月的背,等寒月停止了乾嘔,扶起她,手,搭在她的脈搏之上。眉漸漸攏緊。「月兒,你——」
「大師兄,我沒事!我們,走吧!前面,就在前面不遠處,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話未說完,眼前的人,漸漸模糊……軟軟的倒入夢無幻懷中。
「月兒,月兒——」依然優雅,迷人的聲間,卻是驚痛之極。